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漓眼珠一轉,想到懲罰他的計謀,“若國公爺實難承受這份痛,願用闔府財力留你最後時日無痛,本郡主倒是願意試上試。”
雲國公顫抖着身子從枕頭下拿出一把鑰匙,“夫,夫人,命管家開府庫,只要郡主看中的,皆帶走。”
白清漓瞥了一眼病入膏肓的雲國公,心中腹誹:“到何時你都如此自私,那就怪不得我了。”
衆人離開之時,從雲國公府擡出整整五箱金銀,銀票就有十萬兩,更不要提數不清的珠寶和首飾。
雲天翰追了出來,看着大箱小箱的財物被擡出,他怒斥白清漓,“寧安郡主是強盜嗎?什麼樣的藥值得將人一府的財物擡空?”
白清漓睨了他一眼,罵一句,“蠢貨!”
雲翰天攔住去路不讓她上車,“郡主,你如此做就不怕被世人詬病你貪殘,讓人恥笑?”
“雲世子,你父親犯的罪刑往大了說,那是欺君,我東吳禁巫醫術十九年,他私下使用還傷人性命,若不是我攔着,礙於你妹妹於你即將出使,你覺得,你們雲國公府擅用禁令巫醫術害人性命,你們國公府滿門抄斬也不爲過!”
雲翰天向後退了一步,被打擊得徹底,攝政王要抄他們國公府?
若他在,守着十五萬雲家軍,還能有一保之力威脅攝政王。
可他即將出使已是定下的事宜,父親又將虎符交了出去,難道他們雲家就此要衰敗下去了嗎?
白清漓坐上回府的馬車,誇讚綠柳,“此次揭發雲國公罪行你立了大功,這幾匣珠寶你挑了喜歡的儘管拿去。”
綠柳無奈地笑了一聲,“奴婢不喜歡這些負累的東西。”
白清漓愕然,看了一眼一向寡淡妝容的綠柳,“若是有一天,我和幽王成婚了,做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王妃,放你自由,你也打算一輩子這樣不化妝不打扮地生活嗎?”
“女孩子,總要結婚生子,爲心愛的男人打扮一下自己嗎!”
綠柳搖頭,“奴婢不需要這些,對於首飾的喜愛,奴婢更喜歡寶劍,或者是鋒利的匕首。”
白清漓無奈,“可能你沒有見到那些珠寶的名貴。”
“奴婢沒有客氣,奴婢真的對這些身外之物不喜歡,也沒有研究。”
不過好吧,她把那匣銀票拿出來,“若是珠寶你不喜歡,這些你拿去,看到喜歡的武器你可以買來。”
綠柳再次搖頭,“奴婢時常要執行任務,這麼多銀錢放在身上只會招來禍患,郡主留着給更需要的人,奴婢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奴婢的本分。”
白清漓無奈,嘆了一口氣,有時候她真的不知道要怎麼回報一下這個小姑娘。
“綠柳,有你相伴真的很好。”
綠柳靦腆地笑了笑,隨後疲憊地閉上眼睛,她感覺好累,“郡主,奴婢想休息兩日,可以嗎?”
白清漓拿出一顆藥丸,“別說兩日,出使之前你想怎麼休息就怎麼休息。”
綠柳問都不問,就將藥丸放進嘴裏,一股甘甜的味道衝到喉嚨,原本火辣的喉頭忽然就不痛了。
“郡主怎麼知道奴婢身體不舒服?”
白清漓笑着拉起她的手,“這幾日一直淋雨,還在堅持盯着國公府,怎麼可能不染風寒,這藥早就給你備下了,只是一直沒見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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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柳心裏發暖,忍不住眼圈一酸,“就知道郡主會想着我,奴婢一點都不覺得累了。”
白清漓將她拉靠向自己,“藥雖好用,可也需要休息,靠在我肩上睡一會-。”
綠柳頭暈沉沉的,輕輕靠在郡主的肩頭,這一刻她覺得郡主就像是姐姐,而不是主子,心中那份歸屬感越來越濃了。
白清漓根本沒有刻意給雲國公配藥,故意拖延了兩日,然後讓綠柳給送去一瓶百花凝露。
只隔了兩日,雲國公已經病得雙眼凹陷,眼底一片烏黑,仰躺在牀上嘴微微張着,已是進氣多,出氣少了。
雲翰天一直守在父親身邊,心中有着不滿。
“父親,也就是你相信那人,舍了一半家產求藥,一拖就是兩日,孩兒覺得她根本沒想救你。”
雲氏拿着帕子不住地拭淚,她嘆息道:“你懂什麼,這是父親爲了保全咱們雲府,保全你啊!”
雲翰天皺眉,“保全?我雲府上下幾百號人,如今大半財物被那個踐人搶走,日後正常開銷都難維繫,母親卻說這是保全,她一個小小郡主如何保全我們?”
雲夫人嘆氣,“你父親這一次做下的錯事太過嚴重,傳出去就算是他的那些故吏也不會替他求情,褫奪我們國公府的爵位也是有的,也就是寧安郡主,她一句話才壓下攝政王的火氣,才讓你爹他能免於死在囚牢當中。”
雲翰天不服氣,“那還不是因爲我妹妹是和親郡主,若咱們國公府真出了事,兩國簽訂的國書也將失效,他羿陽澤還不是想着賺錢。”
“不可胡說!”
雲翰天完全沒將白清漓放在眼裏,在他看來,這場聯姻在,他們雲國公府便會屹立不倒,誰也撼動不了。
綠柳送來藥,雲翰天看到只是小小一瓶,表示不滿。
他一把搶過,拔掉瓶塞,看了一眼,裏面只有一口清水,根本不是藥!
“我們花了幾十萬兩銀子求藥,不說將我父親治癒,你們就送來這麼一小瓶白水,你們郡主是強盜,是劫匪,是女騙子嗎?”
他們雲府失了勢,如今又沒了家產,他恨極,拿綠柳出氣。
綠柳可不看他的嘴臉,冷冰冰道:“你們愛用不用,又不是我家郡主求你們用的。”
她瞪了雲翰天一眼,“還有,當初說好了,這藥是用來緩解國公的病痛的,他的病已經無藥可醫,人治不好,你們也別怨了誰去。”
雲翰天之前可是東吳第一國公府的世子,從來都是別人對他恭敬有禮,謙卑禮讓,竟一個丫鬟這樣懟,他怎麼受得了。
他甩手就想打人,被綠柳緊緊扼住他的手腕,看似人高馬大的雲翰天輕易被綠柳給掰彎了身子。
“弱雞,就這點本事也想對我下手,你以爲誰都是你們府上的婢女,可以由着你隨便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