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吵到還在睡的林語聲,薄靳舟拿過手機,先關了音,纔看來電顯示。
見電話是周淮打的。
他並不着急接聽,下牀,走到陽臺上,關了門,才按下接聽鍵,薄脣輕啓,“喂。”
“二哥。”
周淮的聲音愉快地傳來,“早上好。”
“你這麼早打電話,別告訴我,就是爲了說這三個字。”
薄靳舟的哼笑,多少有點陰陽怪氣。
“哈哈,二哥,我還真是爲了給你說早上好的,昨晚我夢見你了,你猜我夢見你什麼?”
“夢見我什麼?”
“夢見你揹着二嫂在外面找了一個。”
“滾,沒事我掛了。”
“二哥,別別。”
周淮連忙說正事,“我查過了,那個胡青蓮在二院做過體檢。”
提到胡青蓮,薄靳舟眉頭微蹙,“這兩天多派點人找找她在哪裏。”
“嗯,正找着呢,暫時還沒有線索。”
……
林語聲睜開眼,不見薄靳的身影。
摸過手機,就看見推送消息裏,有兩條都是關於胡青蓮的尋人啓事。
還上了熱搜。
林語聲點進去看了一下。
評論區貼了很多別的失蹤人口信息。
基本上都是青少年和青年。
真真假假,難以分辨。
手機鈴聲在這時響起。
是舒敏打來的。
昨天在醫院,她備註了舒敏的名字,雖然對方提前走了,但林語聲還沒有拉黑她。
盯着備註看了幾秒,林語聲慢吞吞地接起,一個“喂”字清冷淡漠地溢出紅脣。
“林語聲,我要見你,就你一個人,不許帶任何人。”
舒敏的語氣還挺霸道。
林語聲翻了個白眼,譏諷問,“你哪兒來的自信,我會一個人去見你?”
“林語聲,你一天不帶保鏢就會死嗎?你以前二十多年怎麼長大的?”
舒敏以爲,這樣說,林語聲就會答應她的要求。
“我以前怎麼長大的,跟你有一毛錢關係?我帶保鏢是犯法,還是讓你開工資了?你管得那麼寬。”
“你,昨天不是說好的嗎?你要幫我的。”
舒敏被懟,語氣生硬。
林語聲不再給她好脾氣,“昨天是說好要幫你,但你提前走了,還電話都沒有一個,現在卻讓我單獨去見你,你是覺得我有超能力,還是覺得我有空間可以隨時消失,我會單獨去見一個對我充滿敵意,隨時可能噶我腰子的女人。”
“你不許把我想得那麼壞,我噶你腰子幹什麼,我是想告訴你,我知道胡青蓮的下落,你既然不敢來見我就算了,當我沒說過。”
舒敏要被林語聲氣死了。
林語聲卻笑了。
笑聲帶着冷意,“你說沒說過,就沒說過嗎?我電話有錄音功能的,你是成年人,要對自己說的話負責,你說你知道胡青蓮的下落,我等下就告訴警察同志,他們會去找你的。”
說完,林語聲就掛了電話。
舒家。
舒敏氣得差點摔了手機。
林語聲那個可惡的女人,竟然敢掛她電話。
還盛氣凌人。
德不配位。
她詛咒她,被人販子看上。
“敏敏。”
門外響起敲門聲。
舒敏上前打開門,門外的舒母問她,“是出什麼事了嗎?剛纔聽見你打電話,很生氣的樣子。”
舒敏搖頭,聲音帶着點情緒,“媽,沒事。”
“從昨天回來,你就不對勁,是不是昨天在醫院裏,林語聲欺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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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敏的眼底閃過惱意。
舒母頓時明白。
果然是林語聲欺負了自家女兒。
她臉色一沉,“你這個傻孩子,林語聲那個女人怎麼欺負你的,你怎麼不跟我說,她就是嫁得再好,也沒資格欺負到你頭上。”
“沒有。”
舒敏搖頭,語氣失落,“媽,林語聲沒有欺負我。”
“那你是身子不舒服?”
“沒。”
“你的臉色很難看。”
“媽,我,我們出國吧。”
“出國?”
舒母疑惑地問,“你想去國外旅遊嗎?可以啊,你想去哪個國家旅遊,什麼時候走,我和你爸陪你去。”
舒敏眼底閃過掙扎,“就今天,我們現在就去機場。”
她想離開容城。
到一個那些人販子找不到的地方。
最重要的是,到一個沒人認識她的地方。
然後換掉電話。
“現在?敏敏,你還在因爲薄靳舟傷心嗎?天下好男人不止他一個,你喜歡他這麼多年都沒有結果,何必這樣苦了自己。”
“媽,跟他沒關係,我就是想出國。”
舒敏的話音落,微信上又響起彩鈴,【主人,鬼來了。】
她嚇得一個身子一顫。
再開口,就改變了主意,“媽,我跟你開玩笑的,你先下樓吧,我洗漱了就下去。”
進了洗手間,舒敏反鎖上門,才點開微信,查看消息。
是黃德仁發來的:【胡青蓮的尋人啓示已經鋪天蓋地滿網絡都是了,手術需要提前。今天晚上八點,你到青源路陌人咖啡館,有人會去接你。】
看完消息,舒敏的心跳都變得不正常了。
她盯着消息,又看了兩遍。
眼前浮現出給胡青蓮做手術的那一幕,捏着手機的手開始抖。
不行。
這臺手術不能做。
她不能當殺人犯。
她截圖,點開林語聲的微信頭像,發給她之前,又猶豫了了。
這樣發給林語聲,她又不甘心。
黃德仁說了,自己要是有想法,他們不會放過她。
最後林語聲成了好人,她卻還是要名聲盡毀。
她要想個辦法,讓林語聲答應她一兩個要求。
–
林語聲洗漱完,薄靳舟正好進來房間,喊她下樓喫飯。
“剛纔舒敏給我打電話了。”
“她說什麼?”
薄靳舟聽到舒敏的名字,面色微沉。
林語聲輕描淡寫地說,“她說要見我。”
薄靳舟,“別理她。”
“她說,她知道胡青蓮的下落。”
“你答應了?”
薄靳舟擰眉。
林語聲搖頭,“我怎麼可能答應,她是想讓我自己一個人去跟她見面,我還害怕她噶我腰子呢。而且,剛纔我已經發消息告訴三叔了,三叔說,會讓人去找舒敏。”
“嗯,你做得很對,不管什麼時候,她因爲什麼事要單獨見你,你都不要答應她,防人之心不可無。”
“我知道,我可不想再逃亡一次。”說到這裏,她蹙了蹙眉,問薄靳舟,“老公,你說舒敏是不是真的知道胡青蓮的下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