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我都是爲你好,你不要因爲我這話覺得不痛快,在我的心裏,不管你作出什麼樣的選擇,都是這世間最好的魏贊哥哥……”岑霜一連氣地說完這些話,心裏頭是有些忐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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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急又怕。
着急魏贊始終不表態,不提退婚一事。
害怕魏贊因爲她剛剛爲了用激將法激他退婚,而不惜罵他是窩囊廢……
這麼想着,岑霜便不由是仔細觀察魏讚的神情變化,見他始終眉頭緊鎖,面上一分多餘的情緒也不肯顯露,就不由更着急,更害怕了。
而此時,魏贊則是想着,這婚他是不能退的。
比起來被人罵作是窩囊廢,這沒有什麼。
重要的是要娶一個岑雁這樣能夠喫苦耐勞的媳婦,來幫他照顧自己的瘋子娘,還有那個不成器的賭鬼爹。
附近村子裏家底比岑雁厚的小娘子是很多,可她們都不是自己想要的選擇。
就算岑雁真的跟紀雲湛發生了些什麼,那又怎麼樣?
他根本不在乎!
不過,有一點很重要,那就是岑雁決不能生下和紀雲湛的野種!
還有這個紀雲湛,當初打斷他的雙腿,把他扔到禁林裏……想不到卻沒能要了他的命,反而讓他苟活了下來!
但他怎麼能跟岑雁成事?
難不成,他的腿傷已經被人治好?
是當初有人多管閒事,救了他嗎?
重重猜測,在魏讚的心中迅速地生出。
看來,他得去禁林那邊探一探紀雲湛的情況!
要萬一他的腿傷真的已經好了,那岑雁這邊,爲了以防一萬一……
“這樁婚事退不退,不是我能夠立即做決定的,畢竟當初我已經下了彩禮,你們老岑家已經收到了銀子,除非岑雁能夠給我退回來,要不然,我就這麼退婚,也實在是太虧了!”魏贊斟酌着,沒有把退婚的事情說死,而是給岑霜留了一點幻想的空間,畢竟他接下來要做的事,還需要岑霜的配合。
岑霜一聽這話,頓時覺得這事有點懸了。
要讓爺奶把裝進兜裏的銀子太掏出來,那實在是太難了!
但要讓二房退還彩禮……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二房一向都是一窮二白的,哪有這個銀子?
最好的辦法,就是她代替岑雁嫁給魏贊!
對,就是這樣!
這可真是兩全其美!
岑霜爲自己想到這樣的主意,而感到激動不已。
“魏贊哥哥,我突然想到,其實,也不是非要退掉親事……”畢竟年紀還小,岑霜說起自己的婚事來,多少還是有一些難以啓齒的羞澀的,她一臉嬌羞地含糊道,“或許,可以,讓我跟岑雁換換……”
她覺得,她這說得都夠明白了,魏贊這麼聰明,一定不會聽不明白。
而魏贊也的確聽懂了。
他鄙夷地掃了一眼正嬌羞地低下頭去,扭捏地絞着手絹的岑霜,在對方擡頭看自己時,忙就把目光轉爲一種愧疚感動多種情緒交織的複雜神情。
“岑家妹妹,你實在是一個好姑娘……是我配不上你。”他語帶沉重地嘆息一聲,說道。
“怎麼會?你是這天底下最好的男子……”岑霜一聽他這般誇讚自己,不由小臉一紅。
“唉!”然而,魏贊只有重重地嘆息。
他什麼承諾也不說出來,只是突然又嘆了口氣,道,“岑家妹妹,你可否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你說,只要是你說出來的,我就一定幫你!”岑霜立即殷勤地表示道。
“明日這個時候,我在這裏等你,交給你一樣東西,你幫我添在岑雁喫的飯裏,務必要讓她喫下去,好嗎?”魏贊眸底閃過一抹狠毒得暗芒,語氣卻溫柔又帶着一抹小心翼翼的懇求。
“當然沒有問題!”岑霜甚至不問那東西到底是什麼,只滿口答應道,“我說過了,只要是你,什麼忙我也幫!”
“多謝你。”魏贊眸光一閃,一臉真摯地向她道了謝,就藉口還有急事,已經耽擱了很久了,繼而告辭離開。
而岑霜根本沒有聽出他是在埋怨她耽誤自己太多時間,只少女心事地想着,他明明有緊急的事情要辦,卻還是爲了和她說話,而耽擱了這麼久……
可見他的心裏,是有自己的。
否則,他這樣的人,又怎麼會在她和岑雁之間左右爲難呢?
岑雁是他已經定下親事的未婚妻,他是一個負責任的人,既然定了親,就發誓是一輩子照顧她,對她好。
而她岑霜,卻並不屬於魏贊應該負擔的責任,但他會爲了自己而感到爲難,可見他對她纔是真心,對岑雁只是爲了履行婚約和承諾罷了,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喜歡她!
這麼自我安慰了一番之後,岑霜心裏是滿足極了。
她覺得自己現在就是一個苦命鴛鴦,明明和魏贊是互通心意的有情人,卻被岑雁這個不知廉恥的小踐人橫在中間,害得他們有情人卻不能終成眷屬,實在是太可惡了!
她岑霜要是不搞黃這一樁婚事,取代岑雁的位置嫁給魏贊……那她就不姓岑!
岑雁並不知道,岑霜已經有了這般的壯志凌雲。
但如果知道了,她也只會發自真心地爲岑霜鼓掌,希望岑霜一定要成功拆散自己和魏贊,幫她搞黃這樁婚事!
另一邊。
嘴上說着有急事的魏贊,卻是一轉眼,就來到了禁林入口這邊。
也許是巧合,也許是宿怨在身的人總是容易狹路相逢……
魏贊剛到這邊,正徘徊着該怎麼找到紀雲湛,就見紀雲湛身着一襲青灰色的麻布短打,揹着弓箭,正從禁林中信步而出。
“紀雲湛!你果然還活着!而且,居然還活得好好的!你居然能夠在這喫人的禁林中活下來!”魏贊攔住紀雲湛的去路,見他雙腿行走竟是毫無障礙,一雙眼睛便滿是防備地死死瞪住他。
“是你。”紀雲湛見到來人,便是冷笑一聲,“你來做什麼?”
“做什麼?你和我的未婚妻有染,給我戴了綠帽子,難道我還不該來問問你爲什麼這樣做?岑雁她毀了容,醜成那副鬼模樣,你也下得了手,也不怕碰了她以後會做噩夢?”魏贊口中肆意地貶低着岑雁。
此時的他,哪還有先前那些故意在衆人面前僞裝出來的深情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