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漓思忖片刻,雖然對她擁有的本事忌憚,可不得不說這個女人的能力,有時候用起來很順手。
念在自己也算計她一次,應道:“可!”
“不過你要做得讓本郡主滿意。”
讓寧安郡主滿意?
姬小滿一開始不明白這句話的涵義,可是在宮中住久了,多少也聽聞太子曾經的風流史。
她也是冰雪聰明之人,一瞬間就明白寧安郡主想要什麼。
隨後她一臉嬌柔,眉頭微蹙,眼淚就落了下來。
她緩緩給阡陌寒跪了下去。
“殿下,是小滿對不住你,小滿感恩殿下兩個月來的獨寵,可是假的就是假的,太子妃之位小滿無福消受,您還是找別人來扮演代替吧。”
什麼?
宮宴之上一時鬧作一團,他們的太子妃承認自己是冒名頂替的,他們的太子真的做出此等荒唐事了!
誒!他們西周難道氣數要盡了嗎?
他們西周未來的儲君就如此荒誕嗎?
就在衆朝臣對他們的太子失望時,阡陌寒已是怒不可遏走到姬小滿面前,他真的好想一腳將這個女人踹死在當場,可是朝臣看着,父皇看着,皇后娘娘也虎視眈眈看着。
他將姬小滿從地上拎起來,斥責,“誰給你的膽子在此胡言亂語,你這個女兒是得了失心瘋不成,竟然妄想是太子妃?”
朝臣們又懵了,忍不住內心腹誹:啊?她,她不是太子妃?
姬小滿閱人無數,她怎麼會看不出剛剛這個男人在一瞬間是想殺了自己。
她心似有一把刀剜一樣,原來施同心咒被解之後,曾經的愛與海誓山盟都是假的,這個男人從來沒有愛過她。
換作以前她絕對是不甘心的,她的容貌與才藝不允許男人不愛她。
可是入宮之後,她才知道這世間最尊貴的女兒過的日子也不快樂,還沒有她當年在花樓時來得幸福。
所以,她想離開這裏,但是離開前,她要將這個沒有愛過她的男人徹底踩在淤泥裏,來發泄心中的恨。
她半垂首,一言不語,就在衆人都以爲一切都是誤會之時,後面全身都被冷汗打溼的甄貴妃雙眼忽然呆滯起來。
“靜嫺,你把話再說一次,你當真不是東吳的郡主?那真正的郡主在哪?”
一句話讓阡陌寒如同遭遇雷劈,父皇都在極力包庇他,才讓他有膽子說出剛剛那席話,可母妃在做什麼?
甄貴妃卻已來到姬小滿身前,上去擼她皓腕上名貴的玉鐲,“你這個騙子,竟然不是靜嫺郡主,你怎有臉收下我的玉鐲,這鐲子只能給本宮認定的兒媳婦,你褪下來還我,看本宮不宰了你個這冒名頂替的踐人。”
瘋言瘋語從她的嘴裏吐出來,與平日精明算計的甄貴妃完全判諾兩人。
皇后歡喜的就差拍掌叫好了,今天可真是一個大好的日子。
姬小滿被她推搡着躺倒在地上,只敢嚶嚶啜泣,那表情所有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們全被太子給騙了。
姬小滿的痛哭也讓攝心咒停止,甄貴妃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她還記得自己說過的話,清醒過來時,看向兒子。
“我,我不是有意說這些的。”
可一切都爲時已晚,白清漓不會放棄這個機會,她一把薅住甄貴妃的手腕,質問她,“你說她是靜嫺,她就是現今的太子妃,對嗎?”
甄貴妃擺手,“不,我剛剛什麼都沒有說,我什麼都沒有說。”
皇后冷笑,她知道,甄貴妃完了。
皇上在極力掩蓋皇家醜聞,她卻自己犯蠢揭穿兒子醜事,鬥了這麼多年,沒想到會在這一日躺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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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激地看了一眼下方的白清漓,這個女人要不是嫁過人,說給自己的禮兒就好了,她定能旺自己兒子坐上龍椅。
她不打算再看熱鬧下去了,既然甄貴妃自己都暴露了,那還等着什麼。
她道:“貴妃既然喝多了,就回華清宮休息吧,莫要殿前失儀。”
甄貴妃此時想抽自己的嘴巴,她柔弱可憐地看向皇上,想讓皇上替她說句話。
可皇帝已經在震怒邊緣,今天是裏子面子全被她們這對母子給毀沒了。
白清漓知道這個狗皇帝要面子,哪怕到了這種時候也在猶豫,那她就再添上一把柴,淋上一點油,讓狗皇帝再也護不住他。
她道:“此事若怪,就要怪白艽遠,太子也是受害者。”
皇帝還以爲這個女人後悔了,竟然爲他兒開脫起來。
一時不明白她葫蘆裏賣的什麼藥,原本想強行仗殺幾人的決心又動搖了。
雲翰天卻是怒了,他質問白清漓,“你不叫我說話,就是爲這個男人求情?若如此,當初爲什麼要舍妹去和親,他本來想娶的也是你。”
白清漓想拿眼珠子剜死他,真是豬一樣的隊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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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壓低聲音道:“你給我閉嘴。”
而她對上阡陌寒投射來含情脈脈的眼神時,差一點噁心吐了。
她別開頭道:“衆人皆知,在找回親人之前,本郡主曾經給他做過十六年的庶女,所以知曉他會一種巫醫術,能將病入膏肓之人救活,但是逆天的術法總會有反噬,太子會如此無德做下錯事,應是那巫醫術的後遺症。”
隨後她拿出一本典籍,上面赫然寫着用極陰之血,爲陽虧之男續命之術。
這書並非是白艽遠留下的,而是白清漓自已杜撰的。
她故意打開給衆朝臣及皇后看,上面醫案名字幾個大字相信數米外的人都能看清。
她嘆氣道:“太子用白艽遠爲私人御醫,性情大變,保不齊是被那人所害,畢竟這書籍之中有所記載…”
她話音未落,皇后已然出聲,“寧安郡主,將你手中的典籍呈上來。”
白清漓交給一旁的宮女,“皇后不必如此急切,這本醫書本就是要給皇上看的,也是想告訴皇上,逆天醫術不可取,害人害已,一時的續命畢竟不是真正的根除病症,必須要將巫醫術徹底搗毀纔行。”
皇后哪管那些,快速翻閱裏面的內容,當看到那極陰之血是少女的處子之血時,她再也坐不住。
她想到自己蒙冤受苦的禮兒,聲音帶着顫抖:“原本本宮不願相信太子是這樣的人,可甄貴妃與太子妃關係最是親近,她都站出來指證了,那麼太子尋人冒名頂替東吳郡主成婚一事就要細查了。”
她緩緩走到大殿,提裙襬跪了下去。
“皇上,此事關乎國運,還請皇上以天下爲重,以百姓爲重,下令徹查此事,給東吳使臣一個交代,給朝廷一個交代,給皇室一個交代。”
她是皇后,有向皇帝諫言的權利。
大部分朝臣都不想太子出事,可皇后一黨也是不可小瞧的勢力,正當他們搖擺不定之時。
皇后重重叩首在原地,道:“還有,關於景王在府上殺害白艽遠一案,也希望皇帝能夠重新審查,本宮願用一國後位力保我兒阡陌禮絕沒有殺害白艽遠。本宮懷疑幕後之人是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