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嫿沒理解寒淵爲什麼要這麼問,但還是老實回答:“是……”
寒淵似笑非笑地揚了揚脣角。
陣陣陰風呼嘯而來,遠處隱約傳來光系靈氣的靈氣波動——
“他們到了。”
寒淵目視前方,慢條斯理地從懷中取出那支長簫,修長的手指在長簫上輕撫而過,“接下來這裏就交給我,你帶着你父母先撤退……畢竟,我也不想傷及無辜,免得她傷心。”
她?
指的是……小瀾嗎?
慕嫿感覺到有人在逼近三春城,也不再問話,趕緊返回城主府把父母接出來。
安頓好父母之後,她要回到三春城,與三春城共存亡!
暗下決心,慕嫿咬緊牙關攙扶着慕涼知,和瑾絮一起撤出三春城。
而就在慕嫿帶着父母撤離沒多久,賀蘭弈和七位長老也趕到了三春城。
剛踏入城門,賀蘭弈就感受到滿城瀰漫着一股難以壓制的陰氣。
像是一座隨時隨地都會垮掉的死城。
“去搜。”
賀蘭弈冷聲吩咐,臉上滿是陰狠:“只要城內還有活人,都殺了,不必留情。”
七位長老紛紛四散,立即去搜刮城中的活人。
聞着環繞在四周的陰氣,賀蘭弈眼底流出幾分嫌惡,想不到,安西川那瓶祕毒威力竟如此大。
他慢慢步入城中,順着鋪滿屍體的道路往前走過去。
走了一會兒,他突然發現道路中間站着什麼人——
對方背對他而站,身姿頎長挺拔,身着一襲墨藍色錦袍,一頭墨發不扎不束地散下來,髮絲伴隨時不時吹過的厲風輕輕蕩起。
賀蘭弈將權杖對準前方,冷聲喝道:“來者何人?!”
男子微微側身,半張俊美邪肆的臉映入賀蘭弈眼中:“你、你是……鬼域尊主寒淵?!”
“喲。”
寒淵的桃花眼輕輕眯起,他一邊把玩着手中漆黑的長簫,一邊啓脣:“這不是聖域尊主麼?”
賀蘭弈眼神漸深:“你是魔族,如今還敢出現在人族的領地,爲何意?”
“魔族?魔族就不能來人族的地盤了?”
寒淵像是聽到了什麼特別好笑的話:“誰定的規矩?你定的?”
賀蘭弈語氣森冷:“你和雲瀾關係不一般,所以,你是雲瀾叫來鎮守三春城的?”
“不。”
寒淵把身子正對賀蘭弈,脣角揚起的笑優雅至極:“我是專門在這兒等你的。”
話音剛落,聖域七位長老迅速閃身而來:“尊主!城內空無一人!顯然是早有預料,提前逃了!”
賀蘭弈聽言,眼神頓時變得十分危險:“雲瀾呢?她也逃了?!”
爲首的大長老如實道:“是,沒有看到雲瀾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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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
賀蘭弈罵了一句,又把凜冽的目光掃向面前的寒淵,怒極反笑:“鬼域尊主當真是料事如神,竟能提前猜到我的行動!”
“哈哈。”
寒淵不禁笑出聲,雖是笑着,眼中卻在慢慢升騰起深邃的紫光:“賀蘭弈,你好像還沒搞清楚眼下的情況。”
“只要我寒淵站在這裏,你們就很難再逃出三春城了。”
賀蘭弈敏銳地察覺到他話語中的殺意,冷冷扯脣:“寒淵,你未免也太囂張了些。”
“我知道你是個活了上萬年的魔頭,積攢起來的修爲,是我等壽命有限的人族無法比較的,但再怎麼說,我們八人也都是靈聖級別的強者。”
“雙拳難敵四手,你對上我們,還不一定能佔到所有好處!”
賀蘭弈的表情變得猙獰:“我奉勸你,立即說出雲瀾和她那些同伴的行蹤!否則,就休怪我不客氣!”
面對賀蘭弈放出來的狠話,寒淵冷嗤一聲。
他懶洋洋地掀起眼皮,一雙漆黑的桃花眼在瞬間化爲深紫色,駭人的紫光閃爍起來:“不自量力。”
話音剛落,整個三春城中的空氣猶如被瞬間凍結,無論是風聲還是呼吸,迅速消弭!
寒淵姿態優雅地將長簫放置脣下,輕輕吹奏出一段旋律詭異的音節——
咔嚓!
街道兩旁被白布蓋着的屍體,倏然詭異地白布之下站起身,每一具屍體死狀悽慘,空洞的雙眼冒出驚悚的紅光。
就像是被那陣詭異的簫聲操縱着活過來一樣!
眼見一具具屍體從地上爬起來,七位長老紛紛臉色駭然:這、這是什麼?!
屍體活了?!
賀蘭弈眼珠子一轉,看到寒淵周身環繞着濃郁的黑氣,頓時明悟:“是邪術!”
能讓逝者“起死回生”,不就恰好是那些巫師善用的邪術嗎?!
是了……他都忘了,寒淵本身就是個非常擅長邪術的“鬼”域尊主啊!
再沒有其他人,比他更會操縱亡靈!
越來越多的屍體涌來,整座三春城陷入淒厲的鬼哭狼嚎之中,寒淵放下長簫,恣意地伸展雙臂,微微一笑:“歡迎諸位來到鬼城。”
“賀蘭弈,你說得對,雙拳難敵四手——但倘若,你們面對的不是我,而是一羣不知疲憊,也不知疼痛的亡靈呢?”
寒淵如願看到他們臉上的驚恐,笑容斂起,殺戮之意在紫眸中綻放:“亡靈尤其鍾愛炙熱的活人與鮮血,那就以你們……作爲餵飽它們的食物。”
“這是你們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