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人過來的大總管道。
“世子身子金貴，皇上怎麼捨得下死手？”
他清了清喉嚨，準備一番，開始唱道。
“皇上口諭，世子目中無人，欺壓旁人，罰杖二十，禁足一個月。”
說完，她笑眯眯地看向姜化予。
“瓏珏郡主，這段時間，得麻煩你照顧好宴寧世子了。”
說是照顧，實則看守。
“我知道了。”
姜化予老老實實送大總管離開，回來的時候，姜銜雲已經從擔架上站起來，撐着腰在前院大堂內喝水。
姜化予狐疑靠近他，目光落在他還滲血的屁股上。
“這就……沒事了？”
“都是做戲給人看的，就破了點皮，看起來被打得比較慘而已。”
姜化予拉着他的手腕號了一脈，確認他無礙，這才放鬆。
“雲姑娘跟你一起去的，怎麼沒見她回來？”
姜銜雲叉腰眯着眼，望着快暗下來的天色，眼底神情漠然。
“也不知道她跟皇上聊了什麼，今晚要在海清公主原來住的地方做法事。
聽說做完這場，還要去海清公主的墓地再做一場，估計這兩天應該挺忙的。”
姜化予若有所思點頭，讓自己別多想。
“走吧，我先扶你去休息，即便只是傷了皮，也得好好養着，正好你這一個月休想出門，也該安分安分了。”
姜銜雲任由她摻扶，嘴角的笑滲出陰冷的嘲諷。
“你以爲，最近就只有我一人不能出門嗎？”
“……”
姜化予這時候還不知道姜銜雲這話裏的意思。
幾次追問，姜銜雲也沒有透露任何消息，只是神祕兮兮道。
“明日你就知道了。”
姜化予一臉茫然。
……
第二日，大總管又來了，這次帶來了皇上聖旨。
念姜化予義診多年，救治難民無數，特賜白銀兩百兩，珠寶三箱。
姜化予接旨後，大總管意味深長地告知她。
今日皇上下令，當初欺辱姜化予，被姜銜雲打過的那些人，也都被罰禁足一個月。
這也算是給了姜化予一個交代。
姜化予謝過大總管，帶着聖旨去後院找姜銜雲，告知他這個消息，眼角眉梢全是喜悅之色。
放眼她的前半生，她每日的目標，也只是活下去，從未想過能得到什麼嘉獎。
這是她第一次得到獎勵。
“此事也有大哥一半的功勞，那些珠寶紋銀，我就勉爲其難的分給你一半吧！”
姜銜雲趴在牀上，看着聖旨上的一字一句，俊逸的眉眼間勾起瘮人的嗤笑。
“呵，就這？我還以爲他怎麼也得給你個女醫噹噹，再不濟讓你進太醫署學習。”
他的眼眸危險眯起，周身的氣勢悄無聲息間給人巨大壓迫。
“到底還是在防着咱們。”
姜銜雲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姜銜雲，躊躇半晌，才鼓足勇氣從他手中抽回聖旨，扯出一抹笑。
“可能是顧忌我的身份吧，我怎麼也是郡主，不太好給百官們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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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我也不是很想進那什麼太醫署，即便我想查資料，憑我的身份也能在裏面來去自如，何必非得待在裏面？”
姜銜雲知道她這話是在開導他，眼中的寒霜頃刻融化，又成了一汪深情款款的春水。
“就你懂事。”
他伸手，勾着姜化予的脖子攬過來，揉了揉她的頭，眉眼間滿目寵溺。
“現在，你可以光明正大的出門義診，隨意去做自己的事了。
等到以後，我還能讓你自己選擇，是留在京都，還是離開這裏。”
姜化予美眸微愣，這才反應過來。
姜銜雲最近做的這些，竟然都是爲了她。
以前她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害怕別人別閒話，針對她，針對她背後的家人。
而現在，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去義診，不在怕別人來找麻煩。
她竟是隱隱有些期待，姜銜雲對她說的，那個可以離開京都的未來。
“大哥……”
姜化予喃喃喊出這一聲，鼻尖一酸，眼前已經模糊。
“哎，大哥在。”
姜銜雲笑着迴應她，按着她的後腦，窩在自己肩處，任由她的嗚咽聲傳入耳中。
姜化予哭了一會兒，擦着眼淚，還有件事沒解決。
“那我以後還要相親嗎？”
“你只管做你想做的事就是，不用管這些，誰敢來追你，你就讓他給你打下手，磋磨磋磨他。
這幾日打了不少人，我也算是看出來，這京都裏，沒幾個官宦子弟是受得了磋磨的。”
他說着，兩指捏了她的鼻尖，話語打趣。
“至於那些受得了磋磨的，定然也能看出些苗頭，不敢來觸你這黴頭。”
姜化予拍開他的手。
“我也算是看出來了，京都這些人，你是誰都看不上，不會讓我嫁出去。”
“倒也未必。”
至少謝探真還是不錯的，畢竟那可是他兄弟。
但要是兄弟成了弟妹……
那還是算了。
“要嫁人的是你又不是我，我看上的你未必能看上。
我對你就一個要求，不管看上誰了，先拉過來讓大哥瞅一眼，不過分吧？”
“這個可以，不過我暫時沒有這個打算，你也不許催我！”
姜銜雲嗤的笑出來：“我可沒那麼閒。”
……
算一堂。
雲九重和何清淨一走，堂內也更加安靜了。
徐英之如往常一樣正算着卦，姬榮又來了。
進來第一句依舊是那句。
“徐兄，雲姑娘在嗎？”
徐英之是真的不想理他，可看到他身後還帶了兩個穿着官服的官爺，也不得不恭敬些。
“雲姑娘昨日進宮，今日還未回來，姬兄有什麼事嗎？”
姬榮有些意外，這事他並不知道。
怎麼幾天不見，雲九重就進宮了？
說好的五道門不參與黨政之事呢？
算了，還有要事。
“徐兄，能否先清場。”
徐英之看他這架勢，似乎真有事。
他對今日算卦的人說了聲抱歉，打發了他們，這才關上門。
“姬兄有話但說無妨。”
姬榮向身後兩位胖瘦捕靈郎道：“都過來坐吧。”
姬榮給雙方介紹道：“這位是天靈臺的兩位捕靈郎，奚得宇，崔文少，這位是雲姑娘的好友，徐英之。”
三人相互抱拳行禮認識後，姬榮拿出一塊成色極好的白玉，放在桌上。
徐英之看得出來，這不是普通的白玉，這是帶有死氣的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