第444章 阿寶,請打。

發佈時間: 2025-08-20 08:28: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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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戟喝得不少,身上的酒氣很重。

但也沒能掩蓋住脂粉香。

林寶初一下就聞到了,眉頭皺得更深,質問他:“你跟姑娘喝酒了!”

沈戟矢口否認,“我沒有,我是跟……”

林寶初擡高音量,打斷他的話,“你身上的脂粉香比酒氣都重,還說沒有!”

“阿寶,你聽我解釋……”

林寶初甩開沈戟的手,氣呼呼地轉身就走。

沈戟追了上去,繼續解釋:“阿寶,我真的沒跟任何姑娘喝酒,我只跟周厲他們喝了幾杯。”

林寶初根本不聽,加快腳步。

速度太快,燈籠裏的燭火都被她甩滅了。

出了城,城外不像城裏路邊有燈籠,黑漆漆的,要走到客棧纔有燈。

林寶初正在氣頭上,對周身的事物毫不關心。

一不小心,踩到路上的車轍印,崴了腳。

“阿寶!”

沈戟眼疾手快,撲過去,兩人雙雙跌倒在地。

沈戟以身給她當肉墊,接住了她。

林寶初再次聞到他身上的脂粉香,胸中怒火更甚,一把推開他站起來。

一瘸一拐繼續往前走,手裏的燈籠也不要了。

沈戟撿起燈籠,再次追了上去。

“阿寶,你的腳受傷了。”

“你走開!”

林寶初別過頭,用袖子狠狠抹了把眼淚。

她知道,她現在不該哭,而是清醒、理智的想辦法去解決這個問題。

但生平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兒,她難免不知道該怎麼辦。

更何況,她和沈戟是有感情的。

聽到她的嗚咽聲,沈戟更加害怕,也很後悔。

林寶初很少哭,當初被全縣百姓討伐的時候,她都沒哭。

今天……

沈戟心底掠過一陣猶如墜入深淵的恐慌,四肢冰涼,巨大的不安蔓延全身。

“阿寶,對不起。”

沈戟長腿一跨來到她面前,擋住她的去路。

一聲道歉之後,便強行把她抱起來。

她的腳崴了,不能再二次受傷。

林寶初掙扎了幾下,可沈戟高大如樹,一雙長臂牢牢將她禁錮於懷。

她絲毫掙不開。

林寶初又生氣又委屈,攀上他的肩,張口就朝他脖子上咬下去。

“唔——!”

沈戟一聲悶哼,愣是咬牙忍住沒說一句話。

就任由她咬。

脣齒間漫過一片腥甜,林寶初鬆口,轉而再次咬在他肩上。

直到再次見血。

她擡起頭,紅着眼睛,表明自己的態度,“別以爲我咬了你兩口就沒事了!”

“你還願意咬我就好。”

沈戟更怕她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說。

那樣才最可怕。

兩人回到家。

沈戟把她抱上樓,放在牀上。

欲脫去她的鞋襪,查看她的腳時,林寶初擡腳用力一蹬,直接把他踹開。

“嘶——”

腳果然扭到了。

針扎一樣的疼。

林寶初不顧腳上的傷,把外衣脫了丟在地上,別過頭去。

沾了別的女人的胭脂香,她嫌髒。

沈戟從地上爬起來,端正態度,再次向她解釋今晚的事情。

“在進那個酒樓之前,我並不知那是間花樓,朱掌櫃也未提前告知我,那裏面有姑娘。”

要是早知今晚是去喝花酒,他斷不會去。

“我身上的胭脂香,是進門時不小心被蹭到。”

酒樓裏姑娘們的脂粉擦得很重,還特地在手絹上也擦了胭脂。

隨便一甩,他身上就粘上了。

而且又跟那些姑娘同在一個包間裏待那麼久,更加無法避免。

沈戟繼續說:“我曾表示喝一杯就走,可朱掌櫃他們硬按着我,不讓我先走,於是就喝到了現在。”

豐耕縣將近二十年沒有過花樓。

這次城裏重新開了家花樓,朱金華春心難耐,迫不及待招呼他們前去。

且叫的都是他們這些沒去過花樓的人。

商卓、周厲,從小在豐耕縣長大,上一個花樓還在的時候,他們還很小。

至於沈戟,他十歲被流放,到了這裏花樓就已經關門了。

十歲之前,他在盛京城沒去過煙花柳巷。

十歲之後,他亦沒去過。

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林寶初回望他,仍舊氣鼓鼓的模樣,“不是主觀犯錯,也是錯了!”

難道讓她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就這麼過去嗎?

沈戟當然明白,此事不會輕易過去。

他認錯、認罰,只要能讓林寶初把心中的不滿全都發泄出來,不折磨自己,怎麼都行。

沈戟默默脫下自己的衣服。

外袍、裏衣,全都脫掉,露出他赤赤果果的上身,只剩一條裏褲。

接着,將長髮往前一撥,跪在地上。

林寶初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瞪大眼睛甚是不解。

“阿寶,請打。”

沈戟的動作把林寶初給整不會了,“打……什麼?”

“打我啊。”沈戟一臉認真,“小時候做錯事,父皇和母妃都是這樣讓宮人打我的。”

“即使我早早出宮立府,父皇也常常派宮人到府上打我。”

“……”

林寶初突然有點心疼他有這樣的反應,“皇上也經常打孩子啊?”

沈戟怔了一下,搖頭。

“只是打我和皇兄罷了。”

以前他不明白爲什麼父皇只打他和皇兄,現在再次提及,他突然就想明白了。

父皇怕是早就知道母妃在暗度陳倉,幫襯孃家,扶持舅舅。

所以纔對他們兄弟兩個,格外的狠。

林寶初有時候真的拿沈戟很沒辦法。

明明是他做錯事,明明他都已經認錯、認罰、認打了。

可她就是覺得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發展的。

“你出去,我要睡覺了!”

林寶初不打他,也不想就這麼放過他。

在她生完這個悶氣之前,她不想理他,也不想與他同牀共枕。

林寶初倒頭躺到牀上,背對着他,側身睡覺。

跪在牀前的沈戟滿眼的茫然。

她爲什麼不打他?

是不想理他了嗎?

沈戟看着牀上的小身影,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一般,張着嘴卻說不出話。

不知所措。

覺察到他的呼吸還在房間裏,林寶初不耐煩道:“出去!”

沈戟心中猛地咯噔,雙拳緊握,怔怔地看着林寶初,眼眶泛紅。

片刻,才慢慢起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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