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季雲素潤潤粉脣,不自禁地勾起一抹寵溺的弧度。
生女兒就是好,古人誠不欺我,女兒就是孃親的貼心小棉襖。
母女兩個,心有靈犀,寶貝女兒肯定是感受到自家孃親不喜歡跟眼前這個裝模作樣的女子廢話,所以才童言無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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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個當孃親不好直接說出口得罪人的話,自家寶貝女兒很自然就替她說了,嘿嘿……
心中小小嘚瑟了一把,季雲素當下抓着機會,脆生生道。
“呂姑娘,我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大人們的談話對小孩子來說是很無聊的一件事情。”
話音落下,季雲素直接抱着女兒,帶着兩兒子,轉身就走。
呂漱見狀,一直端着柔和姿態的她,有些急了,連忙喊了一聲:“季姑娘,留步!”
說着,呂漱連忙跑上前,重新擋在季雲素的面前。
“呂小姐,你有話說,有屁放,我真的很忙,沒工夫和你閒聊。”
季雲素故意擺出一副不耐煩的姿態,不客氣地揚聲。
本姑娘倒要看看,你能忍耐到幾時?
呂漱連續做了好幾個深呼吸,這時,努力保持着友善的神情,假惺惺地柔聲道。
“季姑娘,這件事情,只有你能幫我。”
爲了不讓季雲素再次四兩撥千斤,打斷她的話語,呂漱連氣都不帶喘一口,連忙繼續提出自己的請求。
她說:“季姑娘,我自幼愛慕國主,一直都想成爲國主的女人。”
“只奈何國主眼裏心裏只有季姑娘你一人,所以,我想求季姑娘能夠幫我一把,讓我成爲國主的女人。”
“季姑娘放心,我進後宮,絕對尊你爲姐姐,不會銷想後位,不會同你爭寵。”
“我唯一的願望,就是能夠陪在國主身邊!”
呂漱的話,聽着那是相當誠懇,若是換作一般的女子,恐怕要被她擺出來的這副低姿態給騙過去了。
畢竟,一國皇帝的後宮,怎麼可能永遠只有一個女人?
哪怕一開始先有了皇后,皇帝對皇后情根深種,唯願跟皇后一生一世一雙人。
但是,架不住有心人,削尖腦袋想要往後宮鑽呀。
就算皇帝自己不想,可女子們若是使用手段,一次不中,兩次不中,再三再四呢?
這種前仆後繼爬上龍牀,一旦成功,便是能讓整個家族再上一個臺階的利益佑惑。
怎麼會有人不心動?
怎麼會有人不蠢蠢欲動,暗中計劃算計沈陌白?
季雲素清麗的杏眸中,隱隱透着一抹一切盡在掌控的瞭然之色。
面對呂漱以退爲進的哀求話語,季雲素顯得很淡然,當下,便想要開口說些什麼拒絕對方的請求。
“阿姨,你想成爲沈爹爹的女人,不應該跟沈爹爹去說嘛?”
“對呀,阿姨,你跟我孃親裝得再可憐,我孃親也愛莫能助呀,你要嫁誰就跟誰說去,大膽一些,不要怕。”
這時,一直挨着季雲素沒有說話的兩個寶貝兒子,一前一後地一本正經揚聲。
老大季梓墨一說完,老二季梓宸就趕忙接上。
這兄弟二人,老氣橫秋的穩重小臉上,神情冷冷淡淡的,說話的口吻,那也是跟他們親爹如出一轍,冷得像冰碴子,專挑人心窩下刀子,嘖!
呂漱的請求,接二連三被四歲的小奶娃給截胡,搞得她現在有些下不來臺。
當下,呂漱的臉色,漲得通紅,她強忍着怒火,不讓自己在季雲素面前破功露餡兒!
本小姐努力了四年,苦心經營的人設,只要本小姐自己繃住,就絕對不會塌!
