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夢,原來都不是真的。
也是,他那麼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她了。
人人都有尊嚴,她怎麼可能還能再給他機會?
陸書言苦笑了一聲,眼底藏下了一片的孤獨和落寞。
時至今日,陸書言才忽然發覺自己錯了。
他之前把自己想的太高尚了,因爲那些上一代人的恩恩怨怨,一次又一次的拒絕唐若詩。
可原來,他是這麼自私。
他真的離不開她,他想將她據爲己有,想衝出那些束縛他的牢籠,讓她永遠留在他的身邊!
可是,不可能了。
就像她說的一樣,那些都已經過去了,她不會再給他機會了。
陸書言踉蹌的走下牀,來到樓上的酒房整個人渾身無力的跌倒在地上,他微顫抖着雙手,用盡力氣起開酒瓶,借酒消愁。
渾渾噩噩之際,空酒瓶摔碎在地上。
男人輪廓分明的側顏隱匿在陰影中,俊美的面容透着病態的紅,他閉着雙眼,無力的靠在酒櫃上。
地上,手機一陣陣的響着。
但男人卻沒有絲毫反應,也不知道是喝酒醉的睡着了,還是病的已經陷入昏厥……
與此同時,分公司大樓內。
助理手中拿着這幾天的工作總結,一遍一遍的給陸書言打着電話,但卻始終沒有人接聽。
第五次撥打後,助理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工作文案。
萬一耽誤了工作……
助理想了一下陸書言發火的樣子,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忽然,助理想起上次和陸書言一起來公司的大小姐,然後迅速給唐若詩打了電話。
手機沒響幾聲就通了,裏面傳出女孩的輕軟的聲音,“喂?”
助理彷彿看到了希望,連忙恭敬地開口道,“大小姐,我是陸總的助理,陸總已經請了一週的病假了,我想給他匯些工作,結果給他打電話也不接,聯繫不上人。”
“我想問一下,陸總現在在您身邊,方便接電話嗎?陸總的的身體好些了沒有啊?”
聞言,唐若詩沉默了一下,旋即開口道,“你說的事我知道了,等下幫你轉達他。”
“謝謝大小姐。”
唐若詩簡單應了一聲,便掛斷了電話。
操場上,一頭茶色大波浪的Dalin,轉頭看向她,“若詩寶貝,怎麼了?臉色怎麼忽然不太好看了?”
唐若詩盯着已經被掛斷的手機,心不在焉的咬了咬脣角。
片刻後,她還是擔心的站起身,“我家裏有點事,先回家一趟,學校幫我請個假。”
“那你慢點。”
唐若詩跑出校門後,直接叫了輛車報了家裏的地址。
很快,出租車停在家門口。
唐若詩匆匆下了車後,在家樓上樓下的找了一圈後,終於看到了那個頹廢的身影。
唐若詩推開門,撲面而來的酒氣讓她迅速皺起了眉頭。
房間裏一片昏暗,她一步步的走了進去,摔碎的酒瓶混着酒水將房間里弄的一片狼藉。
空酒瓶歪倒在她的腳邊,唐若詩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下一秒,她擡頭望去,一眼便捕捉到裏面那個早已喝的昏天黑地,爛醉如泥的男人。
剎那間,唐若詩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他不是生病了嗎?
一個病人喝這麼多酒,他不要命了嗎?
他這些天都沒有去公司,自己一個人在家,不會就是這麼過來的吧?!
唐若詩立即衝到男人面前,地上的碎渣浸溼了她的鞋底,但她的眼中卻只有這個不愛惜自己身體的男人。
看着男人面色通紅的樣子,唐若詩的手輕輕撫上女孩的額頭,僅觸碰一下便嚇得縮回了手。
唐若詩心底一慌,迅速撥打了急救電話,旋即又氣又急的瞪着眼前的男人。
他之前還好意思說她,到他這裏不還是一樣的?
不是,他比她更過分!
