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光掃過她的脣瓣時,蘇景翊下意識想起昨晚那個吻,扶着輪椅的手瞬間收緊。
咳咳!
“我陪你一塊施粥吧。”
蘇雲煙看到蘇景翊過來後,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光天化日之下就黏黏糊糊,你們不要臉,本小姐還要臉呢。”
蘇雲煙丟下勺子準備離開。
“沈世子怎麼又回來了,看來這條街又要有熱鬧了。”宴清歡說話時,特意看了蘇雲煙一眼。
果然,蘇雲煙聽到這話,立刻看向離王府設的粥棚,只見沈驚落像昨日那般坐在粥棚裏,笑容溫和的給災民打着粥。
不愧是京都第一公子,就連打個粥,都如此優雅。
不知道是不是蘇雲煙的眼神太過炙熱,沈驚落突然朝這邊看過來,蘇雲煙嚇得趕緊跑回去,搶過白朮手裏的勺子開始忙活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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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看她。”
宴清歡笑笑沒說話。
大概過了一刻鐘,從不遠處駛來一輛馬車,宴清歡這邊的鍋裏也沒了粥,她站在一旁休息時,馬車也來到了他們粥棚附近。
秋風掀起馬車前的對牌,碩大的陳字映入宴清歡的眼中。
大戶人家爲了區分坐馬車人的身份,很喜歡在對牌上弄些特別的花紋,女子以花區分,男子則以字或者雅稱區分。
丁香花是陳家大小姐喜歡的花,所以,這輛馬車裏坐的是陳家大小姐?
傳聞陳家這位大小姐陳錦溪特別護短,和陳小寶關係也極好,她這個時候來這邊,會不會……
啪,啪,啪。
馬車停在宴家粥棚外,陳錦溪下來後,給身邊的丫鬟使了個眼色,丫鬟立刻上前,不由分手的給了宴清寧三個耳光。
宴清寧當場就被打蒙了。
“宴清寧,你能成爲我陳家的兒媳婦,是你的福氣,你不珍惜也就罷了,居然還敢在有婚約的情況下,爲了別的男人當街和人大打出手。”
“你不要臉,我們陳家可丟不起這個人。”
剛纔一直隱遁的宴清雪,這一次卻突然積極起來,“陳小姐,這裏面肯定有誤會,要不然咱們裏面坐,讓清寧給你好好解釋一下。”
“誤會?”陳錦溪根本不給宴清雪面子,再次開口說話更難聽了,“剛纔的事情,在場的人可都看到了,你卻說只是誤會,那對於宴大小姐來說,什麼纔算是真的?”
“非要讓人捉間在牀纔算嗎?”
宴清歡皺眉,看陳錦溪這架勢應該是不想息事寧人,也想給宴清寧一個教訓,雖然剛纔的事情宴清寧確實有錯,可陳家當衆打了宴清寧,還說出這麼難聽的話,是不是太過了?
“可要過去看看?”蘇景翊見她一直盯着那邊瞧,提議道。
“再等等。”
宴清雪出面都被陳錦溪懟的啞口無言,她一個庶女過去又能討到什麼好處。
“陳錦溪,你說話別太過分,我如今還沒嫁到你們陳家,我做什麼,說什麼,你們怕是管不着。”宴清寧回過神,羞愧又氣惱的瞪着她。
“看來,你還沒看清楚自己的身份。”陳錦溪轉身看向離王府的粥棚,此時,沈驚落像是沒有注意到這邊的熱鬧一般,專心給災民打粥。
“沈世子,宴家四小姐瞧上了你,你可有意啊。”
陳錦溪話音一落,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隨後看看沈驚落,再看看宴清寧,眼底滿是八卦之欲。
宴清寧雙手交握,緊張又不安的看着沈驚落。
沈驚落拿着勺子的手微微頓了一下,而後輕笑着說道,“婚姻大事,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言下之意,若離王府同意這門親事,他自然沒意見。
可在場的人誰不知道離王有多重視沈驚落,他將來的世子妃,定會出身顯赫之家,別說宴家,就是如今鼎盛的陳家,都高攀不起離王府。
陳錦溪得到了滿意的答案,笑了。
“人要有自知之明,否則就是自取其辱,今日本小姐幫你斷了這個念想,還望你能記住這個教訓,日後與我弟弟成了親,安分守己一點,要不然,下一次本小姐就不會這般好說話了。”
陳錦溪來的突然,走的匆忙,不過片刻功夫,街道上就恢復了安靜,只有宴清寧站在原地,捂着紅腫的臉半天回不過神。
“真是丟人啊,被人當衆這麼諷刺,換我死的心都有了。”
“誰說不是呢,還大戶人家的小姐呢,真是不知羞。”
路過的百姓你一句我一句的說着,宴清寧本來就羞愧難當,聽到這些話,哭着跑去了旁邊巷子。
前面巷子出去沒多久,就是一條小河,小河的水雖然不是很深,可一心求死的話,也能讓你心想事成。
“相公……”
蘇景翊看穿她的心思,先一步開口,“去吧。”
小河邊,宴清寧幾次想要跳下去一死了之,可每一次都在邁腳的那一剎退縮回來,宴清歡站在不遠處,看了幾次後,沒了耐心。
“如果你真的有死的勇氣,這門親事只怕早就退了。”
熟悉的聲音傳來,宴清寧滿臉恨意的轉過身,“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宴清歡,爲什麼都是庶女,可你的命就要比我好呢。”
“我承認,我嫉妒你,因爲就算蘇景翊是個瘸……”見宴清歡不高興,趕緊換了說辭,“可比嫁給一個傻子的好。”
“而且我看的出來,蘇景翊很護着你,我姨娘說了,一個女人此生最大的幸運,就是能嫁給一個時刻把她放在心上,遇到事情,第一時間站出來護着他的。”
“我原本,已經不求一生一世一雙人,也不求尋常人的幸福了,我只是想好好的過自己的下半生,不再委曲求全,整日討好旁人。”
“所有人都說,我們一出生就是高門大戶,就有丫鬟婆子伺候,喫穿不愁,可是宴清歡,我寧願我只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兒。”
“陳小寶是個傻子,陳家的人個個囂張跋扈,趾高氣昂,我若嫁過去,我只怕以後的每一日都要活在小心謹慎裏。”
“我原以爲,在宴家的日子難熬,可想想日後,我……”
“我說了,如果你能對自己下的了狠手,這門親事,你退得了。”宴清歡走到她跟前,湊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後,退開。
宴清寧不敢置信的看向她,“你i說的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