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雅君即便再有氣,也不會不搭理小小。
她輕嘆一聲,捉緊了掌中女兒的手,不由自主捏了捏。
真嫩。
“小小,媽媽沒有生氣,怎麼會不理你和爸爸呢。”
她說話的同時,不動聲色瞪了一眼身側高大的男人。
就知道拿女兒來拿捏她。
三人回到家,已經將近十一點了,小小早已經乖乖靠在孟卓肩頭,睡得又香又甜。
將女兒洗漱好放在牀上,臨到睡前,楚雅君這才有功夫詢問孟卓。
“以前怎麼從來沒聽你提起過,那個跟你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
躺在牀上,擡眼望着天花板,楚雅君聲音平淡,聽不出來情緒。
昏黃的落地夜燈散發着柔和璦昧的光圈,將這房內的男女主人全部籠罩在內,牽扯出旖旎的氛圍。
孟卓側身,長臂伸出,以不容拒絕的態勢,將楚雅君完全納入自己懷裏。
他下巴擱置在妻子覆着柔軟秀髮的頭頂,神情滿足,聲音帶着即將入睡的沙啞,“現在是在興師問罪嗎?”
“吃醋了?”
他慵懶又調侃的語句,讓楚雅君不由心生煩躁。
“誰吃你醋了,只是覺得……以前的你是如何生活的,我好像一直都沒怎麼了解過。”
所以覺得陌生罷了。
![]() |
![]() |
![]() |
這陌生的感覺,讓她不由自主感覺到不安,甚至難以安眠。
“哦,突然這麼想了解我,還說不是吃醋。”
孟卓話中帶着悶笑,聲調卻悠長,好似從很遠的地方飄過來:
“以前的孟卓平淡無趣,沒有遇見你之前的日子,現在想想,都有些模糊了……”
他突然將人摟緊,昏黃色燈光下,目光下斂,那雙薄情的丹鳳眼裏,只能映出楚雅君一個人。
“寶寶,與其現在想起來翻之前的賬,倒不如加緊珍惜現在的美景良宵,保證包你滿意。”
邪肆的尾音落下,眉目英挺的男人驟然一個挺身,眨眼間就翻到了楚雅君身體上方。
他單臂支撐自己的軀體,另一只手如鬼魅悄然掩入被下……
楚雅君能很清晰的感受到什麼,霎時俏臉沒忍住,頓然紅了一片,精靈一樣小巧的耳朵尖尖,都開始燒了起來。
呵呵,他的能力她何止是滿意,簡直是不堪承受!
注視着這樣羞澀的愛妻,孟卓動作也越發放縱。
他結實的手臂稍微彎曲,體貼俯身,將頭靠攏在妻子耳邊,徐徐輕喘……
把小小接過來一起住之後,小傢伙的日常上學接送,自然就落到了夫妻倆身上。
車子飛馳在去往幼兒園的路上,看着身側的孟卓,楚雅君想了想,還是開口說:“我改天抽個空去把駕駛證考了,到時候就不用麻煩你再每天接來送去的了。”
畢竟她現在還沒找到工作,只是一個無業遊民。
而孟卓是個大忙人,手底下有那麼多員工要管,她身為家庭一份子,也想要多分擔一點。
誰知好心被當成驢肝肺。
專注開車的男人好笑看了她一眼,揚脣懶懶道:“就憑你那三腳貓的車技?”
自從之前親手教楚雅君練車後,孟卓就深切明白,這輩子還是別讓他老婆摸方向盤為好。
“我車技怎麼了,不是挺好的麼,你這是看不起我?”
楚雅君不服。
雖然現在開得磕磕絆絆,但怎麼說她也只是初學而已,有誰天生就會開車的?
開不好就苦學唄。
“寶寶,你這就冤枉我了,我怎麼敢看不起老婆大人。”
孟卓黑眸直視着前方的路況,眉梢輕挑,語調卻十分誠懇。
“我是喜歡給你跟女兒當司機,一天不當司機就難受。”
楚雅君:“……呵呵,你最好是。”
氣呼呼說完的同時,幼兒園也到了。
陽光幼兒園,本市多少想要自家孩子贏在起跑線上的父母,擠破了頭都想把孩子塞進去。
因而能在這所學校就讀的,基本都是有錢有名的富家少爺小姐。
把車開到門口後,孟卓要留在車裏看一下祕書發來的簡報,簡單處理點公司事務,所以由楚雅君帶孩子進學校。
“媽媽,我不想再跟李子恆做同桌了,你能不能跟老師說說呀?”
前往教室的路上,小小突然有些悶悶不樂的道。
“好啊,不過小小能不能跟媽媽講講,為什麼想要換同桌呢?”