忍!
一定要忍!
忍到本小姐順利進宮,成爲國主的女人,本小姐再跟季雲素這個未婚先孕不知檢點的女人算賬!
在呂漱看來,她父親是手握南召一半軍隊的大將軍王。
國主爲了逃避父親的逼婚,不娶她進宮,不停地給父親加官進爵。
如今,父親已經權傾朝野,成了人人敬畏的大將軍王,這個樣崇高的地位,已經進無可進。
再向前一步,便是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了!
父親說過,只要她進宮爲妃,待她生下龍嗣,就扶持她的兒子成爲太子,將來登基爲帝。
而她身爲女兒要做的,就是不惜一切進宮!
“季姑娘,如果你不相信我說的,我可以對天發誓……”
“孃親,我肚子餓惹,我想去同慶樓喫飯。”恰時,窩在季雲素懷裏的寶貝女兒,軟糯糯地開口道了句。
“好,孃親帶你們去喫飯飯。”
季雲素無視呂漱假模假式的示好姿態,輕輕颳了一下自己女兒的小巧瓊鼻,笑眯眯地應了一句。
話音落下,季雲素懶得再搭理呂漱,徑自走到自己馬車前,依次將三個小崽崽抱上馬車。
呂漱不甘心,在季雲素提起裙襬,要坐上馬車之前,第一時間衝了過來。
她擋在季雲素的面前,故作委屈地信誓旦旦揚聲:“季姑娘,我可以發誓,如果我進宮後對後位有非分之想,就讓我不得好死!”
本小姐對後位沒興趣,只對當太后感興趣。
只要本小姐生下國主的兒子,哼,整個南召都是我兒子的!
到時候,本小姐弄死你這個沒了國主寵愛的皇后,簡直如同碾死一直螞蟻一般!
“呂小姐,你這發誓發得有點搞笑,不當皇后,不是還可以當太后嘛,這人啊,哪能隨隨便便發個誓,就給自己設了限呢?”
季雲素徑自越過呂漱,踩着馬凳,拾級而上。
此時,她纖瘦的身姿,站在高高的車架子上,彷彿睥睨衆生的上位者,居高臨下地道了句。
這語氣,完全就是調侃的意味,儼然就是她隨口一說的話。
可是,這話落在呂漱耳朵裏,卻是讓她自以爲掌控一切的得意心境,一時間,產生了巨大的波瀾。
幾乎是同時,呂漱心頭一顫,暗自心驚,愣在了馬車旁邊。
等呂漱回過神來的時候,馬車早已經絕塵而去!
只留下她和貼身丫鬟桂枝在風中凌亂!
“小姐,這季姑娘到底什麼來頭,怎麼油鹽不進啊?”
“小姐都已經紆尊降貴,跟她反覆示好,她怎麼一點都不領情?”
桂枝眼看着那馬車越來越遠,一臉惱火地揚聲。
而就在呂漱也想撕開僞裝,在自己丫鬟面前發個牢騷,展露出自己不爲人知的陰暗面時。
一輛馬車從宮門口,快速飛馳出來。
在前頭駕馬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沈陌白的貼身侍衛石頭。
見狀,呂漱一下子就猜到馬車裏坐着的人,一定是國主。
當下,呂漱喜出望外,連忙帶着桂香前去攔下馬車。
“臣女給國主請安,國主近來身體可好?”
呂漱一上來,就作出只有後宮妃子才能關心國主近況的姿態,衝着朝她疾馳而來的馬車,嬌柔地高聲問候。
石頭眼見前路突然躥出來大將軍之女擋路,下意識地想要勒停馬車。
畢竟,要是不把馬車停下,萬一大將軍之女躲避不及時,被馬車撞了,免不了又給大將軍王找國主麻煩的機會!
“別理她,追素兒和孩子們要緊。”
然而這時候,車廂裏,不容置喙地傳出一道溫潤如玉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