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雪哭着拼命搖頭,正要說什麼時獄卒過來提醒她趕緊離開這裏,她不肯,還想再說點什麼,獄卒見狀立刻變了臉色,“殺害當朝貴妃,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若不是陛下仁慈,只抓了宴夫人一人,只怕如今你也是要有牢獄之災的。蘇二夫人,你可莫要得寸進尺啊。”
“不是這樣的,我娘是冤枉的。”
獄卒可不聽這些,見她自己不肯走,便找來獄卒託着她離開了大牢。
宴清雪是被丟出大理寺的,她從地上爬起來後依舊不願意就這麼離開,丫鬟擔心獄卒被惹怒出來真的把小姐也抓了,於是跑過去勸說她。
“小姐,咱們還是先回去想想辦法吧。說不定……說不定姑爺那邊能有什麼辦法。”
蘇長青?對,他從前說過,爲了她,他可以豁出去一切的。
宴清雪從地上狼狽爬起來,跌跌撞撞上了馬車直奔蘇家,蘇長青如今正好在家,這會正在書房看書,見院子裏有動靜,知道是她回來了,趕緊起身招呼她過來看他剛找到的有意思畫本子。
擡頭卻看到了宴清雪異常狼狽的樣子。
“你怎麼了?”蘇長青走過去扶住她,見她身上都是灰塵,眼眶紅腫,淚眼婆娑,心疼的叫來丫鬟去準備熱水。
“相公,求你救救我娘,我娘快死了。”宴清雪回過神,抓着蘇長青着急無錯的說着,“我娘是被冤枉的,她不應該死的,這件事情是有人想要害她。
相公,你答應過我的,不管我求你什麼,你都會竭盡全力的。”
“你先彆着急,你先告訴我到底出什麼事情了。”自從出獄後,蘇長青就變的不喜歡出門,也不喜歡打聽外面的事情了,所以即便眼下整個京都城都傳遍了宴家的事情,他依舊不知道此事。
宴清雪簡單說了一下事情經過後,蘇長青的臉上出現了猶豫與爲難,“雪兒不是我不願意幫岳母,此事真的太大了,殺害貴妃,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啊。
更何況,岳母自己都認罪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宴清雪聽出他的不願意後,頓時變了臉色,“難道從前你說的那些話都是騙我的,原來你從未想過和我共患難,你說的那些話只是爲了討我歡心。
如今得到了我,就可以說話不算話了?”
“我也不是全都騙你,如果這件事情只是一件小事,我真的會幫忙的,但是你也看到了,這件事情就算我出面,只怕最後的結果也不會有什麼改變的。”
“而且,岳母都說了,是有人想要讓她做替罪羊,岳母還叮囑你不要摻合這件事情,肯定是擔心激怒那個害他之人,如果你不聽勸,真的插手了。
說不定最後不僅救不了岳母,還會把咱們一家子也給害了。
雪兒,你最是善解人意,你應該也不希望岳母的事情牽連整個蘇家吧。”
蘇長青一臉擔憂的看着她,話語裏都是試探。
從前,母親再三告訴過她,這個世界上的男人,大多時候的喜歡都是因爲容顏,一旦得到,就會變了模樣,但是那個時候的她滿心的風花雪月,根本聽不進去這些話。
如今,她似乎懂了母親的欲言又止,然而一切都晚了。
不過,這一次就算蘇長青不願意插手這件事情,她也還是要救母親的。
她不相信天子腳下,那些人就可以這麼猖狂。
“雪兒,你要去那裏?”蘇長青見宴清雪要離開,一把拉住她,“雪兒,你千萬別衝動啊,我說了這麼多都是爲了你好。”
“你放開我。”宴清雪一把甩開她的手,冷眼看向他,“如果今天被人害的是你母親,你會站在這裏什麼也不做,然後眼睜睜的看着她去死嗎?
