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雲有些生氣，“奴婢倒是真正見識了什麼叫費力不討好，搞得像是誰稀罕操這份兒心一樣。”
“秋雲，少說話。”穆晚君嚴肅的斥責了一句，“這裏是皇宮，不是自己家，有些話不是想說就說的。”
皇宮裏面人多口雜，要是有心之人聽見，落下個編排主子的罪就得挨板子。
秋雲不服氣的咬住脣瓣，也沒有再說什麼。
天色漸漸暗下，空氣中的溫度又降下不少。
這一次穆晚君先用了晚膳，沒有等霄瑾衡回來。
好在沒有等，因爲剛用完就有人來稟報，說皇上陪着太后用晚膳。
秋雲有些不悅，問那宮人道：“是不是一起用膳的還有秦美人？”
宮人尷尬一瞬，隨後如實迴應，“是對，還……還有陳美人，他們都在太后那兒用膳。”
“奴才告退。”
宮人很快轉身離去。
秋雲都被氣笑了，也感覺一陣無語。
她替主子感到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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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出不僅僅得不到讚許，反而被太后擡頭孤立。
“太可笑了。”秋雲深呼吸，努力壓制心裏的怒氣，“呼……不能生氣，把自己氣出毛病可不划算。”
穆晚君整個過程不言不語，十分淡定平靜的喝着茶水。
秋雲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怎麼去安慰。
或許什麼都不說是最好的，有些事情越是安慰越是難受。
巧雲卻沒有想那麼多，邊收拾桌面，邊冷哼道：“太后用真是的，這是篤定主子無法有孕不成？”
“現在進宮才半年不到，就開始各種手段逼迫，孩子不是強逼就能逼出來的。”
穆晚君抿了一口茶水，平靜道：“現在不只是孩子的問題，是權利的問題，她只是想壓制我。”
“我根本沒有想那麼多，只是想替皇上分擔，只是想讓國泰民安。”
“太后身在權利爭鬥的漩渦久了，看誰都像是野心勃勃之人，隨她去吧。”
現在除了不理會，還能怎麼辦？
太后想怎麼防備就怎麼防備，她就當做不知道爲好。
秋雲問道：“那關於西疆方面的事真的不管了嗎？”
“不管了。”穆晚君回答的乾脆利落，“朝廷中人才濟濟，這些事情完全能搞定。”
起身走到了梳妝檯前坐下，將旁邊的藥箱打開。
她拿出一個小藥瓶，倒出一粒藥。
這是調理身體的藥，之前一直是喝湯藥，後來就做成了藥丸子。
藥是吃了不少，但肚子始終沒有動靜。
……
太后寢宮內很熱鬧，有女子的談笑聲。
飯廳裏圍坐着幾個人影，桌上已經沒有飯菜，是糕點之類的一些小喫食，還有茶水。
太后坐在上首位置，笑容滿面道：“若是喜歡喝，到時候哀家讓人再買些回來，沒事就坐在一起嚐嚐。”
秦雙雙聞言，笑着道：“其實妾身也會做的，以前在家裏就見母親做過，就是肯定不如太后買的。”
拍馬屁的話一句接一句。
青瓷與皇帝都一直沒有出聲，就靜靜喝着茶水。
太后又說道：“這桃花釀是叫醉美人的酒坊裏買的，這醉美人裏賣的酒比較受女子喜歡。”
霄瑾衡放下茶杯，擡起眸子沉聲說道：“這醉美人酒坊是皇后的，母后若是喜歡，朕讓皇后派人送一些進宮。”
此話一出，整個飯廳頓時鴉雀無聲。
醉美人酒坊曾經是穆雲柔的，現在纔是穆晚君的。
莊子上出的酒都是放在醉美人酒坊裏面賣。
這時青瓷含笑出聲，“陛下，這酒妾身也很喜歡，若是有機會出宮，定然也去買一點。”
“也就勉勉強強。”突然太后沉着臉出聲，“要跟宮中的瓊漿玉液比起來，還是差遠了。”
青瓷瞬間尷尬，“的……的確如此，宮中的東西自然是最好的。”
本來只是想緩和氣氛纔開口的，不曾想反而讓太后更生氣。
霄瑾衡已經不想繼續待下去，起身道：“你們繼續，朕有事要忙。”
說完就要轉身離開。
剛跨出房門一步，太后就出聲道：“你們出去，皇上等一下。”
其他人陸續起身離開。
很快就剩下母子二人。
霄瑾衡轉身返回屋內，但並沒有坐下，“母后有話就請說吧。”
太后也起身，嚴肅地走到他面前，“哀家知道你心有不滿，可這一切都是爲了你好。”
“即便現在她只是單純爲你分憂，但時間一久就會變，權利這東西太佑人了。”
“皇后這個人太強勢了，讓她掌控了權利，你就只會是一個傀儡皇帝。”
“哀家不是危言聳聽，這種事情在歷史上發生過不少，防範於未然總是沒錯的。”
這種事的確不少。
就比如柳晨韻曾經計劃中，就是生一個孩子後想辦法害死霄瑾衡，再讓孩子成爲傀儡皇帝。
霄瑾衡深嘆一口氣，劍眉緊鎖道：“朕都知道，但皇后她並非那種人，孩兒心裏有分寸。”
不等太后繼續開口，他就打開房門快步離去。
離開太后寢宮後，並未直接回到鳳儀宮，而是一個人來到觀星樓上。
這裏能夠看很遠，視線特別寬闊，就是風比較大。
他雙手背在身後，屹立在圍欄邊上，眼睛失神地望着遠處，無盡的黑夜似乎望不到頭。
李安將披風爲他披上，“陛下還是下去吧，這裏太冷了。”
霄瑾衡沉默良久才轉身，突然出聲問道：“你說朕該怎麼做纔好？朕不想母后跟皇后之間對立。”
“一個是生母，一個是妻子，朕從來沒有如此心累過，根本不知道怎麼做才能讓她們關係緩和。”
李安有點犯難了，這婆媳關係可是世界大難題，他一個太監兒又怎會知道怎麼辦？
“這……奴才覺得陛下不要去想那麼多，您多關心皇后就好，其他的順其自然。”
“現在重中之重不是太后與皇后，而是柳晨韻與西疆之事。”
霄瑾衡繼續待了兩刻鐘才離開觀星樓。
回到鳳儀宮時，看見穆晚君還在燭火下看書，她沒事兒時就喜歡看醫書。
“陛下回來了？”穆晚君放下書，像沒事兒人一樣迎上前，“先到炭火前暖暖身子。”
說話間爲他將披風取下，刮在衣架子上。
隨後拉着他在炭火前坐下，倒了一杯熱茶遞到他手裏。
霄瑾衡抿了一口茶水，垂下着說道：“今日母后去了趟牢房，也得到了一些消息……”
“不用告訴我這些。”穆晚君不等他說完就出聲打斷，“……以後朝堂之事都不用跟我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