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你說你惹她幹嘛??

發佈時間: 2025-09-19 06:0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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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玄色錦袍在他身上尤其顯出身形,寬肩之下腰肢緊窄,未近人前便先有股迫人的氣場壓來。

見到他,沈霜寧很詫異,但也只是片刻,她無暇思索他爲何不在宋府,而是在這裏。

蕭景淵看她小臉蒼白,肩膀都在隱隱發着抖,見她只是被嚇到,沒有受傷後,纔將目光投到那白衣公子身上。

裴執已經站起來,他一手捏斷了蛇的七寸,只是那手掌上的血洞裏還不停有鮮血冒出來,瞧着有些觸目驚心。

裴執看着他道:“不知蕭世子來,有失遠迎。”

蕭景淵淡淡道:“冬季已過,天氣暖和則會有蛇蟲出沒,你們鎮國公府的家僕不知道提前在牆角灑硫磺嗎?竟放了這麼大一條蛇進來。”

蘇琛識得這條蛇是金線蛇,於是說道:“幸好不是什麼毒蛇,否則裴公子你就要遭殃了。”

不一會兒,國公府的僕從就趕過來將蛇處理了。

怕有漏網之蛇,又派了好些人在附近撒硫磺,畢竟公主殿下也在,可萬萬不能再出現這種意外了。

裴晴也急匆匆地趕來:“三哥,你的手怎麼流了這麼多血,你疼不疼?”

沈霜寧看到裴執的傷口,心裏很不是滋味,對方到底是爲了救她才受傷的。

衆目睽睽之下,方纔沒來得及問出來的答案,此時也不好再追問下去了。

面對妹妹滿臉的擔憂,裴執輕笑道:“不疼的,不必擔心。”

隨即又沈霜寧抱歉道:“四小姐,我無意冒犯你,只是當時情況緊急,那蛇就在花架上,怕你驚動了它,纔不得已出此下策。”

沈霜寧擰着眉催促:“我沒事,你快去包紮傷口吧。”

裴執點了點頭,並未多言,這便離開了。

貴女們得知有蛇出沒,還咬傷了人,都不敢在花園裏亂跑了。

沈霜寧轉身時看到一旁的蕭景淵,頓了頓,還是問了句:“世子何時來的?”

蕭景淵道:“剛到不久。”

沈霜寧知道燕王妃也來了鎮國公府,而蕭景淵卻沒有跟王妃一起來,說明他先去了別的地方。

“世子從宋府回來的?”她問。

蕭景淵看了她一眼,惜字如金般說道:“是。”

沈霜寧“哦”了一聲,也不意外,她問這句話也只是想印證自己的猜測而已,並沒有別的意思。

她沒功夫跟他攀談,且沈菱還在等她過去,於是徑直從他身邊走開。

誰料蕭景淵竟是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沈霜寧眉頭一皺,停下來擡頭不解地看着他:“世子有事嗎?”

同時要抽出自己的手,可他握得很緊,一時掙脫不開。

沈霜寧的眉頭皺得更深,她甚至懷疑蕭景淵是來找茬的。

“你既然喜歡謝臨,就該在他不在時,跟別的公子保持距離。”

說完,他目光下移,刀削玉裁的眉眼裏有三分冷冽,像是高高在上的審視着她。

沈霜寧很討厭他這種眼神,連帶着臉色也沉了下去。

“世子是在以什麼身份跟我說話?”

旁人看不見蕭景淵抓着沈霜寧的手,蘇琛可是看清楚了。

蘇琛眼角一抽,他可沒有忘記蕭景淵曾爲所謂的前世夢境感到苦惱。

眼下沈霜寧是謝臨心尖尖上的人,可不是無主的名花了。

雖蘇琛相信以蕭世子過人的心理素質,斷不會被那夢境影響,從而做出違背道義的事情來,可男女之情這種事實在不好說。

萬一蕭世子只是表面剋制,心裏卻動搖了呢?

蘇琛光是想想,就覺得很狗血。作爲燕王府最睿智的謀士,蘇琛覺得自己有必要盯着蕭世子,斷不能讓世子走了歪路。

於是蘇琛就這麼站在一旁,不動聲色地盯着面前針鋒相對的兩個人。

“明遠與我情同手足,他不在時,我自當替他盯着些,省得你做出什麼有負於他的事。”

蕭景淵一副義正言辭的模樣,不摻雜一點私心。

沈霜寧聞言,乾脆將那只被他握住的手擡了起來,然後看着他問:“好啊,不過,小侯爺若是知道你便是這麼看着我的,他該怎麼想?”

“還是說實際上是世子對我有情,所以拿小侯爺來當藉口?”

蕭景淵聞言,立即像觸電似的甩開了她的手,臉色很是難看。

“四小姐慎言!”

蘇琛被沈霜寧這話嚇了一跳,連忙道:“世子跟小侯爺是一塊兒玩到大的兄弟,世子怎麼可能覬覦小侯爺喜歡的姑娘呢?”

