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朕很歡喜。”
“賞!”
禁足間,還能有心爲秋日宴繡豐收圖,皇后也是用心了。
還是與幾位妃子一同完成的作品,如此更彰顯後宮和睦之態。
三位妃子聞言,起身謝過皇上的隆恩。
臉上都帶着溫柔的笑意。
但心底是如何想的,無人可知。
樂起,歌舞昇平,觥籌交錯。
這時,端水果來的宮女要放在桌子上時,手沒拿穩,少些水灑到了宋希裙子上,瞬間濡溼了一小片。
“對不起將軍,奴婢……”
宮女驚慌不已,宋希瞥她,“無礙,不用慌張。”
在皇宮當差很難,宋希不想因爲這點事,讓她待會受懲罰。
宮女仍是害怕模樣,“將軍要不要去廂房烘一烘?”
聞言,宋希眸光微挑,“不用,只是濡溼一點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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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將軍如此,怕是會失儀,今天又是秋日宴,不可隨意。”宮女說話聲發着抖。
宋希見她一副,自己若不去,她人頭就難保的樣子,最終還是啓脣,“帶路。”
她起身跟着宮女出去。
宋希不徐不疾跟着宮女腳步,瀲灩眼眸緊鎖着宮女,冷漠銳利,宮女目光飄忽,察覺到她在注意着她,愈發心虛,神情怯怯。
“將軍,很快就到廂房了。”
說話都有些哆嗦。
宋希腳步一頓,沒有再往前,宮女見狀也停下,“將軍怎麼了?”
“說吧,你有何事。”
宮女心虛成這樣,她若是再看不出什麼,豈不是傻到家。
清冷的聲音如裹挾着冰渣子,銳利刺骨,宮女一哆嗦,她捏緊了手,看了看宋希,又看了看四周,見沒人後,撲通跪下,“求將軍救救我家娘娘。”
她壓低了聲音哭泣着。
宋希擰眉,“有什麼話就直說,我沒有時間聽你廢話。”
她不喜歡說事情不說重點的人。
宮女忙道:“我家娘娘是純貴妃,一月多前,娘娘因爲與宋青成將軍在甬道偶遇,說了幾句話後就被傳娘娘與宋青成將軍有染,皇上震怒,把娘娘關進了冷宮裏,皇上要賜娘娘毒酒,奴婢實在是沒辦法看着娘娘被冤枉,只能鋌而走險,求將軍想想辦法向皇上解除這個誤會。”
說罷,她又補了一句,“也只有解除了這個誤會,宋家才能平安。”
宋希眼眸顫了顫。
陳叔背叛父親,誣陷父親,是因爲有人授意陳叔,或者承諾給陳叔好處,才讓陳叔做了決心?
這也是爲何陳叔不做掙扎,痛快承認罪名的原因?
因爲這幕後人是……
天子,還是皇后?
沒有過多思索,宋希讓她抹乾眼淚,帶自己去廂房烘乾了裙子。
返回席位。
一直巴巴等着她的瑞王和裴明軒,總算放下了心。
憋着口氣血的裴明軒,再也沒忍住吐了血。
周圍的人瞬間看過來驚訝,“裴寺正你,你怎麼吐血了?”
瑞王回頭見狀,神情難看起,“快叫太醫來。”
歌舞停下,皇上面色沉沉,“裴寺正這是怎麼了?”
裴明軒強忍着痛意跪地,“臣,臣或許是喫錯東西了,突然就感覺胸口一陣絞痛,嘔了血。”
聞言,皇上橫眉看向御膳房總管,總管當即站出跪下,“皇上明察,御膳房做的菜餚都是尋常所喫的食材,不可能會出現喫錯吐血的情況。”
“這,莫不是飯菜裏有毒?”
此話一出,衆人面色一驚,皇上面色更難看,公公慌忙拿出備着的銀針,試了皇上和皇后的菜餚,並沒有毒。
又驗了幾位娘娘的,見都沒事後,纔去驗裴明軒桌上的,衆人目光緊鎖着公公手裏的銀針,但,都沒有問題。
衆人都鬆了口氣。
不是菜餚裏有毒,他們就是安全的。
太醫提着藥箱匆匆過來,當場給裴明軒把脈。
所有人都看着。
王丞相將目光移到王錦臉上,他捕捉到王錦浮上臉的慌意。
桌下的手暗暗捏起,又收回目光自然地瞥了眼對面的夫人。
多年夫妻,只一眼他也看到了夫人眼底的些許慌亂。
她們隱瞞自己做了什麼!
昨夜回來的晚,他很乏沐浴好就睡下,直到今早才知道裴明軒的事情。
但也只是聽說最近關於裴明軒的事情,沒有聽說她們對裴明軒動了手腳。
可現在看來她們顯然是動了手腳。
愚蠢。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難道夫人活了這麼久,還不知道這個道理嗎。
怎麼不等他回來!
爲什麼今早沒有告訴他!
宋希在王丞相和王錦臉上掃過。
心中嗤笑。
王丞相回來的時候是真的剛剛好。
不然裴明軒這毒就白白中了。
太醫收了手,朝着皇上顫顫巍巍跪下,“稟皇上,裴寺正他,中了一種慢性毒藥。”
皇上眉頭皺起,神情肅冷,“這菜餚不是沒有毒嗎。”
“裴寺正體內的毒,已經中了些日子,並不是今天才中的。”
瑞王神情陰鬱,“是誰這麼容不下裴寺正,十幾天前才被人刺殺中箭,現在又中慢性毒,真是讓人費解,區區寺正,有必要這麼趕盡殺絕?”
寺正被刺殺的事情,衆人都有聽聞,現在瑞王這麼一說,心中紛紛有了猜測。
“裴寺正,你可是與何人結了仇?”
瑞王懶洋洋瞥他。
“臣,沒有與人結仇,只是……嗯……”
話沒有說完,裴明軒又嘔了口血。
“太醫,藥呢。”瑞王冷聲響起。
太醫忙翻箱拿出壓制毒性的藥丸給裴明軒服下,藥入腹那瞬,裴明軒面色稍緩。
王錦看着裴明軒要重新開口,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後背冒出了一層層冷汗。
爲什麼會這樣?
不是說七天後纔會吐血麼?
可這明明是第五天。
那賣藥的敢騙他。
“仇人沒有,但同微臣一起入大理寺做學子的幾個同僚,一直看不起臣爲寒門子弟的身份,私下會對臣使些絆子,自臣轉爲寺正後,他們對臣使的絆子越來越多,最會甚至明目張膽的辱罵臣,圍毆臣。”
“他們認定臣背後無人幫襯,便無所顧忌。”
裴明軒捂着胸口,艱難訴說,“被刺殺後,他們倒是沒再對臣動手。”
“反而對臣態度有轉。”
“現在臣細細想來,突然對臣熱絡友好的何軍,嫌疑很大,他幫臣在食堂打過飯,幫臣倒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