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氣不晦氣什麼的，高九真倒不覺得，她本就是習玄術的，哪裏會在意這些。
不過這高文，高九真今日倒是第一次認真的打量。
三四十歲，斯斯文文的，高權是高大粗壯，高文則是文質彬彬，看起來就像是個讀書人。
不過這個讀書人來了之後，聽說何氏流產就一臉怒氣地追究責任，連看何氏一眼都沒有，更別說關心何氏身體了。
只有高芸聽說要搬動母親，忙反對。
“娘現在還昏迷不醒，還不能搬動。”
王姨娘見狀立即說道。
“芸姐兒，你一個姑娘家還是閉嘴吧，若不是你，夫人怎麼會受這個苦。”
高芸聽王姨娘這樣說，梗着脖子道。
“王姨娘，你別賊喊捉賊，娘爲什麼會這樣，分明是因爲你。”
“你一個妾室不敬正妻，讓母親動了胎氣，如今還倒打一耙，是誰給你的勇氣。”
王氏一聽高芸這樣說，當場就叫嚷起來。
“老爺，我不活了，我到底哪裏惹芸姐兒不開心，她要如此冤枉我。”
“林哥兒還要參加科舉，要傳出去他有一個害嫡母的姨娘，他這名聲還要不要。”
“老爺，你一定要替妾身還有林哥兒做主啊。”
高林本就是高文最喜歡的兒子，再加上王姨娘也得寵，高文見她受委屈，馬上就忍不住了，看高芸的眼神很是不滿。
“誰讓你在這裏胡說八道的？”
“你自己犯了錯，不但不知悔改，竟然還要攀咬姨娘，你母親就是這樣教你的。”
高芸雖然早知道自己父親靠不住，但見高文問都不問，就直接罵自己，罵了自己不說，連母親也不放過，她還是覺得很難過。
“母親出事的時候，那麼多人在，可以讓大家評評理，到底是誰害了母親。”
說完高芸看着武氏，哭着說道。
“祖母，我們高家不是最講規矩的嗎？”
“我的母親纔是父親的正妻，王姨娘只是一個妾。”
“送給大姐姐的見面禮，我母親送的不過是價值百兩的玉鐲，可她一個妾送的卻是上千兩的頭面。”
“這難道不是不懂規矩嗎？哪家的妾室會比正室還要囂張。”
王姨娘一聽這話，馬上叫慘。
“這是什麼話，夫人她自己小氣捨不得送禮。”
“我拿自己的銀子送禮，難不成還錯了。”
“我送這禮是爲了什麼，還不是爲了一家人和氣。”
說完王姨娘一把拽住高文的衣袖。
“老爺，今日你要不說一句公道話，我就不活了。”
“這些年我爲老爺，爲高家勤勤懇懇，沒得讓芸姐兒紅口白牙這樣污衊。”
說着王姨娘就要去撞牆，高文看見心疼得不行。
“快快快，把姨娘給攔住。”
一旁的丫鬟婆子趕緊上前將王姨娘給攔住。可還是擦破了一點皮，高文看着心疼得不行，
上前一腳踢向了高芸。
“你個孽女，搬弄是非，對長輩不尊。”
“老子是不是平日裏對你太好了，才讓你張口就胡說。”
高芸被踢在地上，看着高文，不由得很諷刺，這是自己的生父，她眼神中一片死寂。
“父親你要打，就將我打死吧。”
“反正你早就看我們母子幾人不順眼。”
“但就算是你將我打死，我依然要說，害了母親的是王姨娘不是我。”
高文見高芸不但頂嘴，還死不悔改，上前又踢了一腳，高芸竟然也不躲，硬生生地捱了一腳。
“你個逆女，今天我就打死你，免得你這副樣子以後替我高家丟人。”
說着一腳又要踢上去。
“父親，不要…”
一個人影衝了進來，趴在高芸身上。
“父親，你原諒妹妹吧，她不是有意的。”
高文看見長子，眼神中閃過一道不悅。
“你來幹什麼。”
“你是不是也要跟你妹妹一樣，忤逆不孝。”
高森一臉苦澀。
“父親，兒子是聽說母親受傷了，過來看母親的，求你原諒妹妹一次。”
高芸看見大哥求情，心中很是難受。
“大哥你不用求情，我沒有錯，分明是父親寵妾滅妻，害了母親和未出生的弟弟。”
高文和武氏聽到高芸說高文寵妾滅妻，兩人的眼神都閃了閃，高家人注重名聲，絕對不可以傳出什麼寵妾滅妻的話來。
“你胡說什麼，信不信老子打死你。”
高文上前又是幾腳踢過去，高森沒有讓開，這幾腳直接踢到他背上。
高文非但不心疼，反而更加生氣。
“高森，你給我讓開，不然明日我就送你回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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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森一聽雖然難受，但依舊沒有讓開。
“父親，我殘廢了，母親也成這樣了，父親難不成要將妹妹也打傷才甘心嗎？”
高文聽高森這樣說，氣得火冒三丈。
“逆子，何氏到底是怎麼教養兒女，教出來全是孽障。”
高芸氣不過大吼道。
“父親到底是我們是孽障，還是你太偏心。”
“父親這樣對自己的嫡妻嫡子就不擔心被外面的人知道了，說我高家沒有規矩。”
高文本事沒多大，但是在二房的權威還是很足夠的，哪裏容得下高芸這樣忤逆，一腳踢過去，高森見狀立即擋在了高芸身體上，當場一口血吐了出來。
“不要…”
何氏在裏面牀上聽到外面吵鬧，拖着病體出來便看見高文一腳踩在高森背上，嚇得她一下趴在高森背上。
“老爺森兒本來身體就不好，你怎麼這麼狠的心…”
高文沒想到自己將高森給踢吐血了，有些內疚，不過他自然不會承認自己錯了。
“何氏，你教養出來的好兒子和好女兒，我高家沒有這樣不賢不孝的子孫。”
何氏聽到高文的話，心如刀割。
“老爺，森兒性子寬厚，一向最爲孝順，你怎麼能這樣說他？”
王姨娘本來見高文踢高森，心中正爽，哪知道何氏又出來裝可憐。
“夫人，慈母多敗兒，森哥兒和芸姐兒一直說老爺偏心。”
“哪裏有這樣做人子女的。”
“現在夫人你拖着病體出來，要是出什麼事，到時候芸姐兒是不是要怪老爺，說是老爺害了你？”
高文本來有些消了的火氣，聽到王姨娘這話，頓時又冒上來了。
何氏沒了孩子本就很難受，自己的兒女又被高文打，平日裏讓着王氏，可此時此刻實在是忍不下去了。
“你給我住嘴，王氏，自從你進了高家門，我待你不薄，你爲何要這也對我。”
說着何氏衝上去就掐王氏的脖子。
“你太惡毒了，我跟你同歸於盡。”
王姨娘沒想到何氏會突然出手，反應過來，一把將何氏給推開。
何氏剛剛小產，本就很虛弱，這樣一推一屁股就座到地上。
高文哪裏能容得下何氏這樣撒潑，上前一腳就要向何氏踢過去。
高森和高芸看見嚇得大吼。
“不要…”
一直沒發言的高九真，實在看不下去一個男人，對剛剛流產的女人動手，上前伸腿攔住了。
“住手！”
高文沒想到高九真會出手阻止，臉色非常難看。
“九真，這是我們二房的事。”
高九真：“我管你是幾房，你一個大男人毆打剛剛流產的婦人，那就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