蘇長青,如果我早知道你是這樣的人,我當初……算了,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
這段時間,你說的承諾一個沒做數,但是我並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甚至爲了幫你,還去大牢呆了半個月,所以還請你看在這場牢獄之災的份上,放我離開。”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蘇長青確實不願意摻合這件事情,畢竟此事牽扯太大,但他也確實捨不得她,因爲她是他費盡心思娶回來的。他們才成親不足兩個月。
更何況,若是此事傳出去,對他對蘇家都不是什麼好事,所以他不願意放她走。
“雪兒,你有沒有想過一件事情,如果岳母真的是被人冤枉的,那岳父呢,爲何從頭到尾,岳父都沒有出現過……”
說起這個,宴清雪的臉色更難看了,她一把甩開蘇長青的手腕,退後兩步,“我剛纔和你說的話,你再考慮一下,我還有事先出去一下,我希望等下我回來的時候,你已經有答案了。”
宴清雪這一次依然決然的離開,蘇長青追了好遠一段,她卻沒有任何遲疑的態度,最後蘇長青只能放她離開。
“小姐,咱們現在去那裏?”
宴清雪坐在馬車上,深吸一口氣,說道,“去宴家。”
“不行。”丫鬟想也不想搖頭,“如果夫人說的是真的,那麼現在老爺就是最危險的人,夫人已經被冤枉進了大牢,萬一小姐惹怒了老爺,老爺也要殺了小姐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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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現在不是衝動行事的時候,要不然咱們去找公子商議一下。”
宴清雪想起她那個弟弟,眉頭皺的更緊了,“他若是個可靠的,也就不會現在都不出現了。”可是,不去找爹,不能找弟弟,她現在還能如何?
突然間,腦子裏閃過一個身影,“宴清歡。”
二小姐
“二小姐已經去了雍州,眼下這個時候只怕都出了宜州了,夫人的事情只怕拖不了多長時間。”
宴清歡就算肯幫忙,也是遠水解不了近火,如今他們只能想起他辦法。
可宴清雪就是一個閨閣女子,事到如今,她又能去找誰。
就在宴清雪不知所措的時候,有一個人出現在了附近,宴清雪看到他後,立刻下了馬車,直奔他而去。
“李大人,本夫人有冤屈要申。”
大理寺少卿李大人剛在茶樓包廂坐下,就看到了急匆匆追過來的宴清雪,他看了她一眼,然後拿過茶杯,到了一杯茶拿在手裏把玩。
宴清雪見狀,趕緊說道,“我母親是被人冤枉的,她根本不是殺害趙貴妃的兇手,還請李大人明察。”
“二夫人可是有什麼證據?”李大人沉聲問道。
宴清雪搖搖頭,“我今日去過大牢,這些事情是我娘告訴我的……”
“可是宴夫人昨日還說,她就是殺害趙貴妃的兇手,短短時日,宴夫人就前後兩套說辭,她的話,本官如今可不敢輕易相信。”
李大人不相信她說的話,她又沒有證據,她要怎麼救母親?
宴清雪着急不已時,李大人再次開口,“好了,本官約了人,如果你沒有其他證據的話……”
“大人,我現在雖然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我母親的清白,但是你剛纔也說了,我母親前後說了兩套說辭,那這是不是可以說明,我母親也有可能不是兇手。
對了,我知道兇手是誰,周才人,殺害趙貴妃的兇手是周才人。”
宴清雪情急之下說道。
李大人皺眉,“你爲何會覺得此事是周才人做的,還有,周才人殺人,你母親爲何要做這個替罪羊,據本官所知,她們兩個人可沒有任何交集。”
說起這個宴清雪眼底滿是嘲諷,“是啊,誰能相信這樣的兩個人會有交集呢,可偏偏,他們就是有了交集。”
李大人從宴清雪模棱兩可的話裏察覺到了一個猜測,“你說的這個人,是你的父親,宴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