這樣生病酗酒,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唐若詩絲毫不懷疑,她今天要是不過來,陸書言就會病死在家裏!
很快,唐若詩隨着救護車趕到了醫院。
幾個小時後,面色蒼白的陸書言,被醫護人員從搶救室推了出來,轉進了普通病房。
病房外,唐若詩捏着手中的報告單,擔心的幾近落淚。
狗男人,發燒生生的拖成肺炎,還酗酒到酒精中毒。
他還天天說她,那他就是這麼照顧自己的嗎?
唐若詩甚至不敢想象,她如果今天沒有及時趕到的話,那會釀成多麼嚴重的後果!
唐若詩緩緩走進了病房,將檢查單放在了牀頭櫃上。
她看着病牀上男人蒼白的面容,莫名的心口像是被什麼揪緊了似的,一陣窒息的發疼。
陸書言一直在昏睡着,唐若詩擔心他的身體,晚上就沒有回學校,而是一直守在醫院,守在他的身邊。
夜半時分,陸書言緩緩地睜開眼睛,喉嚨裏一陣似火燒的疼痛,他艱難的下牀,想要倒一杯水。
病房裏光線昏暗,只有牀頭小夜燈微弱的光亮。
陸書言走下牀,卻是一眼就看到了不遠處沙發上,迷迷糊糊睡着的唐若詩。
陸書言微微一怔,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身處醫院。
是她發現他生病了,然後帶他來醫院的嗎?
想到這個可能,陸書言的目光不自覺地軟了軟。
他擔心沙發睡着不舒服,便其悄無聲息的來到女孩這邊,小心翼翼的將她從沙發上打橫抱起。
陸書言抱着懷裏的小人,卻像是在抱着他的全世界。
大病還沒有痊癒,男人一步步走的艱難,卻異常的穩重。
很快,陸書言小心翼翼的將女孩放在自己的病牀上,他也跟着輕輕的躺了下去。
夜深人靜之時,牀頭的小夜燈透着溫暖的光亮,氣氛寧靜美好,竟有種與世隔絕的感覺。
陸書言側着身,藉着溫暖昏黃的光亮,看着女孩溫暖柔軟的睡顏,他的內心平靜極了,心軟成了一汪水。
陸書言不自覺地跟着彎了彎脣,下一秒,他在女孩的額頭上落下輕輕一吻,如片葉羽毛輕拂而過,轉瞬即逝。
他小心翼翼的將她抱在懷裏,氣氛寧靜祥和,他緩緩閉上眼睛。
如果時間能永遠停留在這一刻,那該有多好啊。
如果,她還願意再給他一次機會,那他也不是不能說服自己,放下內心的隔閡,彌補這些錯誤……
這一晚,陸書言睡的很安穩。
翌日清晨。
唐若詩從牀上爬起來,動作驚醒了身旁的男人。
陸書言不明所以的看向她,只見小丫頭穿好鞋,站在了他面前,“言哥,你這麼大的人了,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副樣子?要不是你助理給我打電話,說你病成這幅樣子了,你可能已經出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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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助理通知她過去的?
原來不是她自己回家然後發現他生病的啊。
陸書言的眸子略微黯淡了幾分。
他沉默了幾秒之後,垂眸輕輕的開口道,“天氣變化的快,不小心着涼了。”
唐若詩點了點頭,伸手拿起外套,看向陸書言的時候,臉上還是那般客氣疏離的笑,“那言哥,要是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你在醫院觀察幾天,這幾天我就不來了,你自己好好注意身體。”
陸書言一怔,陡然下牀拉住女孩的手腕!
唐若詩一頓,旋即轉頭疑惑的看向他,“還有什麼事嗎?”
“我……”陸書言脣角微抿,微微低着俊臉,糾結艱難的開口道,“你,你能不能再……”
唐若詩眼中劃過一絲情緒,像是沒聽到他說話似的,開口打斷他的話,“對了言哥,有件事忘和你說了,我和紀衍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