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樣子這是發了好大一通脾氣。
要不然怎麼就這麼一句就差點繃不住。
眼角餘光看了一眼低頭不語,狀似鵪鶉的姜黎。
還有欲言又止,面帶愁容的秦雪。
看來輿論風波還是給了姜黎很大的打擊。
“你妹妹的事,你怎麼看。”
姜眠的視線被拉回,眼帶揶揄的看着說話的姜遠山。
姜黎的事,這是在問她?
有病吧!
“我哪來的妹妹,你們生二胎了?”
姜眠明知故問,就是不說正題。
“你別陰陽怪氣的,我在說姜黎的事。”
姜遠山氣結。
“姜黎?她的事什麼時候需要我管了,姜總,你不會失憶了吧!”
姜遠山強壓怒氣,這件事還需要姜眠,他得壓着。
“你不用跟我打啞迷,你也是家中的一員,有義務爲其排憂解難。
更何況,要不是你的那一腳,事情也不會發展到這種地步。”
姜眠美眸泛着冷光,她一點都不後悔踹的那一腳。
簡柯的命都差點沒了,只是差點讓姜黎流產而已。
便宜她了。
讓她沒想到的是,姜黎懷孕的事竟被傳揚開來。
雖然及時被壓制,可姜遠山明顯是不能讓他丟臉的姜黎在身邊待着。
姜遠山見姜眠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只能先開口,聲音冷沉。
“我會暫時把你妹妹送到國外,平息這一次的輿論風波。”
姜眠冷笑,“你這不是已經打算好了,何必問我多此一舉。”
“你妹妹的事業剛起步,不能因爲這件事就毀了,你跟傅宴霆熟識,走走關係,等到國內輿論沒了,再次回來的時候,只要還能搭上傅氏,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姜遠山直截了當的說了,他不想在跟姜眠拉扯,心太累。
姜眠眼神微眯,原來打的是這個算盤。
真不知道是真的爲姜黎好,還是爲了他的雄心壯志。
嘴角泛起冷笑:“熟識?誰跟你說的,爹不疼娘不愛的落魄千金誰願意搭理。”
姜遠山眉頭皺的死緊,要噴火的眸子緊緊盯着她。
姜眠不以爲意,毫不示弱的回看了回去。
姜遠山閉了閉眼,這個孽障。
轉眸看向秦雪。
秦雪接收到姜遠山的眼神,無奈起身走向姜眠。
看着朝自己走過來的秦雪,姜眠不動聲色。
這是準備換人了!
姜眠沒有甩開秦雪的觸碰,她要看看秦雪能說出什麼。
“眠眠,不管怎麼說你都是姜家人,家族蒙羞你的臉面也不好看。
媽是過來人,傅宴霆對你不一樣,只要是男人都逃不開美色。
只要你手段了得,完全可以利用你的優勢利益最大化。”
姜眠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眼神冰冷的掃過去。
之前的灌醉,後來的下藥。
現在居然爲了一個養女讓親生女兒出賣色相,如果傅宴霆是那種貪圖女色,玩弄女人的高級商人。
秦雪的這一番話,無疑是把她往火坑裏推。
這是把對付姨媽那套用在她身上了。
秦雪你可真是我的好媽媽。
姜眠的眼神讓秦雪接下來要說的話,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這個女兒,讓她越來越害怕。
“就算我給傅宴霆當情人,也是沒關係的是嗎?”
姜眠看着秦雪的眼睛,執拗的想聽那個已經確定的答案。
“你媽說的沒錯,你的容貌就是你的資本。”
“我要聽你說。”
姜眠依然固執的盯着秦雪。
“我……”
秦雪眼神閃躲,不敢正面回答。
姜眠冷眼輕笑,美眸都是嘲諷:“可以啊,只要你能付得起報酬,千萬不嫌少,過億不嫌多。
姜總,想讓我出賣色相,要看你的誠意。”
“說話非要夾槍帶棒,錢錢錢,你就知道錢,爲家裏做點事非要跟錢掛鉤。”
姜遠山氣的咬牙切齒,用力拍打着椅子扶手。
“沒錢啊,免談。”
姜眠擡腿就要走,滿屋子烏煙瘴氣,噁心。
“聽說你的好朋友簡柯,智力退化,猶如三歲孩童。”
姜眠猛地轉身,“你敢動簡柯一下試試。”
簡柯是她的逆鱗,姜遠山要是敢碰,她不在乎魚死網破。
“我只是關心一下!”
姜遠山語氣深沉,眸中不帶絲毫情緒。
姜眠舉起眼前的茶杯。
砰的一聲摔到了地上。
粉碎。
離開御景別墅,姜眠瘋也一般的衝到醫院。
直到看見簡柯安靜祥和的睡顏,姜眠纔像又活了過來。
“你怎麼了?”
姜眠的狀態嚇了傅瑾州一跳,還以爲姜眠遇到什麼大事了。
頭髮凌亂,步伐倉促。
“沒事,這段時間麻煩你好好照顧簡柯,我去尋找治療的資料。”
不等傅瑾州有下一步動作,姜眠逃也似的跑開了。
有傅瑾州在,簡柯會很安全。
傅瑾州眉宇微蹙,姜眠很不對勁。
拿出手機撥打了傅宴霆的電話。
跑出醫院的姜眠,開車直奔墓園。
蹲下身輕柔撫摸墓碑上的漂亮女人,眼角帶着淚痕。
“姨媽,你來告訴我,這樣冰冷的血緣關係,你爲何還要讓我維繫?
我好累,真的好累!”
洶涌的淚水成串滴落,一顆兩顆三顆。
砸在冰冷的墓碑上,暈染成一朵朵美麗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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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媽,陪我喝點酒吧,這是你生前最喜歡的口味。”
一杯接着一杯,直到一整瓶見了底。
姜眠整個人都靠在了墓碑上,孤寂,軟弱。
“姨媽,我真的是秦雪和姜遠山的女兒嗎?
我到底犯了什麼錯,他們要這麼對我。
在他們眼中,一個養女都比我金貴三分。
讓我出賣身體換取姜黎的前程?哈哈哈,憑什麼,憑什麼?
我只有簡柯了,姜遠山居然用簡柯威脅我。
他根本不配爲父,他就是個人渣。
姨媽,你爲什麼不帶我走,爲什麼忍心拋下我?”
姜眠開始語無倫次,抱着墓碑痛哭指責。
轟隆隆,夜空烏雲密佈,雷聲開始驅趕在外行走的人羣。
可是,姜眠卻擡頭對着天空傻笑,眼中都是苦澀。
原來她已經可憐到這種地步了。
雨滴不管不顧的砸落下來,越來越大的雨勢毫不留情的打在姜眠瘦弱的身體上。
頃刻間,衣衫盡透。
站在不遠處的傅宴霆,看着雨中傷心難過的姜眠,薄脣緊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