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涼爽如春秋,陸景辰的心也靜了不少。
他拿出筆墨紙硯,思緒飄忽了幾息。
隨後鋪開宣紙,畫起了山水圖,在山水間有一抹小小的倩影……
紅錦已經到了陰涼的深處,其他太陽暴曬之地只有乾枯的雜草,只有遮陰的地方還有些鮮活野菜。
她擡頭看了一眼刺眼的陽光,“這個夏季恐怕要鬧旱災了。”
只是短短几日,山下的河水已經少了許多。
得趁着現在囤糧纔行,其他村民多少有些稻穀,而她家沒有,只有一小塊兒種菜的地。
要是真的鬧旱災,喫的喝的都會是問題。
紅錦摘了許多野菜,她所在之處是一個小斜坡,上面被十分茂密的樹蔭遮擋。
這裏並不像外面那樣乾裂,反而微微泛着溼潤,手摸上泥土還有點涼涼的感覺。
順着野菜生長方向一路向下,突然,她看見了菌子的身影,做爲小地仙,這些野物還是認識的,是能喫的猴頭菇。
她立馬上前小心翼翼的採摘起來,隨後又發現了更多,還有松樹菌、麻母雞菌、雞油菌……
當然還有一些有毒的鮮豔蘑菇,紅錦聞着味兒就知道不能喫。
越是往下就越多,紅錦根本停不下來,就像夢裏撿不完的錢一樣,讓人愛不釋手。
拿回去曬成幹菌子,存放的時間會很長,冬天也可以煲湯。
菌子實在太多,紅錦返回家裏三次才採摘完,最後返回山上就着重找獵物。
太陽下山之際,紅錦揹着獵物回到山洞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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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我們可以……”她站在洞口外一米處,還沒有說完就呆住了。
洞口竟然躺着一條有四五米長的大黑蛇,頭已經被砍斷,流了許多血在地上。
陸景辰神情淡然的擡起頭,道:“我沒事,你的大砍刀很好用。”
紅錦將大蛇撿起來,上下打量一番,驚呼道:“這麼大的蛇,夫君當時一定很害怕吧?”
比她上次弄到的蛇大多了,起碼得有十公斤。
陸景辰輕挑眉宇,“是,當時……害怕極了。”
大蛇的腦袋剛探進洞口時,他的匕首就已經飛射出去砍下了頭顱。
紅錦將蛇捲起放進了揹簍,小臉嚴肅着說道:“明日我就在洞口做個門攔着,這樣就不會再遇到了。”
下山後,夕陽西下。
許多外出幹活兒的村民都在往回走。
當他們看見陸景辰也從山上下來時,有些驚訝。
“喲,紅錦,你把阿辰也帶上山了?呵呵……是怕丟在家裏被人拐跑不成?”
紅錦順着他的玩笑話笑着迴應,“對呀,所以我得看緊點兒。”
哈哈哈……
“要我說,最讓人放心的就是阿辰,生得俊俏又對你癡情,是個好男人。”
紅錦聽得出他說的是原主在的時候。
那時原主不管怎麼作,陸景辰都堅決不放她自由,在旁人看來就是癡情。
紅錦心裏清楚,那不是癡情,是想讓原主一輩子都不能如願以償。
走了一小段路後,陸景辰開口道:“村民的話別當真。”
紅錦:“……”不語。
她的確沒當真,但心裏還是希望能有成真的那一日。
沉默了片刻後,紅錦湊近他耳邊,“我就當真了,我的夫君不對我癡情還想對誰癡情?”
陸景辰選擇了沉默。
眼看就要到家時。
胖妞的身影跑了過來,“紅錦姐姐……”
“胖妞,怎麼天快黑了還在外面?”紅錦繼續推着往前走。
胖妞跑過來後,笑呵呵的繞到輪椅後面,奶聲奶氣道:“爹孃去了鎮上,我和喜兒表姐在這裏等呢。”
說着將手搭在輪椅兩邊,使出喫奶的力氣,“我來幫你推阿辰哥哥,我的力氣很大的。”
紅錦擡眼看去,就見陳喜兒姿態優雅的走了過來,臉上始終帶着適宜的淺笑。
到了跟前還柔聲向陸景辰打了聲招呼,“阿辰哥,還是我來推吧,胖妞力氣小。”
說着就要繞過去,陸景辰立馬開口阻止,“不用,這裏我自己可以。”
說完便自己轉動着輪椅往前走。
陳喜兒的手僵在半空。
紅錦淡笑着邊走邊對陳喜兒說道:“我夫君不太習慣除我以外的人推他,你別太介意,畢竟跟你不熟。”
陳喜兒:“……”嘴角抽了抽。
這話聽着怪怪的。
只能用笑容掩蓋尷尬,溫柔細語道:“沒事的,不介意。”
“嗯~紅錦姐,我可以去你家坐坐嗎?家裏沒人,我和胖妞待在家裏有些害怕。”
“等舅舅他們一回來,我和胖妞就會回去,不會多打擾。”
都說到這份上了,紅錦要是不答應顯得不通情達理。
更何況胖妞的娘李二嬸人也算不錯,在陸景辰困難時還幫過不少。
唉……
“行,走吧,只要你不嫌棄我家寒酸就成。”
陳喜兒聞言,臉上露出喜色,羞紅着臉看了一眼陸景辰說道:“不會不會,要是嫌棄鄉下寒酸,我也不會到這裏來了。”
哪怕再寒酸,也總比在家裏天天被傻子騷擾的強。
她只要想到那傻子未婚夫的傻樣兒,心裏就覺得噁心。
很快到了家裏。
胖妞看見兔子和野雞時顯得特別興奮,院裏滿是她的笑聲。
“喜兒姐,快來一起喂兔子,你看它們好可愛。”
“哇……還有小野雞,它們的毛好漂亮呀!”
“還有驢子,紅錦姐家裏竟然有驢子,天啦!”
紅錦安靜的處理獵物,當處理蛇的時候,陳喜兒嚇得一個激靈。
本不想去看什麼驢子兔子,但此刻還是邁着急促的步子到胖妞身邊去。
陸景辰端着一盆子水放在院角落,驢子兔子都走了過去,咕嚕嚕的喝起水來。
他還拿着鏟子坐在輪椅上,將角落的屎鏟進一個桶裏。
陳喜兒站在一旁看癡了。
在她心裏,陸景辰彷彿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畫中仙,哪怕在這滿是塵土的鄉下,也是一副矜貴模樣。
可他處理牲口的排泄物竟然眉頭都不皺一下,他沒有其他男人的驕傲自大,溫文儒雅,像是一股清流。
“喜兒姐,你幹嘛看着阿辰哥發呆呀?快過來喂兔子,你看它們喫草的樣子好可愛。”
所謂童言無忌,胖妞她只是將自己看到的真實一幕說了出來。
但這話着實讓三人都是一愣。
陳喜兒臉刷的一下就紅了,有些結巴的解釋道:“你……你胡說什麼?我是在……在看阿辰哥怎麼打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