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應聲,還沒來得及出門,奉命去調查聖文公中毒真相的燕回就回來了。
行色匆匆的衝進來,看到宴楚歌便急道:“不好了皇后娘娘,又爆發民亂了!
不知道是誰將我們方纔在院中用膳的事情傳出去了,如今百姓們皆說官府明明有餘糧,也有水,卻只顧着自己窮奢極欲,不顧百姓死活。
如今百姓們全都聚集在郡守府衙門前鬧着要開倉放糧,要水,不僅如此,他們還鬧着要朝廷免了他們以後所有的稅收……”
宴楚歌聽到燕回之前的話時都還是挺冷靜的,畢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可當她聽燕回說百姓們鬧着要朝廷免了他們往後的所有稅收時,神情卻變了。
轉身直直看着才說要招供的黑衣人,“你們商門的人,還真是無孔不入啊!
我才說了不到半天的話,這就傳出去了?
說說,你們在玄北的管事兒的是誰,人在哪兒?
朝堂上又收買了多少人?”
男人倔強的看着她,“你先保證我家人的安全,我才告訴你。”
宴楚歌滿臉笑容的看身旁的侍衛,“他的肖像畫好了嗎?”
侍衛頷首,“畫好了。”
宴楚歌滿意的點頭,想也不想道:“拿到郡守府門前去張貼告示,就說此人主動向官服投誠,交代了商門少主薛洛錦的下落,提醒所有被商門收買或者脅迫的人,都向他學習。
朝廷不僅會免了他們的過錯,還會允許他們繼續經營,還能保護
不用再向商門交加盟費。”
侍衛轉身就走,黑衣人忙叫住,“且慢,我說!”
侍衛回頭看着宴楚歌,後者直視着男人,“你只有這一次機會,再有下次,我方纔說的告示會在兩刻鐘之內出現在郡守府門前的公告欄裏。”
男人明知自己別無選擇,只恨恨的瞪着宴楚歌。
後者冷靜的揚起下巴,語氣輕蔑,“別這樣看着我。
南越天都城距此一千八百里,你讓我先保證你家眷的安全再招供本就是一場荒唐的騙局。
我的人從南越接你的家眷回來,一個來回起碼四個月,到時候玄北都亂成麻了,我要你的供詞何用?”
男人的小心眼兒被拆穿,惱羞成怒的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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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楚歌也不趁機奚落他,只冷靜的告誡他,“你落在我手裏,這個結果其實已經很壞了。
哪怕我有可能出爾反爾,可只要你配合我,你的家人還有一半的機率獲救。
你不配合,你的家人就百分百不得好死,這麼簡單的賬,還要我幫你算嗎?”
男人不知道是被她的哪句話說動了,總歸是捨得開口了。
“商門在玄北的高層是藥材發家的白家,他們家的家主白朮是商門醫流之主。
下面還有織染起家的劉家和做酒樓的王家……”
男人說了一連串,才說起宴楚歌最關心的那個問題。
“至於和商門合作的官員,我能確定的只有國相盧相卿一人。
但據我所知,不管是在哪國,商門都會與當
地主管市場和漕運的官員打好關係。
大力關係的方法不盡相同,但多爲投其所好。
愛財者送財,好色者送美人,大抵如此……”
宴楚歌瞭然,“所以,那秦安國相盧相卿是愛名了?”
男人和燕回皆詫異的看着她,“皇后娘娘如何知曉?”
“玄北的賬我看過,基本上沒什麼問題,這可以說明盧相卿沒有貪墨。
或許有人行賄,但真正貪財的人,即便已經收受賄賂也不會放過到手的銀錢。
至於美色,若是有的話下面的人不會不說。
那就只有名了。”
宴楚歌思忖片刻,問一旁聞訊趕來的都督府的府丞,“爲玄北百姓申請免稅的事情,可有人向沈寂提議過?”
不出意外的,那府丞立即道:“國相大人提過的,不僅是向沈大人,國相大人還向晏公提議過。
被晏公駁回後他曾說要直奏陛下,至於他有沒有向朝廷上奏,微臣就不知道了。”
“爲百姓申請永久免稅,把財政壓力給到朝廷,他自己白白得個造福一方的美名。
咱們這位國相大人博名聲的方法還真夠別具一格的哈?”
宴楚歌戲謔的調侃無人敢迴應。
“來人!”
一聲冷喝,青山悄然而至。
宴楚歌從懷裏掏出一枚令牌,“即刻到北大營調兵一萬,八千人圍城,兩千人進城直奔民亂現場。
好好讓玄北這羣養不熟的白眼兒狼看看何爲大國之威!”
青山接過令牌迅速跑了出去。
宴楚歌對那
府丞道:“傳本宮命令,秦安郡所有官員半個時辰內趕到郡守府。
誰若耽擱,即刻革職!”
府丞在都督府當值多久,就聽了多久關於帝后的傳奇故事。
聽得宴楚歌的命令,立即應聲退下。
宴楚歌振臂一揮,“伺候本宮更衣,備儀仗,擺駕郡守府!”
幾個丫鬟應聲,立刻有人帶着皇后的鳳袍跟上來。
坐在梳妝檯前,燕秋邊爲宴楚歌梳妝,邊好奇道:“皇后娘娘,奴婢們從未露過面,您怎麼知道奴婢們在的?”
是了,宴楚歌雖爲皇后,可皇后儀仗又何止百人?
所以皇后儀仗並不是隨時隨地都能用的。
可宴楚歌還是下了那樣的命令,就好像篤定了只要自己要,下面的人就一定能拿出皇后儀仗似的。
宴楚歌無語的翻了翻眼睛,“主院旁邊那一個院子裏都擺滿了。
很不巧的是本宮方纔飛至高處俯瞰過整個都督府,想看不到都難。”
燕秋尷尬的呵呵直笑。
“陛下說,皇后娘娘要回來,少不得要來玄北。
這裏是晏公最後的戰場,皇后娘娘得幫幫晏公,裝備不能少,所以他就讓奴婢們來了。”
宴楚歌嗤了一聲,“青山也是跟你們一起來的?”
若不是他被黑衣人偷襲時青山出手解決了幾個刺客,她還真發現不了對方的存在。
鳳玄冥身邊這幾個人真是越來越出息了。
燕秋乖乖點頭,“是的皇后娘娘。
不過青山將軍雖然是跟我們一起到的,但
路上他並非全程與奴婢們在一起的。
奴婢看他時不時的就要離開一下,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回來了。
經雨姐姐說過,在鳳儀宮當值,最重要的就是不該問的不問,所以青山將軍離開的時候是去做什麼的,奴婢就不清楚了。”
宴楚歌點點頭,也就沒再爲難小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