沈霜寧這麼說自然是故意噁心他的,誰讓他沒事先來噁心自己的?

她跟裴三郎清清白白,方纔抱了一下那也是事出有因,非她所願,怎麼到他眼裏就變成她蓄意接近別的男子了?

見蕭景淵冷着臉不說話,蘇琛連忙用胳膊推了推他,催促道:“世子,您說句話,您說我講得對不對?”

蕭景淵這才冷笑一聲,看着女子說道:“四小姐之前說,本世子不是你喜歡的那類男子,我現在也告訴你,你也不是我所滿意的那類女子。我不知明遠喜歡你什麼,總之我對四小姐永遠只抱有敬而遠之的態度。”

蕭世子滿意的女子,自然是如宋惜枝那般端莊淑儀有賢德的女君,而她沈霜寧喜歡拋頭露面,到處惹禍,他自然不喜歡了。

沈霜寧笑了笑:“如此便好。”

敬而遠之,井水不犯河水,正是她所希望的。

沈霜寧邁着步子離開,哪知蕭景淵還不肯罷休。

“沈霜寧,我方纔說的,你可記住了?”

沈霜寧猛地頓住腳步,回身時裙角帶起的風捲着庭中落花打着旋兒飛起,面色冷若冰霜。

她忍無可忍道:“蕭世子是看天下女子都帶三分偏見,還是獨獨瞧我不順眼?你是眼睛瞎了還是髒了,所以看什麼都帶着自己的想法?這話不好聽吧?那我便說得再難聽一些!”

“我與小侯爺婚書未立、庚帖未換,便是與街邊乞兒談笑風生,也是我的自由,與你們沒有任何關係,鹹喫蘿蔔淡操心,少管我!”

最後幾個字尚未落定,她已轉身甩袖,月白裙襬在青磚拖出一抹決絕的弧。

過了好一會兒,蘇琛才找回自己的呼吸。

夭壽了,四小姐剛剛是不是罵了世子?

也是,她這脾氣一上來,都敢在宣文帝面前當衆懟宋閣老,那嘲諷一下蕭景淵,似乎也不是很驚奇了。

再看蕭景淵的臉色,眼裏的墨色沉得能滴出水來,連帶着周遭空氣都結了冰。

蘇琛發誓從未見過蕭世子臉色有這麼難看的時候,眸底翻涌的戾氣幾乎要破眶而出。

可偏偏四小姐現在是小侯爺的心上人,有恃無恐着呢,縱使蕭景淵再憤怒,也不能將人大卸八塊。

蘇琛勸道:“世子寬宏大量,別跟那小女子計較。”

最後,蕭景淵一臉冷然地收回視線,猛地拂袖離去。

空氣中還殘留着濃濃的火藥味。

“唉,你說你惹她幹嘛?”蘇琛嘆了口氣,擡腳跟了上去。

晚些時候,鎮國公府在雲華居設宴款待貴客們。

沈霜寧以爲蕭景淵已經走了,不料還是在宴席上看見了他。

兩人的視線沒有絲毫接觸。

沈霜寧看見裴執,便朝他走過去,關心道:“三公子的傷可要緊?”

裴執手上纏着白色的紗布,露出來的幾根手指修長分明,如溫玉一般賞心悅目。

這一看就是文官的手,不似武將粗糙。

裴執的眉眼似是永遠含笑,溫聲道:“小傷而已,無礙,四小姐不必掛懷。”

說着,他不知從哪拿出一油紙包,遞到她眼前。

“李記的點心。今日冒犯了你,心裏總有些過意不去。”

沈霜寧餘光察覺到某人的視線,許是爲了故意氣他,於是伸手接了過來,笑語嫣然:“你是怎麼知道喜歡我李記點心的?”

這句實則也在試探。

裴執只說了一句:“福安街那一片都是鎮國公府的鋪子。”

沈霜寧聞言,面露詫異之色。

裴執解釋道:“從前我身子不便,那些鋪面包括李記都交給旁人打理,李記的掌櫃跟我提過你,便知道了。”

“原來是這樣……”沈霜寧心裏又生出警惕。

之前跟蕭景淵交易時,讓李記的人幫過忙,沒想到那小小的李記竟是鎮國公府的鋪面。那豈不是說明這件事裴執也知道了?

不,應該不會,她只是讓李記的劉嬸幫忙送了兩次東西而已。

與蕭景淵私下交易的事,沈霜寧還是不大想讓旁人知曉,且這裴執看似溫文爾雅,實則深不可測,她更不想讓他察覺這些事情。

沈霜寧壓下心頭的不安,不動聲色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這裏依舊是男女分席而坐。

蕭景淵看了眼那位裴三郎,冷冷地說了句:“不過是被蛇咬了一口,又不是被刀砍了手,需要纏上這麼多紗布?”

蘇琛也不知裴三怎麼就惹蕭景淵不快了,端着美酒呷了一口:“人家又不像你舞刀弄棍的,自然文弱一些。”

蕭景淵又看他:“我跟你說話了?”

蘇琛一臉服氣:“好好好,我自言自語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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