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總是護着她的趙大人此時不僅沒有幫着她,還選擇快速結束了這個話題。
“好了,即便是在衙門,本官辦案百姓也是可以觀看的,如今讓他們看看也無妨,畢竟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劉夫人,你說是不是啊。”
趙大人最後這句話明顯是說給永娘聽的,可是此時她的情緒明顯已經有了波動,根本沒心思聽趙大人話裏的意思。
宴清歡和朝瀾見狀眼底都帶着幾分大快人心。
“證人呢,帶過來了嗎?”
趙大人見丫鬟遲遲不進來,催促道。
“大人,來了。”丫鬟進來時手裏拿着一包藥渣,身後跟着一個廚子,兩人進來後直接跪在趙大人旁邊,丫鬟把藥渣子遞過去,這時給永娘看病的大夫也過來了。
由他說出這個藥渣裏有毒後,丫鬟又說起了劉夫人昨個夜裏帶走永娘身邊丫鬟的事情,“我家小姐心善,擔心她出什麼事情,於是求了趙夫人去把她救了出來,誰知道她居然幫着外人恩將仇報。就是她在我家小姐的藥裏下的毒。
後來她應該是怕東窗事發,於是就自殺了。”
這個案子看似很簡單,就是劉夫人聯合永孃的丫鬟要害永娘,結果永娘命大,躲過了這一劫,之後下藥的丫鬟畏罪自殺,永娘雖然查到了真兇,但是她大度,沒有追究此人。
可是劉老爺不服氣,想要給她討公道,於是就讓劉夫人在院子裏跪着謝罪。
但劉夫人的丫鬟覺得劉夫人是冤枉的,於是想要幫劉夫人討公道,永娘一怒之下報了官。
如果但從此事的表面來看,劉夫人罪大惡極,永娘宅心仁厚,大度和善,可最近劉家發生了太多事情,一樁比一樁精彩,最後甚至還逼着劉少爺立下了他們母子三人若是都出了意外,便將他們的財產送人的字據。
而隨後,二小姐自殺,大少爺爲了給二小姐報仇捅了永娘,永娘雖然沒死,可劉少爺傷人已經成爲事實,等抓到他肯定是藥坐牢的。
至於劉夫人,你看她那晃晃悠悠的身子,只怕也沒有多久好活了。
如此以來,他們都死了,最後得益的是誰?
答案不是一目瞭然了?
所以在衆人聽了丫鬟的說辭後,統一的沒有第一時間去懷疑劉夫人,而是看向了永娘,永娘見狀心裏那個叫氣啊。怎麼,她都成這個樣子了,劉夫人就不該被譴責幾句嗎?
當初要娶她的是劉老爺,又不是她非要嫁過來。之後劉家出的那些事情也不是她造成的,他們憑什麼一副她做了什麼傷天害理之事的樣子?
“大人,草民沒有。草民沒有下毒,更沒有和她院子裏的丫鬟勾結,這些都是她的一面之詞。”
劉夫人爲自己喊冤。
永娘也不甘示弱,“姐姐,你看看我,我都成這個樣子了,如何做這賊喊捉賊的事情,再者半夏可是我院子裏的丫鬟,跟了我那麼多年,我爲了她都求着姐姐去救她,我又爲什麼要害她?”
