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你知道本王封鎖商門在南越境內的所有生意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嗎？
你不過是動動嘴皮子而已，還說公平。
你是不是對公平二字有什麼誤解？”
阮凌霄在南越只是一個不受寵的皇子。
他蟄伏了十三年，纔將自己那偏心的父皇弄的半死不活。
結果他的好皇兄，也就是南越太子阮凌雲爲了討好南越皇帝。
竟然不惜以南越皇家暗衛傳承千年的功法來求宴楚歌去給南越皇帝治病。
宴楚歌調理身體的這幾年大肆尋找上乘功法已然成了公開的祕密，三年過去，她手上的上乘功法多不勝數。
可不得不承認，她還真就缺一種能操練出上乘皇家暗衛的功法。
若不是阮凌雲之前試圖綁了她去給南越皇帝當藥女，她都要答應對方的請求了。
結果憑空殺出來個阮凌霄，既願意將南越皇家暗衛的功法交給她，也願意與她合作，唯一的條件就是不許救南越皇帝。
這種只賺便宜不喫虧的事情，叫宴楚歌如何拒絕的了呢？
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結果事到臨頭，阮凌霄竟然想加碼，這宴楚歌怎麼可能同意？
當即臉一冷，“我能動動嘴皮子就解決你豁出命都解決不了的問題，這就是我的本事，你有問題？”
阮凌霄喉頭一梗。
心裏明白宴楚歌說的有道理。
身在帝王之家，他比誰都清楚，萬事看重的是結果，而非過程。
他拼上全部的身
家性命才勉強能和宴楚歌談判一場，這是他和宴楚歌懸殊的實力導致的，無關公平與否。
可他就是不甘心。
然而，宴楚歌驟然冷凝的神情卻告訴他，如果他再糾結於公平與否，恐怕連之前已經爭取到的那點好處都要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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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將心頭種種不甘壓下去，苦笑着搖頭，“不愧是大乾皇后，本王服了。
就按照你之前說的辦吧。
半年之內，本王會將商門從大乾境內趕出去，至於趕出去後他們是就此湮滅，還是死灰復燃，那就得看皇后娘娘的本事了。”
“這個就不勞你操心了。”
宴楚歌負手而立，冷靜道：“還有三日時間，在本宮離開玄北之前，將你散佈在玄北的那些爪牙帶走。
讓本宮揪出來，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最嚴苛的條件都已經應下了，其他的，自然也就好說了。
知道自己的人在宴楚歌手裏佔不到什麼便宜，阮凌霄答應的爽快。
“早在皇后娘娘您來之前本王就已經下令讓弟兄們撤了。
皇后娘娘就把心放在肚子裏吧，我的人，會在您之前就遠離玄北。
下次若是再來，一定是光明正大的與大乾做友商。”
“最好如此。”
宴楚歌哼了一聲，大踏步離去。
白色的身影在雪中靈活的跳躍着，出現在玄北不同的地方。
等她再以一身紅色宮裝出現在衆人面前的時候，已然是三日後了。
大旱之後連下兩天雪，衆人都擔心大旱會變成暴雪，
所幸那大雪下了兩日就停了。
而且初冬的大雪，下的時候看着紛紛揚揚的，像是要將整個玄北大地都用雪覆蓋起來。
可實際上，天上紛紛揚揚的大雪落到地上就化成水了。
第一天下的雪根本沒留下多少，到當天入夜氣溫驟降後地上才留了一些下過雪的痕跡，翌日再下雪，玄北才迎來了第一次銀裝素裹。
是以宴楚歌要回軒轅城也不擔心大雪封路，皇后儀仗離開秦安郡的時候，秦安當地的官員們都來送宴楚歌。
“祖父祖母，我就先回去了。
容我安撫好兩個孩子，再來看你們。”
墨慈夫人明明捨不得宴楚歌離開，聞言卻是溫柔勸道：“孩子們不能沒有娘，陛下也離不開你，此番回去，就多留些時日吧，我們不打緊的。”
聖文公則沉聲道：“朝中不比江湖，你此番平定玄北民亂，又解決了大旱，本是有功的。
但打殺盧相卿之事，多多少少會引人非議，與陛下商量着去解決，比總是打打殺殺的。
大乾皇后，總有一天要學會以兵不血刃的方式去解決問題的。”
宴楚歌明白聖文公的意思。
如今的大乾剛成立不久，她殺伐果斷自是能減去許多麻煩。
可大乾不會一直是這種亂象，總有一天，大乾的朝堂會穩定下來，所有的事情都要有商有量的解決。
那個時候她如果還提着刀四處砍人，就顯得格格不入了。
聖文公的意思她明白，可宴楚歌心
裏卻更覺得無論何時，一個王朝若已經有了聖文公和紫陽君這等有能力，但手腕溫和的鴿派。
就得有一個相對強硬的鷹派來撐起王朝的脊樑。
而她骨子裏就是鷹派，除非日後的大乾強悍到不需要示威就能讓四方臣服，否則她還挺喜歡做個鷹派的。
不過她馬上就要走人了，也不想惹了長輩不悅，遂乖巧道：“楚楚謹記祖父教誨，還請祖父放心。
朝中有陛下和紫陽君諸多能臣，他們不會任由我胡鬧的。”
聖文公心說就怕他們跟着你一起胡鬧。
不過離別在即，大家都有意讓彼此安心，便也沒有多言。
聖文公遂擺了擺手，“如此就好，去吧。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老夫就不耽誤你們了。”
宴楚歌於是在經雨和胭脂的攙扶下踏上了鳳輦。
羣臣皆在都督府外相送，看到鳳輦起駕，齊聲高呼，“恭送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一路平安！”
宴楚歌眨了眨眼沒回頭，在太監的唱喏聲中緩緩出發。
令她奇怪的是，從都督府到城門口差不多十幾裏的路程，街道上安靜的令人心慌。
宴楚歌不由問道：“沈寂，今日是怎麼回事，街道上怎的如此安靜？
哪怕連着下了兩天大雪，也不至於一個人都沒有吧？”
往日喧鬧的叫賣聲不復存在，宴楚歌甚至連自己隊伍之外的腳步聲都沒聽到。
彷彿一夜之間秦安郡變成了一座空城似的。
沈寂還在那兒裝傻，“估計是
官府得知皇后娘娘鳳駕今日要離開秦安郡，下令讓百姓們迴避了吧？
要不臣着譚大人撤銷戒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