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們快些回去吧。”
揹簍已經滿了,沈戟迫不及待想回家。
林寶初本也想回去了的,不過一個不經意的一瞥,又叫她發現了好東西!
“仙草藤!”
那枯黃的野草叢裏,赫然爬了一地的仙草藤。
仙草藤已經在大旱時被曬乾,昨晚一場雨,又將它打溼了,拿在手上頗有分量。
不過沒關係,可以直接用。
“仙草藤?”
她嘴裏蹦出太多稀奇古怪的詞了,沈戟依舊聽不到,“這個也能喫?”
這東西完全就是枯草,不管是根莖還是枝葉,都已經曬乾成柴了。
怎麼炒?
林寶初埋頭扒拉那堆枯草,把仙草藤拽出來。
“當然能喫!而且最適合夏天喫,可以解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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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這叢枯草,她發現,山裏雖然沒有野菜可以留給她採了,但仙草有很多。
枯死的仙草藤爬了滿地,跟野草混在一起,無人在意。
這讓來自仙草故鄉的林寶初,怎麼禁得住這個佑惑!
以爲大旱兩年,進山收穫機率不大,沒想到突然給她來了個雙重收穫。
林寶初心情比剛纔好多了。
懷裏抱了一大捆仙草,一時不察,腳下踩空,嚇了她一跳。
放下東西一看,原來又踩到螞蟻窩了。
這個螞蟻窩不再是空巢,螞蟻爬滿了她的腳。
林寶初彎腰拍到腳上的螞蟻,才發現,這羣螞蟻正在搬運東西。
且看它們搬的東西,竟然是一塊塊指甲蓋大小的蜂巢!
蜂巢?!
林寶初順着螞蟻蜿蜒的軌跡看去,激動地回頭招呼沈戟。
“沈戟,我們去前面看看。”
這個地方既然有這麼大型的螞蟻窩,說明附近一定有可以支撐它們生存的東西。
從螞蟻搬回來的東西來看,那個東西大概率是蜂蜜!
林寶初將仙草抱在懷裏,跟沈戟一起沿着螞蟻蜿蜒的軌跡往前去。
走了沒一會兒功夫,就看到螞蟻搬運的盡頭——一攤金黃色的蜜!
蜜在石頭上,不見蜂巢。
擡頭看,上面是一個石頭縫兒,蜜是從縫裏滴下來的。
林寶初找了根棍兒,欲上去察看,就被沈戟拉了回來,“我去吧。”
雞樅和仙草藤他不知道是什麼,但這蜜,他認得。
沈戟小心靠近,用棍子敲響石頭,試探。
怎麼聽不到一點兒動靜?
按理說,越靠近蜂巢,蜜蜂的嗡嗡聲越大。
可打從他們過來到現在,就沒聽到一點聲音,用棍子敲也不見蜜蜂有所反應。
沈戟丟了棍子,爬到那凸出來的石頭上,往縫裏一瞧。
只見一個白色的大型蜂巢貼着石頭壁,掛立在兩個石頭中間。
蜂巢上不見一只蜜蜂,只有被風乾了的蜂巢。
用手一捏,表面那曾蜂巢就碎了。
“是個棄巢。”沈戟道。
“棄巢?”
林寶初也走了過去,果真是個棄巢。
不對!
想到下面的螞蟻和蜜,林寶初又重新燃起希望。
她搶過沈戟手裏的棍子往蜂巢裏一戳,再抽出來,棍子上果然有蜜!
看來是個表面被風乾了,裏面還有蜜的老巢。
“裏面有蜜。”
林寶初到揹簍裏翻找出鐮刀,遞給沈戟,“你把整個巢切了,回去我們再取蜜。”
這次進山,他們只帶了一只揹簍。
沒有盛蜜的東西,只能把整個蜂巢切回去。
沈戟特別特別開心,肉眼可見的開心。
林寶初很好奇,“你好像很開心?”
挖那一揹簍雞樅的時候,都沒見他表情有什麼變化。
怎麼切了塊蜂巢他就笑得跟個傻子似的,這巢裏面還不知道能取多少蜜呢。
沈戟被她這麼一問,立刻收斂了笑意。
戰術性咳了兩聲兒,僵硬道:“沒有,你看錯了。”
他總不能跟她說,他嗜甜如命吧?
“奇奇怪怪的。”林寶初嘟囔了一句,兩人一同下山回家。
才下山,雨又下起來了。
細雨綿綿,棉白色的雨幕鋪灑在這片黃土地上,頗有一種潤物細無聲的感覺。
腳下乾裂的溝壑被雨水浸潤,喚醒了地底下長眠的生物。
眼前這條小河,因爲乾旱,河牀分裂成大大小小的塊狀。
在那些塊狀的泥土下面,有東西在蠢蠢欲動。
林寶初頓住腳步,目光緊緊盯着那即將破土而出的東西。
只聽“呱——”地一聲,一只拳頭大的牛蛙從土裏跳了出來。
幾乎是下意識的,林寶初丟掉懷裏的仙草藤,飛身撲了過去,把那只牛蛙按在地上摩擦。
她想起來!
這是牛蛙的生活習性。
牛蛙喜陰,在雨季時,它們會補充大量的雨水於自身。
到了旱季,它們就會把自己埋到地底下,默默等待下一次雨季的到來。
而且,在沒有食物和水的情況下,牛蛙呆在地下巢穴是可以生存兩年或更長時間的!
直到雨季再次降臨,它們就會跳出來。
昨晚那一場雨喚醒了大地,沒有喚醒地下深處的牛蛙。
直到今天,雨水慢慢滲透到地底下,牛蛙接觸到了水分,就冒出來了。
“沈戟,咱們今天有肉吃了!”
林寶初衝沈戟炫耀手裏的牛蛙,一雙眼睛彎成月亮。
沈戟皺眉,“這…也能喫?”
怎麼跟她出來一趟,就什麼都能吃了呢?
他在豐耕縣生活了十年,從未見過有人喫這些東西。
“你們連牛蛙都不喫嗎?!”
這下輪到林寶初震驚了,她忍不住吐槽,“你們真挑食。”
沈戟一本正經,“《農耕記》與《食物志》裏,沒有這些東西。”
“……我真該送你一本《神農嘗百草》的。”可惜她空間裏沒有。
林寶初解開自己的腰帶,用衣服兜着牛蛙,跑去河牀上繼續翻找。
“快來幫忙,回去我給你做好喫的!”她呼叫沈戟。
大旱之後的第一場雨,讓這些牛蛙如雨後春筍般,一只接一只的冒頭。
林寶初趕海……哦不,趕河,趕得不亦樂乎。
弄得身上、臉上都是泥也不在乎,形象都不要了。
沈戟暗疑:這當真是盛京林家的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