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又怕時日久了,讓二人感情生隔閡,哄女人的事情阡陌寒還是有一套的。
他道:“今日你去華清宮去看看太子妃,若是見到人你曉得要如何做,孤今日還要陪使臣,政務繁忙,不能給母妃請安了。”
素離呆滯在原地,平日太子那樣寵愛他們的太子妃,原來這份寵愛這麼快就消失了?
京城,護城河內再次漂浮出一具女屍,這已經是這個月的第三起妙齡女自殺投河事件。
京兆尹趙大人對這起案子一籌莫展,原本自殺案不需要受理,可是京城之前被戕害的少女有九起,案子還未偵破,唯一的線索就是她們身前皆被人澱污了。
出於對屍體的檢驗,這些人都沒有被強迫的痕跡,皆是出於自願,而她們的身體裏都留有男子的體液,也就是說明,都是在與男人歡好過後被害死。
案子成了懸案無法告破,現在兩個月內又多了五起少女自殺案。兇手不直接殺人了,改成了少女自殺投湖的假象。
可近來自殺的頻率太高,又都是同一種死法,這就讓人生疑了。
仵作熟練到第一件事就是檢查女屍體的下身,然後在紙上寫下,“與男子發生過關係,自願!”的字樣。
趙淮順一陣陣頭疼,他感覺自己的烏紗帽要不保,這起京城採花變態重案再不破,上面的人不將他革職,他也沒臉再坐這個位置。
他準備上朝,將此案奏請給左相大人,將案子的提升到刑部來處理。
可他的轎子纔出了府衙後門,一筐又臭又黏的物體直接砸到他身上,是一筐臭掉的鹹魚。
“什麼人,敢公然襲擊趙大人!”
“狗屁大人,他就是臭物、飯桶,他不配爲官…”
外面有更大的打砸聲,百姓嚷嚷聲,“我女兒死的冤啊!”
“我女人不是自殺的,她不可能自殺的!”
趙淮順頭疼不已,他下轎子打算先安撫民衆情緒,然而才下轎,一顆臭雞蛋飛射而來,直接砸到他的腦門上。
“昏官,無能的廢物!”
“廢物!”
“廢物!”
“把他的清正廉明砸了!”
趙淮順被百姓圍毆的不知如何是好,身後哐噹一聲,府門前的牌匾被人給懟了下來,重重砸在腳邊。
“這……”
衙差也被百姓薅着頭髮,扯着衣服撕扯不堪。
趙淮順看着眼前的混亂,忍不住大吼:“住手,都給本官住手!”
百姓開始還停了一下,隨後想到他們死去的女兒,這半年來,官府只會拿各種藉口搪塞,他們再也不信了。
“冷靜不了,抓不到殺人兇手,我們就將府衙咋了。”
趙淮順被拉扯的不成樣子,還是努力維持秩序。
“你們都冷靜一下,你們今天就算將府衙砸爛了,把衙差都打壞了,殺人兇手依舊逍遙法外,我們要冷靜地看待這件事,下官一直在努力偵破,可賊人太狡猾,你們要給咱們時間啊!”
帶頭拼命的婦人一身肥肉,她像瘋了一樣抓着趙大人的臉。
“給你時間,給你時間就是京城越來越多的少女被殺死,昨天河裏撈出來的屍首是我女兒啊,是我的女兒啊!”
她哭聲更大了,“要不是你無能,如果早些抓到兇手,我女兒下個月就出嫁了啊!”
趙淮順被她在臉上撓出血口子,換做平常,敢如此毆打朝廷命官,輕則打十大板,重則車裂。
可是他卻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這一跪讓原本鬧事的百姓驚了。
努力維持秩序的衙差也驚了!
“大人!”
衙差上前來攙扶他起身,趙淮順卻搖頭,“是本官無能,此案從第一起開始,距今四個月零十三天,下官眼看越來越多的無辜少女受害,案子似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越來越多的受害家屬承受黑髮人送白髮人的痛,我卻無能爲力。”
他扶了扶頭上的烏紗帽,“下官今日就要請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三司幫忙破此案,不抓到真兇,下官妄爲父母官,不配再戴這頂烏紗帽。”
他指天發誓,“我趙淮遠不抓到真兇,引咎辭官!”
百姓忽然就安靜下來,他們誤會了,不是趙大人不辦事,他並沒有搪塞大家。
撓了他的婦人見他給自己跪下了,她嚇得撲通一聲也跪了。
“大人,大人一定要抓到兇手,婦人一輩子與女兒相依爲命,她說過要養我到老,上門招贅的女婿也定好了,她是絕對不可能自殺的啊!”
白清漓坐在馬車裏遠遠看着發生的一切。
她沒想到阡陌寒這個惡魔已經害死了這麼多無辜人的性命了。
她問一旁的靈珊,“是不是我錯了?”
讓這麼多人家與女兒陰陽兩隔,都是她最初種下的因。
“郡主,這怎麼會是你的錯,是白艽遠的錯,是阡陌寒無恥犯下的錯,與您無關,您千萬別自責將罪往自己身上攬啊!”
白清漓閉上眼,一行帶有悔意的淚水落了下來。
“當初若是我下手再狠一點,讓他沒有迴轉的餘地,直接死了,就不會出這些事了。”
靈珊是最早跟隨在郡主身邊的人,她最清楚當初郡主日子過得有多難,如果一下子害死宥王,她哪裏還有機會離開宥王府。
“郡主,這真的不是您的錯!”
白清漓已經有了決算,她對綠柳道:“讓你們的人將受害的少女名錄統計出來,找到他們的家人,等案子塵埃落定之時,每戶給三百兩撫卹金,不要提我的名字。”
綠柳點頭,他們的郡主總是這樣的心軟。
白清漓又道:“是時候了結這一切了,阡陌寒活着只會害死更多的人,我們現在就去見他,同時將消息透露給趙淮順,讓他順着白艽遠會巫醫術之事告訴他。”
白艽遠治癒阡陌寒的身體而被加封爲侯爺,懷疑到白艽遠的頭上,阡陌寒的道貌岸然就掩飾不住了。
綠柳應下,她看到那些父母哭得那般撕心裂肺之後,早就按捺不住想手刃阡陌寒了,貴爲太子又如何,他的命是命,別人的命就該死?
“郡主,打算什麼時候將阡陌寒醜事告知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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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清漓心中還有一層擔憂,她怕太子被削後,她簽訂的契約不作效,還有如今的二皇子,如果阡陌寒不再是太子阡陌禮是皇后所出,他必爲太子下一任人選。
而她這兩日在盛京城可沒閒着,已經打探出阡陌禮剋扣幽州軍餉一事,讓幽州的將士在苦寒之地連基本的溫飽都成了問題,這種心胸狹隘只顧肥自己荷包,視將士的性命如兒戲的人…
她忽然道:“你將阡陌寒殘害少女的事情透露給景王,讓他們兄弟鬩牆,讓老皇帝對他們兄弟都生厭惡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