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鎮北王嗎?怎麼見了我就走?鎮北王似乎是對本宮有所不滿啊?”邵安柔皮笑肉不笑的說着。
祁君茂聞言停下腳步,轉過身看着她。
“臣和公主沒什麼好交談的,自然不必久留。”
話音落下,祁君茂就準備進學堂。
邵安柔給了身邊婢女一個眼神,頓時祁君茂的身前就被人攔住了路。
“鎮北王,本宮也不想同你廢話,今日也就想問你一句,那天為何要將念兒打的那麼嚴重!”
說到最後,邵安柔聲音陰冷。
這次,祁君茂總算是肯轉過來正眼瞧她了。
只見祁君茂端着一副嚴肅的做派回道,“安柔公主若是不願意我對謝小世子嚴加管教也可以直說。那日是謝小世子第一次在學堂里正式上課,卻不是第一次接觸課堂。”
聽到這裏,邵安柔一時間也說不出反駁的話。
謝念安雖說是姓謝,但到底也是皇室血脈。既然如此,皇室子弟自幼便緊抓的文武藝,謝念安自然也是不能落下的。
見邵安柔沒有辯解,祁君茂這才繼續開口。
“第一次的課堂本就是為了立威,否則以他們皇室子弟的身份,誰能讓他們聽得進去勸告?更何況,謝小世子自打一上課就開始搗亂,容易教壞其他孩子。這種情況下,我殺雞儆猴,對與不對?”
祁君茂眼神鋒利的盯着邵安柔。
這下便是再心疼謝念安,邵安柔也說不出個不對來。
若是換作是她,也許邵安柔下手會比祁君茂更狠。
只是她到底是個母親。
邵安柔皺起眉頭,“即便如此,那也不至於將念兒的手心打腫吧!他的手心可是好幾天才消了腫。”
對於邵安柔這樣的說法,祁君茂自有另一番話語相對。
“安柔公主自幼長在宮外,想必多少也接觸過一些雜活。既然如此,那受傷也是在所難免的。敢問安柔公主,那時你受傷可有上好的金瘡藥?可是三五天傷口便能夠完全癒合?”
他這一聲聲質問,倒是讓邵安柔說不話出來。
從客觀角度而言,祁君茂其實也沒傷到謝念安的筋骨,只是小孩子皮膚嫩,這才顯得手腫更嚴重些。
邵安柔也是過過苦日子的,自然知道要是真受了傷,三五天傷口也不能完全癒合的。
可即使如此,邵安柔心裏還是憋着火氣。
而反觀祁君茂,見邵安柔被自己說的啞口無言,他倒是更來勁了。
這一次開口,祁君茂言語之間更加犀利了。
“安柔公主,你若是背過三字經,就該明白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義的道理。此時公主若是放言日後隨謝小世子的心意,無論學之好壞,那臣自然也不會再白費心思。”
此話一出,邵安柔只得搖頭拒絕。
她雖然不求謝念安未來能夠才高八斗,武藝驚人,但也不能是個四肢懶散,頭腦簡單的廢物。
正因如此,祁君茂說到的點沒有一點能讓她反駁的餘地。
祁君茂本就佔着謝念安師父的名義,他教育起謝念安,也稱得上是理所當然。而且,在祁君茂向着邵寧昭的情況下,邵安柔寧願他更嚴厲些。
畢竟,若是祁君茂存了壞心思,謝念安在他手底下,日復一日,便是被養廢也不是全無可能。
礙於這種種因素,邵安柔也是辯無可辯。
這一場,邵安柔完敗。
“安柔公主若是沒有其他吩咐,那臣就進去講學了。”
還不等邵安柔回答,祁君茂身形一閃,已然是進了學堂內。
邵安柔站在原地。
半晌,她忽然咧脣一笑。
“祁君茂,我還真是小瞧了你這張嘴啊!巧言善辯,讓人防不勝防。今日的羞辱與當日念兒的仇,本宮都給你記下了。”
祁君茂前一會說她若是背過三字經,分明是在嘲笑她幼時沒得到好的啓蒙。再者,人不學、不知義,他哪裏是在勸謝念安學習,那是在笑她不知禮義啊!
“回宮!”
說罷,邵安柔深深地盯着學堂看了一眼,隨後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回到靜安宮後,邵安柔越想今日之事,心中便越發不是滋味。
自從她被尋回來,沒人不敬着她,捧着她。
邵寧昭不在祕楚皇宮的這三年,她更是養尊處優,家庭美滿。如今被祁君茂這樣嘲諷,邵安柔也實在是咽不下心裏那口氣。
“去司計部請寧昭公主來一趟靜安宮,就說本宮這些有些東西與賬冊對不上。”
雖然邵安柔現在不能直接從祁君茂身上找回場子,但她自然有她的辦法。
邵安柔派去的人到司計部時,邵寧昭正忙的焦頭爛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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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日子,司計部除了要覈查之前三年的賬冊,近期的賬冊也得覈對編寫入庫。一時間,整個司計部的官員都忙的腳不沾地,恨不得把一個人當成八個人來用。
在這種情況下,邵安柔來請人自然是不順利的。
邵寧昭頭都沒擡,直接一口回絕。
然而,邵安柔又豈是善罷甘休的人?
一回不成,那就兩回。
兩回不成,那就三回。
邵安柔這派人來的速度,頗有幾分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意味。
而且,她派人來每次都會在外面讓侍衛通報一聲再進來。
這一來二去的,不止是邵寧昭沒法子專心處理賬冊,就連其他官員看她的眼神也染上了幾分怨念。
這兩個姑奶奶之間的事情,輪不到他們這些人插嘴。只是近些日子,司計部的活計本來就忙,所有人都跟陀螺一樣,忙的直不起腰來,他們每每回家都要請郎中來鍼灸。
可偏偏邵安柔還要在這種情況下擾亂他們打算盤盤賬的節奏,這誰能不煩呢?
邵寧昭也注意到了這一點,畢竟就連她自己也被攪擾了兩三次。
這下,她也沒繼續盤賬的念頭了。
她從一旁的桌子抽過來靜安宮的賬冊,“哪裏有問題?你現在就說。”
陸續來了這裏的婢女們聞言對視一眼,“安柔公主請您親自到靜安宮去核查。”
婢女這話一出,邵寧昭深吸口氣。
她大步出門,邵寧昭倒是想看看邵安柔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