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一言不合就打板子
瞧不見什麼?
盛清寧心中疑惑,卻還是依言過去,在蕭重淵的示意下,在他身邊靠窗的那一側坐下。
這一坐,可就看出了門道。
長案這一頭,距離窗戶不過兩米,窗上遮着竹簾,稍微拉了一點,從外面看不清裏面的情況。
在盛清寧這個位置,卻能透過細密的竹簾,看到外面跪着的夏離煙。
整個窗外的場景,一覽無餘。
果然是個好地方。
盛清寧心中那點彆扭徹底消散,仔細打量着夏離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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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她那眼下的一片烏青,怕是一夜都不得休息。
昨夜這是怎的,都不喜歡睡覺的嗎?
外面的夏離煙還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跪的久了的雙腿發麻,根本提不起勁兒來,託着她過來的侍衛手一鬆,她整個人都癱軟在地上。
發現自己正在御書房門口,夏離煙也顧不上疼了,使勁往前掙扎出一段距離:“陛下……我是來給陛下送銀子的,我真的是來跟陛下談合作的。”
蕭重淵不緊不慢的取了茶盞過來,悠閒的倒了兩杯茶,往盛清寧手邊送。
盛清寧正盯着窗外看的起勁,不曾留意到手邊的茶盞,這讓蕭重淵有些不滿,輕輕拉了盛清寧一下。
“作甚?”盛清寧不滿扭頭,瞧見那茶盞,隨手拿來,十分敷衍的道了聲謝,繼續盯着窗外瞧。
看着她一直拿後腦勺對着自己,蕭重淵後槽牙都咬緊了,聽着外面的夏離煙喊了三遍了,才沉聲丟出一句話來:“有事便說,無事快滾。”
夏離煙:?
以自己最近的風頭,主動上門說有生意,怎的他好像不太感興趣的樣子?
盛清寧:?
不是說好了,好好從夏離煙口中套話出來,怎的一開口就是讓她滾呢?
要是夏離煙被這一下嚇到,真滾了,他們不是又要等上好久?
“怎麼回事?”盛清寧忍不住提醒。
又怕被外面的夏離煙聽到心生警惕,連忙朝蕭重淵的方向挪了一點,壓低聲音:“此法太過激進了些,循序漸進。”
瞧着她緊張兮兮湊近的模樣,蕭重淵心情突然好轉,脣角一揚:“朕知道你,你便是近來京城聲名大起的小財神?”
被蕭重淵方纔的話嚇到的夏離煙,還沒組織好語言怎麼回話保命,聽到這話,心裏又是一突。
這怎麼聽着,心情又好了呢?
果然帝王之心易變,書上寫的伴君如伴虎,不是沒有道理的。
“回陛下的話,我最近想到了許多好點子,每一個都不比火鍋差,在我的幫助下,陛下肯定能充實國庫。”
說起這些,夏離煙有了底氣。
她想明白了,皇帝一開始必定是沒反應過來她是誰。
現在想起她的名號,這不是態度馬上就好了?
蕭重淵饒有興趣的瞧着自己身側的人。
盛清寧聽到夏離煙說還有不少點子的時候,就開始眼睛發亮,毫不掩飾臉上的興奮。
這模樣……他愛看。
她的每一種表情,他都喜歡的緊。
比起往常只能在夜深人靜之時隔着房頂聽她的聲音,如今這般與她坐在一起,如同夢境一般。
夏離煙生怕自己的籌碼不夠,話頭一頓,沒聽到蕭重淵問話,連忙繼續加碼:“不僅僅是喫食,我還知道怎麼做玻璃,就是這個世界說的琉璃,還會做香皂,就是洗衣服洗頭用的,可比這裏的皁粉要好用多了。”
盛清寧眉頭一皺。
這夏離煙,說話真是奇怪。
總說什麼‘這個世界’?
外面,夏離煙巴巴的說了一通,還是沒聽到裏面的聲音,有些急了:“我、我不止會這些,我還會做火藥,對,就是那種輕而易舉就能破開城門的火藥,只要威力夠大,山都能炸開。”
盛清寧眼睛一亮。
聽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蕭重淵怎麼還沒反應,聽着夏離煙說話的樣子,這些應該已經是她絞盡腦汁能想出來的了。
差不多可以了。
盛清寧扭頭去看蕭重淵,正瞧見他饒有興趣的盯着自己看,臉上一熱,惱怒的橫了他一眼:“看我做什麼,說話呀。”
蕭重淵撐着腦袋,愉悅的笑了兩聲:“有趣。”
連瞪人都如此有趣。
門外,夏離煙大喜:“只要陛下給我一個機會,一定不會讓陛下失望。”
有戲,她就知道,她說的這些沒有人會不心動的,尤其是一個帝王。
“你想法倒是不少。”蕭重淵指尖不緊不慢的敲着案上的奏摺,聲音中笑意不減:“裴不語。”
候在門外的裴不語垂眸應聲:“陛下。”
夏離煙狂喜,撐着地面,得意瞟了裴不語一眼,等着有人過來好生伺候着。
以後,她就是皇帝面前的第一紅人。
或者……
夏離煙貪婪的朝着御書房的門看了一眼。
聽說當今皇帝年紀輕輕,後宮空無一人。
自己可是有無數金手指的穿越女,天下男子都該爲自己傾倒,區區一個皇帝,還不是——
還沒等她思緒飄的更遠,御書房裏,那道明明帶着笑意的聲音,再次響起:“拉去,杖責二十,可別讓她死了。”
什、什麼!
夏離煙一時間都反應不過來。
不應該是請她進去,奉爲上賓,好生招待嗎?
沒等她再有更多反應,剛纔把她拖過來的兩個侍衛,又過來把她拖走了:“等等,陛下,我何錯之有啊!”
裴不語冰冷的目光,隨着夏離煙拉遠:“這位夏姑娘,整個天下,能在陛下面前以‘我’自稱的,可沒幾個了。”
此話如同一盆涼水,把夏離煙澆了個透心涼。
原來如此。
可她明明是帶着天大的好處過來的,就算是皇帝,也不能在她什麼都還沒說的情況下,一言不合就打板子啊。
淒厲的慘叫聲傳的極遠。
盛清寧坐在窗邊,也聽的一陣咋舌:“你……陛下就不怕把她打死了?”
二十大板,輕鬆就能把一個弱女子給打死了。
蕭重淵嘴角笑意一僵,緩緩消失。
他盯着盛清寧看了許久,還是沒忍住,不滿出聲:“裴不語方纔所言不錯,但你,屬那例外的幾人。”
似是怕盛清寧聽不懂,他伸手板着她的下巴,讓她看着自己:“那些客套話,你不必用。”
臉上溫熱的觸感,讓盛清寧心中一慌,連忙掙脫開來:“知道了,莫要動手動腳的,你還沒回答我的話,二十大板,就不怕把她打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