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不是傻白甜
沈卿卿回到家，脫了鞋就往沙發上一躺。
從客廳的陽臺，其實能看到泰華寫字樓。
她甚至能看見最頂層的總裁辦裏透出的燈光，而且這個光，會亮一整夜。
看來總裁大人也不是那麼好當的。
很辛苦。
沈卿卿想起他時常倚在辦公室那張躺椅休息，閉着眼，眼底一片倦意，但睡眠又很淺，稍有動靜，他就會微擰眉頭，擡起一雙黑眸看她。
有時，他休息不好，會捏一捏眉心，從煙盒裏摸出一根菸點上，似乎能續上一點精神。
沈卿卿在秦華兩年，見過秦斯年最多的樣子，就是她一大早去公司，本以爲總裁大人還沒來，卻見他站在落地窗前抽菸，身上還是昨日的襯衣，明顯是熬了一個大夜。
陽光照在他身上，散去他身上的倦意，也褪去了一些銳利，是沈卿卿覺得，這應該是秦斯年一天之中最好說話的時刻。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代入他妻子的角色，沈卿卿竟開始有點心疼他。
自己的老公自己疼，按他這麼熬夜工作的勁頭，要不了多少年，她就得守活寡。
沈卿卿暫時還沒有死老公的打算。
雖然，婆婆很難相處。
老公對她也沒感情。
但秦斯年對她，還不錯的。
沈卿卿從沙發上跳起來，從廚房的櫃子裏翻出一些赤豆薏米。
她把豆子泡起來，打算明早給他做點早餐送去。
雖然，他很可能早上沒時間喫。
畢竟，他明早要參加競標，順利的話，後面辦理一些手續，怎麼都要拖延到下午纔回公司了。
但沈卿卿還是做了，很認真的淘洗豆子。
突然，手機響了。
她只看了一眼，沒接。
這幾天每晚都有陌生電話。
全都是江適打來的。
他拿着別人的手機，喝得爛醉，就給她打電話。
起初她還接，漸漸的，一個都不想接了。
可今晚的電話，一直響，響到她心煩。
沈卿卿擦拭了一把手，接通就怒聲道，“江適你再糾纏我，我可告訴你小叔，你騷擾我了。”
電話那頭傳來的是笑聲。
沈卿卿一愣，看了眼電話，“你是？”
“我是江適的舅舅，我姓溫，沈小姐，有件事我想跟你見面談，是關於秦斯年母親的……”
沈卿卿感覺到來者不善，“關於他母親，你找他就是了。”
“有些照片，我覺得，交給你比較合適，要不這樣，我先發一張給你看看。”
男人掛了電話，就發送了一張照片。
是徐卉和一個男人在咖啡廳見面的照片。
緊接着，又一條短信發來：這男的你可能不認識，他是剛上任的國土局局長。
沈卿卿擰眉。
她趕緊給秦斯年撥了電話，電話無人接聽。
就連周特助的電話，都沒接。
沈卿卿再去陽臺看對面，總裁辦竟然關燈了。
他們去哪了？
溫建仁是這個時候又打來電話的，他還是笑着問，“如果這些照片，你今天不來拿走，那麼一會是誰拿走的，會不會發布到網上，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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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很好奇，如果明早秦華競拍成功了，再爆出這些照片，你說作爲秦斯年母親，私下跟國土局的人見面，上頭會不會懷疑，秦華暗箱操作啊？”
“在哪見？”
…
酒店的地下一層，窗外是一片封閉式的人工海底景觀。
在幽藍色的燈光下，偶爾還能有幾條熱帶魚從玻璃前遊過。
若是早一點，還能看見美人魚表演。
沈卿卿沒心情看這裏的環境，落座就直奔主題，“你好，溫先生，你找我來，是想要從我這交換秦華明日參加競標的底價吧？”
男人喝咖啡的動作一頓。
眼底閃過驚訝。
但只是一瞬，他就笑了，“看來，秦斯年果然不會只用一個花瓶做祕書，更不會去娶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傻白甜老婆。”
“我就當你誇我了。”
其實查清楚對方的目的一點也不難。
她好歹是秦斯年的祕書，這兩年還是積累了一些人脈，隨便打聽一下，就知道溫建仁在容創高就，眼下負責的項目，就是明日秦華也要競拍的那塊地。
男人笑笑，“既然你這麼直接，那我也不兜圈子，沒錯，照片換底價，你們不虧的。”
“秦華一年能做成很多項目，但容創很需要這塊地，這個項目對容創來說，是救命的。”
溫建仁說着，就拍了拍手裏一沓照片，好整以暇的看她。
但沈卿卿淺笑，“你高估我了，我雖然是他妻子，但我不知道你想要的底價。”
“你若想知道，應該也不難的，秦斯年應該不會防着你吧，更何況，你這是救他啊。”
“你不用在我這挑撥離間，沒用。”
“那沈小姐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拿別的跟你交換。”沈卿卿淡笑，很是從容的翻出錄音。
她纖細的手指點開錄音，是江適的聲音：卿卿，你放心，等我爸當上市長，我就幫你把姑姑接回來，只要我爸出馬，那些人屁都不敢放的，什麼校長村長，哪個不看我爸的眼色行事，我跟你說，他們過年的時候往我家送的……
溫建仁臉色一變，想要伸手搶過手機，卻見沈卿卿一點也不急，也不跟他爭搶。
他這才知道，人家既然來了，早做了備份。
這錄音，要是放出去，可比他的照片殺傷力更大。
畢竟，姐夫身居高位，現在查的緊。
雖然只是簡單的幾句話，可若被上級聽了去，停職調查是免不了的。
溫建仁笑不出來了。
江適這個坑爹的混賬玩意！
什麼話都敢往外說。
沈卿卿也沒想到，這錄音還能派上用場。
這也不是她悄悄錄的。
而是，有一次她跟姑姑打完電話，心情很難過。
正好那天，江適來找她，喝的爛醉，就拉着她吹牛，跟她保證，一定幫她解決，甚至叫她拿出手機，把這番話錄下來，做個證據。
沈卿卿雖然配合着錄了，但後來也沒再跟江適提過。
因爲，她只是無意間提到小姑，江適就急忙岔開了話題。
沈卿卿不是不識趣的人。
她當然知道，喝醉了的話不算數。
真正想幫你的人，也不會在喝醉之後纔跟你承諾。
後來，她也忘了刪這段錄音。
卻不想，在這種時候，派上了用場。
溫建仁的表情僵着，一時間腦子都轉不過來。
是他輕敵了。
他以爲，她就是長得好看點，腦子裏其實沒貨。
彼此僵持着，沈卿卿也不急，靜靜的等着他做決定，還慢悠悠的喝了一點果汁。
直到，對方的電話響了。
溫建仁接了電話後，只簡單的嗯了幾聲，但臉色明顯好轉，甚至是輕鬆了不少。
觀察他的表情變化，沈卿卿的心裏倒是沒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