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監正那看過海清公主的畫像，我看了她子女宮，她應該有一個兒子纔是。
現在想來，應該是畫像誤我，這纔看錯了，看面相，果然還是得看真人的纔行，畫像多少有些偏差。”
小慶子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大師已經很厲害了，除了監正，你還是第一個敢主動來這的。”
雲九重笑了笑。
“說實話，正是監正讓我來的，海清公主的魂魄怨念過重，他處理就有些麻煩，這才讓我替他過來。
我之前有事耽擱，今日既然得皇上召見，我也趁機爲他將此事辦妥。”
讓姬崇風帶她和何清淨入宮，是下策，很容易招來皇上的疑心。
不過皇上主動召她入宮，這就不同了。
她也明白，今日她在這說的每一個字，都會一字不漏地傳進皇上耳中。
這些都是說給皇上聽的。
至於姬崇風那邊，他們早就對過話，不用擔心會露出馬腳。
“原來如此，真是勞煩姑娘了。”
“不麻煩。”雲九重盯着小慶子的面相看了看，又接着道。
“說起來，今日我看皇上的面相不太好，最近犯小人，這種不好的話，我也不敢當着皇上的面明說，怕皇上不愛聽。
大人經常伺候在皇上身側，可得替皇上注意一二，莫讓皇上被小人矇騙。”
小慶子聽到這話，也來了精神。
“姑娘這話說的，皇上的事，我們這些做奴才的怎麼管得着？不過既然姑娘說了，我們自然會多費些心思，婉轉轉告皇上。”
知道眼前的人是個大師，還是能讓監正信任的，小慶子心裏也難免生出一些小心思。
“那個，雲姑娘，你面相這麼厲害，能不能也給我相一個？”
雲九重微微一笑：“你想知道什麼？”
小慶子一聽有戲，臉上的笑也更靈動幾分。
“能不能幫我算算……那個……我以後的對食長什麼樣啊？”
雲九重保持臉上的微笑。
果然，沒人能逃過算財和算情。
“當然可以。”
……
姜銜雲捱了二十仗，直接被擡進太醫署醫治。
上完藥後，他趴在牀上休息，錦華公主找了過來。
“這都捱上板子了，以後你就少折騰些，少惹皇上生氣。”
姜銜雲呵呵笑着，不以爲意。
“這算什麼？我在益州時，從懸崖上摔下來，身上骨頭沒一塊好的，還不是沒死成，區區二十板子，不足爲懼。”
錦華公主掩脣嗤笑，見人端了藥來，親手接過。
“來，皇姑母餵你。”
“這哪成？皇姑母的纖纖細指怎麼能用來做這些？況且我又不是小孩子。”
姜銜雲說着，直接接過碗，一口飲儘裏面苦澀的藥汁，臉上表情彷彿喝的是美味的汁水，咂了一聲，臉上全是滿足。
“這皇城果然和外面不一樣，連藥都比外面的甜。”
錦華公主被他這番表演引得嬌笑連連。
太醫署的人端着空碗下去，獨留兩人在屋內。
“你這孩子，全身上下，也就這張嘴能討人喜了。”
姜銜雲雙手抱拳，目光看向錦華公主，笑意綿綿。
“今日多謝皇姑母爲我和瓏珏說話，不然瓏珏還不得冤死。”
“你這話是的，我自然是站在你這邊的。”
錦華公主話鋒忽而一轉，臉上的笑也收了起來。
“你這光顧着張羅瓏珏的婚事，也得爲你自己多想想啊，你做什麼我都是支持你的，只是在皇上面前不好明說，你知道姑母是疼你的。”
“……”姜銜雲哎哎嘆了聲好幾聲：“強扭的瓜不甜，雲姑娘和其他姑娘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要我說，你昨晚就該直接生米煮成熟飯，她還能不答應不成？”
姜銜雲也是服了。
“真要生米煮成熟飯了，那我也躺進棺材了。”
錦華公主掩嘴遮住自己震驚微張的嘴，眼中的驚異卻坦蕩蕩露出。
“這姑娘性子這麼烈？”
“畢竟是混江湖長大的，自然不能與在後院長大的小姐姑娘相比較。”
錦華公主看向姜銜雲的目光中透出憐惜的神情。
“既然如此，不如換一個。”
她雙眼明光閃閃：“瞿宰相的大女兒，你覺得如何？”
“……”得，主意打不到瓏珏頭上，轉而打到他頭上了。
誰不知道瞿宰相是她的人？
“皇姑母……”
姜銜雲雙手搭在身前，頭埋進雙臂中。
“我這剛受情傷，你就別說了。”
越說姜銜雲的嗓音越是顫抖，之前捱打尚能平穩的雙肩也顫慄起來。
“好好好，我不說了，這情傷不同外傷，你自己慢慢養，我就不多說什麼。
但你要是想通了，京都多少好姑娘，皇姑母都給你留意着。”
“多謝姑母。”
錦華公主離開後，姜銜雲從手臂中偷看，確認人已經走，他才鬆一口氣，差人去打聽雲九重的下落。
他倒要看看，她帶何清淨進皇宮，到底打的是什麼如意算盤。
得知晚上雲九重要留在宮中，在海清公主原來的住處做法事，他趴在牀上，下巴擱在手背上，雙眼瞳孔散開，陷入沉思。
海清公主的住處早就被抄得一乾二淨，連根頭髮絲都沒有，她們去那做什麼？
大總管來到太醫署，出聲喚道。
“世子，奴家奉皇上命令，來送世子回去。”
姜銜雲懶腰望去，裝出一副重傷不能動彈的樣子，說話也虛弱無力。
“大總管，你看我都傷成這樣了，實在不便移動，就幫我在皇上面前說說情，讓我留宿宮中一晚吧。”
大總管臉上掛着終年一成不變的笑，笑得像個假人。
“皇上料到世子會這麼說，知道世子是惦記着雲姑娘呢。
但這禁足可不能拖延，今日就得把世子送回去，從明日開始禁足。”
“……”姜銜雲臉上一言難盡。
縱使他百般不情願，也還是被送出宮。
姜化予聽到姜銜雲回來的消息，匆匆跑出去接人，看到姜銜雲被擡進來，驚慌掩住嘴，壓住呼之欲出的尖叫，滿眼全是擔憂和害怕。
“怎麼被打成這樣？廢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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