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至死的選擇，仍是，不悔的愛着你。她遺憾的是，未能與深愛之人相守一生。”
墨小唐的話，擊破了餘豐城的心防。
他目送着馬車的離去，回到自己的房間，讓人送酒入房，一壺接一壺的灌酒。
酒再烈，那個深愛他的棠琬，已經香消魂散。
餘豐城掏出懷中一方舊舊的絲絹，那是蕭棠琬送他的，他一直貼身帶着，他想起蕭棠琬那如玉的姿容，傾世的風采。
心絞的生疼，他眼睛盡染血絲，控制不住悲傷，失聲痛哭，“棠琬……”
我們說好，不放開十指相扣的手，會同遊花河，共賞花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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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說好，一起白首相守互依，聽伶人戲曲，看雲捲雲舒。
我們說好，你爲我生兒育女，我陪你安度餘生。
現實卻是我沒有保護好你，讓你受到傷害，你會離開了我。
如果，還有如果的話……
我想再次擁你入懷，告訴你：留在我身邊，我一定豁出性命保護你，不會讓人傷害你的。
對不起……
真的對不起……
……
甘泉別院，當天夜晚迎來了一位客人。
而這位客人，是英國公府送來的。
顧宴將人安排在白霜樓，是甘泉別院最寒冷的地方，也並不用來待客，是顧宴私設的刑房。
大晉的權貴人家，管控家中僕役時，都需配有刑房。
墨小唐聞訊而來，去了白霜樓，便看見顧宴在擦拭鞭子，“人呢？”
顧宴昂了昂下巴，指向角落，“在那。”
“如何？”
“粗使婆子說，她身上沒一塊好的。她的手筋腳筋被挑斷，沒有自理能力。如我所料，她在國公府只是表面受寵。”
墨小唐聽到這裏，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雲雨幫着國公夫人對付蕭棠琬，餘豐城能輕饒她纔怪。
餘豐城一出手整治這些背後的人，就讓國公夫人病毒身亡，雲雨這個踐婢更是受盡折磨。
墨小唐摸了摸下巴，“一死一殘，餘豐城的手段，足夠狠辣。”
顧宴將鞭子掛在牆上，走到她身邊，並不認同，“不夠狠。真夠狠的話，就算知道她會恨，也應該將蕭棠琬綁在自己的身邊。”
“把愛變成恨，你這想法要不得。”
墨小唐聽着他這瘋子式的發言，搖頭不贊同。
顧宴那雙深邃的桃花眼眸裏面的顏色很深，透着危險之意，“旁人我管不着，反正你在我這裏，只有兩個選擇。要麼愛我，要麼恨我。”
墨小唐聽他這威脅的態度，面帶笑容，嬌妹無骨氣若幽蘭，“你給我的選擇，哪有兩個？不管愛恨，都只能在你一人身上。”
“夫人，果真懂我。”
顧宴俊臉漾着從心底發出來的欣喜笑意，俯首輕吻她的紅脣，溫柔又帶着繾綣情意。
一吻便退，墨小唐看向角落裏的人影，“把她交給舅舅處理吧。”
“行，都聽夫人的。”
這是她生母的事，墨小唐要如何處理，顧宴都沒有任何意見。
很快，便讓管家周謹親自將人押去鎮北將軍府，交給蕭定北處置。
叛主的踐婢，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蕭棠琬的事情，已經石落水出。
蕭棠琬生前沒讓餘豐城知曉女兒的身份，已經表明她並不想讓女兒進入國公府後院，害怕女兒會遭人毒手。
所以，墨小唐也不會認父。
餘豐城後面要怎麼做，那是他的事，與墨小唐沒有任何關係。
接下來的日子，過的無驚無喜。
大年除夕那天，蕭定北喬裝來甘泉別院，他與墨小唐說了蕭家人年後要回北荒的日期，囑咐她在京都有什麼困難可以去找蕭羌。
因爲蕭羌一家四口會留在京都，不回北荒。
墨小唐有些意外，“蕭羌表哥一家留京？”
“嗯。”
蕭定北沒有多說旁的。
事關帝心權術，他這個做舅舅的，並不想墨小唐爲蕭家人擔憂，這些他們能解決。
君臣之間找個點，就能彼此相融。
墨小唐一臉好奇，“蕭羌表哥不從武了？”
蕭定北搖頭，“他想從商。”
“從商？”
墨小唐傻眼，前途無量的蕭羌表哥，放棄大好仕途，就這麼棄武從商？
這事，怎麼看着有些古怪啊？
東睿帝不會被氣死嗎？
蕭定北看到她的疑惑，笑了笑不解釋原因，“你要有什麼好路子，拉他一把也可以。”
“……知道了。”
墨小唐一聽這話，舅舅這是向她表明，他是贊同蕭羌棄武從商啊。
……
冬去春來。
暖春來臨，二月二龍擡頭，東睿帝舉行祭天大禮，二月三日蕭定北帶着家眷往北荒趕回。
蕭羌帶着妻兒站在京城外的十里坡送行，叮囑父親保重，讓二弟蕭疏多聽父親的教導，讓小輩不要貪玩，謹記學習。
墨小唐沒有去送行，怕引起外人注意。
她與蕭家認親一事，顧宴一直替她保守祕密，故而東睿帝對此一無所知。
開春後，百姓忙於春耕，學子們也準備春闈事宜。
顧宴要參加春闈，墨小唐便和廚子們準備一些方便加熱的喫食，交給了顧宴帶入考場。
春闈過後，顧宴整個人明顯瘦了一圈，回到甘泉別院休息幾天，便迎來了殿試。
殿試由東睿帝出考題，考的是民生方面的策論。
墨小唐讓人搗鼓出來的水泥路，顧宴曾問過她，爲何會想着弄這水泥路出來，墨小唐給出的答案很粗暴：要想富，先修路。
大晉百姓貧窮，物產卻很豐富。
有些物產明明可以交易換取財富，卻因路況困阻，導致物產錯失交易時間，只能錯失財富。
所以殿試的民生策論，顧宴圍繞修路一事進行民生策論，倡舉大晉修路，讓百姓富足。
交上答卷後，顧宴直接回甘泉別院，一心想抱着小嬌妻親密，卻沒想到，甘泉別院來了兩個意外的客人。
一個是蕭羌，一個是恭王趙至豐。
他們二人在墨小唐面前，暢所欲言，說的滿臉興奮。
趙至豐一見到顧宴，笑的合不攏嘴，“宴表哥！嫂子的點子真多，腦子太靈活了！讓我甘拜下風，佩服之極！”
“你怎麼來了？水泥路修完了嗎？”
顧宴一臉不爽，趙至豐不去忙正事，來這找墨小唐幹什麼？
趙至豐抽了抽嘴角，“宴表哥，想大晉的水泥路全部修完，得花好幾年時間呢！你當我是神仙，動動嘴皮子，一下子就能修完？”
“盯緊點修路的事，省得被人抓你不務正業。賺銀子的事，也別落下了。”
顧宴走到墨小唐身邊，坐下後對着趙至豐一頓說教。
趙至豐連連點頭，“宴表哥說的，我都記着呢。今天是表嫂讓人找我來的，她提議讓我和蕭羌合夥做他國生意呢。我們商議完了，決定第一站去塞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