永娘說到傷心處,痛心疾首道,“我知道姐姐剛失去了女兒心情不好,可我……我因爲大少爺,也失去了自己的孩子,我心裏也難受啊。
但我並沒有把自己的難受轉嫁到你身上,你爲何不可以對我寬容一些。”
永娘說到後面,直接哭了起來,“若是早知道如此,當初說什麼我都不會嫁給老爺的,我永娘從來都是一個要強的人,也不喜歡給人添麻煩,只要現在姐姐說一句讓我走,不管老爺怎麼求我,我都是不會回頭的。”
永娘哄着眼眶,委屈的看着劉夫人。
她說的聲淚俱下,讓不知情的人漸漸開始轉過來同情她,然而,這一刻沒有保持太久,劉夫人開了口,“說這麼多做什麼,既然大人已經來了,不如查清楚真相,看看到底是誰在撒謊,誰在被人冤枉。”
永娘都要哭出聲了,聽到劉夫人這句話,突然哽咽住。
她怎麼和從前不一樣了,從前她可是最識大體,也最是心軟的,若是遇到這樣的事情,她定然第一個想到的是劉家的臉面,而且她最笨,也從來不是她的對手。
可是現在的她,冷靜,有理有據,和從前的她簡直是判若兩人。
難道真的是因爲劉柔的死,讓她變了性子?
不過,就算如此,她也不會輸給她,她可是縣令夫人的妹妹,又嫁給了宜州首富,她一個妾侍憑什麼在她面前耀武揚威?
“那就麻煩大人了。”
趙大人這一次看向了劉夫人,“你說你是被冤枉的,那本官問你,你可有證據?”
劉夫人轉身看向宴清歡,宴清歡轉身出去沒多久,就帶着一個帶斗笠的女子走了進來。
“大人,她就是草民的證人。”
屋子裏的人同時看向帶斗笠的女子,永娘一開始看到這個人的時候只是覺得眼熟,等女子拿下斗笠,那張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面容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永娘嚇得差點昏過去。
怎麼可能?她不是死了嗎?
永娘沒有親眼看到她嚥氣,察覺到不對勁後第一時間看向旁邊的丫鬟,丫鬟則是一副見了鬼的模樣,先是不敢置信,等她確定面前之人真的是半夏後,撲通摔在地上,然後發出刺耳的尖叫聲。
“鬼啊。”
半夏跪在地上,冷眼看着這對主僕,就在昨晚她還一心想着,就算劉夫人殺了她,她也不能背叛主子,可是這才過了多久,她忠心耿耿對待的小姐就讓人差點要了她的性命,如果不是夫人……她現在真的就死了。
她真的爲自己的衷心不值得。
“小姐看到奴婢還活着很驚訝?”半夏冷笑道,“也是,親手斷了我性命之人,自然是害怕看到這一幕的,可惜我命大,在我差點死了的時候,是白姨娘救了我。”
半夏話音一落,屋子裏的人都愣住了,外面熱鬧了。
“原來是新夫人想要害劉夫人啊,我就說嘛,這個新夫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她啊,也就是仗着有一個縣令姐夫才這麼囂張的,要不然,她哪裏有這樣的膽子。”
“殺人滅口,栽贓陷害,我們看看趙大人如何處置自己的小姨子。”
半夏是當事人,由她親自站出來解釋這件事情不僅有說服力,也讓事情立刻有了定論,剛纔還信誓旦旦,一副受了天大委屈,卻因爲大度,善良必須要包容的永娘,此時成了衆人口中的惡人。
她的臉色也開始變得猙獰起來。
“半夏,我對你不好嗎?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姐姐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聯合她來對付我?”事到如今,永娘還是不肯服軟,還想繼續狡辯。
當然,她依仗的是趙大人,在她看來只要趙大人站在她這邊,那麼,不管旁人說了什麼,有多少證據,甚至這件事情到底是誰做的,根本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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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說過,權利決定正邪,也決定結果。
她擁有着最好的人脈,那麼結果自然是偏向他的。
然而,她忘了徐大人的存在。
“趙大人,這個案子應該已經水落石出了吧,既然如此,那就開始做決斷吧。”徐大人提醒趙大人,趙大人尷尬一笑,而後扭頭看了一眼永娘。
永娘正洋洋得意的時候,突然看到趙大人看過來的眼神,然後心裏快速閃過一抹不好的念頭,緊接着想到什麼,猛的看向徐大人。
就在這時,趙大人開了口,“來人,把這個陷害白姨娘的人抓走,押入大牢,等待最後的審判。”
“姐夫。”
“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