楚雅君好奇問。
“嗯……因為李子恆太討厭了,他總是欺負人……”
小傢伙垂頭踢着路上不起眼的小石子。
“所以我不想再跟他坐在一塊了。”
這時,她們已經走到了教室的門口。
裏面不少小孩子玩鬧嬉笑,同樣也有很多送孩子來學校的家長或保姆們。
“他是怎麼欺負你的?”
牽着女兒軟乎乎的小手,母女二人徑直往第三排的座位走去。
當走到小小座位邊時,楚雅君還以為自己是走錯了。
反應過來這就是女兒課桌時,當即心生怒意,精緻的鵝蛋臉上,柳眉緊皺。
“這桌子是誰弄的?!”
她冷不丁一聲高喝,中氣十足,和綽約妹婉的外形實在不符,立馬讓整個吵鬧的教室都安靜了下來。
大家的目光,順着她的視線,聚集到那個被黑乎乎疑似巧克力醬的東西,塗滿整個桌面的學習桌上。
實在是太埋汰了,不少愛乾淨的小孩子都縮得遠遠的。
見沒一個人敢站出來承認,離早課只有半個小時,很快老師就要來了,楚雅君強壓怒火,蹲下身直面小小問:
“孟淼,乖乖回答媽媽的話,桌子是不是被那個叫李子恆的同桌弄髒的?”
小小一直都是一個乖巧的孩子,就算因為思想比較成熟,不太愛和同齡孩子玩,也從來沒有被人欺負過。
沒想到,她不過是有一段時間沒接送女兒,竟然就發生了這樣惡劣的事。
被楚雅君直呼大名,小小知道媽媽肯定是氣壞了。
於是小奶團伸出手,像個小大人一樣,去拍拍楚雅君後背。
“是李子恆,他想找我玩,但是我不想跟他玩,然後他就經常捉弄我。”
“不過媽媽,你不要生氣,李子恆幼稚死了我才不在乎這些呢,只是他太煩人了,影響我聽老師講課,所以才想換同桌的。”
每次見小小有着這個年紀少有的成熟懂事,楚雅君心裏就酸酸漲漲的。
既開心女兒乖巧聰慧,又擔憂這樣孩子會失去很多童稚天真的樂趣。
“不管因為什麼,欺負同學都是不應該的。”
楚雅君語重心長道:“小小,以後要是再有人敢欺負你,立馬告訴老師,老師不管就回家跟我說,知道了嗎?”
“嗯嗯,知道了。”
“好,那現在跟媽媽說,那個李子恆在哪兒?”
欺負了她的寶貝乖女兒,哪怕對方只是個幾歲的小男孩,楚雅君也不打算就這麼算了。
小小用眼神示意:“那裏。”
門口,一個穿着學校制服,打着紅色小蝴蝶領結的男孩,正牽着一位保養得當女士的手,往這邊走。
楚雅君不記得之前小小班裏有這麼一個人,看着面生,猜想應該是近段時間新插班進來的。
“兒子,早飯就吃那麼一點可怎麼行,你還在長身體呢,要不媽媽讓人把家裏剛空運過來的新鮮水果給你送過來?”
渾身珠光寶氣的婦人臉上滿是心疼。
“實在不想吃那就多喝點牛奶,這牛奶媽媽可是託了關係從瑞士農場裏運來的,喝了立馬能長高!”
她瞅着兒子消瘦的小身板,費盡心思的想讓孩子多吃點。
而一個人足足比兩個同學體型都寬闊的李子恆,對於母親的嘮叨充耳未聞,一路走來,只顧着不停揪女孩子的小辮子玩。
哪怕那女孩被揪住頭髮,吃痛得眼淚都掉下來了,李母看見了,也並未說什麼,依舊滿臉慈愛的愛着自己家寶貝兒子。
這場面,那小女孩疼的臉色都白了,楚雅君終於是看不過去。
“啪!”
她上前毫不客氣,一把拍了下這混世小魔王的手背,金堆玉砌養出來的白嫩手背皮膚,馬上開始泛紅。
“啊嗚嗚嗚……”
李子恆突然手被拍了,當即只好鬆開手中女孩的馬尾辮,不管三七二十一哭嚎起來。
親眼目睹兒子被人揍,李母直接怒不可遏。
她着急忙慌的哄李子恆:“兒子不哭了不哭了,哭得媽媽心都碎了……”
而後擡頭怒視這個不知道從哪裏蹦出來的陌生女人。
“你誰啊!叫什麼名字?!好好的打我兒子幹什麼,信不信我報警告你毆打兒童!讓你一輩子待在監獄別想出來!”
楚雅君聞言冷笑:“你兒子是兒童,別人家孩子就不是兒童了?”
“還是說就你家熊孩子金貴,一輩子都是兒童巨嬰,有免死金牌,所以可以任意欺凌其他人?”
犯了錯就要認,不管誰家孩子,兒童還是大人,又不是他媽,她可不慣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