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芸晚忍不住開口問。
“你真的從小生活在這裏嗎？”
陌連晟毫不猶豫的回答：“當然，我從來不知道有你所說的南疆與東凌。”
對於着兩個地方，他沒有印象。
聽到此話，她很失落。
突然在想，是不是真的找錯了人？
穆芸晚沉默了良久。
“可否讓我看看你的手臂？若上面沒有我想看到的，以後我不會再纏着你。”
上面有她咬過的牙印。
若是沒有，那他就不是真正的陌連晟。
陌連晟聞言，皺眉將袖子挽起。
“看吧，想看什麼？”
穆芸晚走到了他身邊，伸手拉過他的手腕。
他本能的想要抽走，她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當仔細看向手臂時，很快發現了牙印。
是他，沒有錯。
穆芸晚忍着心裏的激動，問：
“你……你可知道這牙印怎麼來的？”
陌連晟皺眉，放下袖子道：
“忘記了，可能是很小的時候就留下的，對於此牙印我沒有印象。”
穆芸晚：“……”
喉嚨有些發緊。
眼眶也不知不覺有了淚光。
他是林初語帶走的，具體怎麼回事，可能還得問林初語。
穆芸晚深呼吸，擠出笑臉。
“這是我咬的，我沒有找錯，以後還會纏着你。”
她說完便起身離開。
心裏很想很想與他多待在一起。
但現在纏得太緊，會讓他反感。
陌連晟越想，眉頭皺得越緊。
她的樣子不像說謊，可自己的印象中，並沒有關於她的記憶。
“影一，你一直跟在我的身邊，以前可曾見過她？”
影一很篤定的搖頭。
“沒有，我看她可能就是編造故事接近你的，她能力不錯，若沒有其他說什麼目的，留在身邊也倒是有好處。”
陌連晟起身，負手回眸看了一眼穆芸晚離開的方向。
收回視線便帶着影一離開。
他來到陣法結界處，打開了結界。
“連晟”。
身後傳來呼喊聲。
他回頭看過去，是穆芸晚的身影從夜色中走來。
“你想出去？”
穆芸晚走到了他身邊，搖了搖頭。
隨後拿出一個小玻璃罐子，裏面是五顏六色的糖果。
“這個給你，可以喫的。”
她打開，拿了一顆喫下。
證明這東西沒有什麼問題。
陌連晟皺眉道：“謝謝，不過我不需要，你自己喫吧。”
穆芸晚聞言，臉色沉了下去。
他見臉色不對，無奈接過。
“我不是小孩子，沒那麼喜歡喫糖，只此一次”。
穆芸晚臉色終於好看了許多。
淡笑的迴應，“不喫也沒有關係，留着看看也好，說不準哪一天你就想起了。”
說完便轉身離開，隱沒在夜色中。
陌連晟也離開了結界。
他並沒有選擇回關月城，而是帶着影一往皇城去。
“主子，爲何要回皇城？”
“想問一些事情。”
……
皇城，聖尊殿。
美人榻上半依着紅衣女子，豔麗清冷，身姿妙曼。
下方跪着一個戴帶面具的麒麟衛。
“啓稟聖尊，三千餘藥人已經剿滅，競選之人剩下一百餘人。”
林初語聞言，緩緩睜開眸子，音慵懶清靈道：
“還剩一百餘人，超出了本尊的預算，這一批倒是有些本事。”
麒麟衛：“此次因爲有穆芸晚給的解毒之藥，不然剩不了多少人。”
林初語起身，赤腳踩在地板上。
搖曳着身姿走向他。
“再放一批藥人進去，銀甲兵也放一些進去。”
麒麟衛拱手，“是！”
待他離開後，林初語走進了豪華碩大的臥房內。
隨後支開下人，按下一個機關。
中央位置的地板打開，出現一個通往地下的通道。
下方亮如白晝，梯步都是水晶鋪成。
她赤腳走了下去，裏面傳來鐵鏈碰撞的聲音。
在一處角落裏，一個男子蹲坐着。
雙手與雙腳都被粗重的鐵鏈鎖着，小小的地方是他喫喝拉撒的地方。
他聽見動靜，猛然擡起頭，露出了那張與陌連晟一模一樣的臉。
“娘，娘……你放我出去，求你了！”
林初語走到他身前，居高臨下的看着他。
語氣涼薄冷漠道：
“別叫我娘，你不過是一個複製品而已，衆多複製品中，你算是比較完美的一個。”
複製品？
他難過的搖頭，“我不是複製品，我叫陌連晟，是神月國的少尊主！”
林初語輕笑，“真正的陌連晟在外面，你沒有名字，現在他擁有你的全部記憶。”
竟然沒有名字。
他整個人都恍惚了。
用了二十幾年的名字，結果只是別人的替代品。
“你怎麼不殺了我？”
林初語淡笑，“因爲你還有用處，還是給你一個名字吧，就叫六號。”
這是他被複製出來的編號。
前面五個失敗告終，只有他完美。
六號看着叫了二十幾年的娘，心如刀絞般難受。
原來只知道她冷情，卻不知如此冷血涼薄。
他嘴脣顫抖，“霖蓉還好嗎？”
林初語：“她好得很，每日跟在陌連晟的身邊，她不知道那不是你。”
六號痛苦的捂住臉，渾身都在發抖。
突然他眸色變得猩紅，猛然起身。
用鐵鏈環住了林初語的脖子，“你是個怪物，冷血的怪物！我要殺了你！”
他的力氣用得大，毫無防備的林初語很快被勒得沒有了氣息。
六號鬆開鐵鏈，癱坐在地上。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一道紅色身影走了過來。
她看着地上的屍體，嘴角揚起笑意。
“一具軀殼而已，我多的是。”
地上的林初語與她一模一樣，看不出任何區別。
六號沒有覺得驚訝，因爲他在被關進來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這個祕密。
林初語不是什麼不死之身，只是殺了一個還會出現下一個而已。
她們沒有任何區別，擁有所有記憶。
彷彿就是換了一個新的身體而已。
六號：“爲何不能將我當做親兒子？我跟他沒有任何區別的。”
林初語平靜道：“當然不一樣，陌連晟是我生下來的……”
話音未落，他就打斷，“他是最初的林初語生下來的，不是你！”
此話讓林初語臉色一變。
立馬按下牆上的一個按鈕，一股電流瞬間竄進他的身體。
啊……
他痛苦得全身抽搐。
直到暈到，電流才停下。
林初語以防他逃跑，又在他脖子上加了鐵鏈。
隨後將地上的屍體拖走，扔到了一個閃着七色瑩光的圓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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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體以眼可見的速度，化爲灰燼。
這時，鈴鐺響起。
林初語聽見後，立馬走出了地下室。
一個婢女在臥房外面。
“聖尊，少尊主回來了，正在大殿等您。”
林初語皺眉，他突然回來做甚？
“知道了，讓他稍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