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
時念將眼淚憋回去，語氣帶了幾分情緒，“幹什麼？”
“對不起，我剛剛說話有些過分了。”
封司寒頓了頓，“不管你信不信，我從沒對你撒過謊。”
“知道了。”
時念繫上安全帶，悶悶不樂道，“我們回家吧。”
封司寒還沒說完的話卡在喉嚨裏，車開起來之後，他透過後視鏡看時念。
她的情緒都掛在臉上，她好像還在生他的氣。
封司寒有些煩悶，他不會哄女孩。
時念對他冷淡的態度印證了他的猜想。
回到家，她一改往常的熱情，從中午進門到同桌喫完午飯，始終一言不發。
時念要回臥室，情急之下，封司寒拉住她的手腕，“念念，你能不能別這樣？”
“別哪樣？”
“別不理我。”
“我沒有不理你，我只是……有點累，我想休息一會兒。”
時念嘗試從封司寒手中掙脫，試了幾次，卻發覺他的手指越收越緊。
封司寒放緩語氣，“抱歉，今天中午是我太着急了，沒有顧慮你的感受。”
時念朝他擠出笑容，“我知道，你在車上已經道過歉了，我原諒你。你能鬆開我嗎？我有些困。”
封司寒趕忙鬆手，“你的電動車是不是壞了？下午我送你去上班。”
時念愣了一瞬，“你怎麼知道？你跟蹤我？”
封司寒心裏慌了一瞬，面不改色地說，“沒有，我猜的。你電動車在外面放了那麼久，肯定要騎回家充電。如果你電動車沒壞，去赴你朋友的約，你肯定騎電動車去了。我們從飯店出來的時候……你沒有提要騎電動車。”
時念眉目舒緩，“不用麻煩了，你有你的事情要忙，下午我早一會兒出門，坐公交去就行。”
“不麻煩，我們順路。”
封司寒搶在她開口之前繼續道，“而且我可以幫你檢查一下電動車，小毛病我直接幫你修了。”
時念訝異，“你還會修電動車？”
封司寒點頭，幫她推開臥室門，“我沒別的事情了，你去休息吧。”
時念進臥室，關上門，躺在牀上輾轉反側。
她相信封司寒不會撒謊，可是……他爲什麼說方寧喜歡她？
時念眉頭皺在一起，學長對她很好，但應該也談不上喜歡啊。
如果封司寒沒有撒謊，那撒謊的就是方寧。
但是他明明對她表露，他也喜歡閨蜜。
他沒有理由要騙她啊……
兩人之中一定有一個人在撒謊，時念想不明白，心煩意亂，睏意全無。
她閉了會兒眼睛，實在睡不着，想起方寧發給她的果園地址，摸到手機，在對話框找出來。
時念想轉發給封司寒，臨發送時又猶豫了。
封司寒好像很不喜歡方寧……
時念輕咬下脣，他們好不容易不再爲方寧爭執，她還是先不發了。
她退出微信，把英文地址粘貼到搜索引擎。
時念按下搜索鍵，相關信息一下子全都加載出來。
頁面第一條是純英文的，像是果園官網的鏈接。
時念點進去，沒有完全看懂內容，但是仔細看了網頁上的配圖。
配圖裏有采摘工人工作的畫面，也有果園內部環境和住處的照片。
大體情況和方寧說的一樣，時念輕聲嘆氣，雖然出國工作遠了些，但如果姐姐能過上這樣的生活，即便忙的時候累一些，也要比在現在的家裏舒服百倍。
她退出官網，又往下滑，翻找相關評價。
有人分享打工經歷，寫得十分全面。
時念從頭看到尾，將網頁收藏，準備下次去姐姐家，拿給姐姐看。
定的鬧鐘響了，時念起牀換衣服。
坐上車後，封司寒開口，“念念，我先去接個人。”
“行。”
時念望着窗外，幾分鐘後，在街邊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韓燁朝封司寒招了下手，看到坐在副駕的時念微微揚了下眉，笑着打招呼，“嫂子。”
封司寒解開安全帶，“念念，我們下車。”
時念跟着他從車上下來，看到一旁停車位上停着封司寒常開的車。
她好奇地問，“司寒，你怎麼把車停這了？”
“面包車是韓燁的，韓燁早上去相親，我倆換着車開的。”
韓燁額角一跳，隊長就算要瞞着嫂子盯梢的事，好歹也編個靠譜點的藉口啊！
“嫂子……”
他試圖開口，被封司寒一記眼神制止。
時念看向他，“嗯？”
韓燁壓力山大，“沒事沒事。”
說完，他躲進面包車，暗中給封司寒遞了個眼神，開車去接替隊友盯梢方寧。
 |
 |
時念坐上熟悉的車，忍不住吐槽，“韓警官竟然買了個面包車。”
封司寒疑惑，“有什麼問題嗎？”
時念脣角微微上揚，“沒有問題呀，我只是覺得，韓警官長得挺帥的，面包車和他放在一起有點不想配。”
“那我呢？”
“你什麼？”
“我中午開面包車，你也沒有說這樣的話。”
時念失笑，“司寒，你是小孩子嗎？這也要做比較。我中午也問你了呀，只是你說面包車不是你的，而且……”
她聲音減小，“我中午還有點生你的氣。”
“那你現在還生氣嗎？”
時念偏頭看他，“你聽力怎麼這麼好？”
“我視力也很好。”
時念氣笑，又聽到封司寒追問，“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不生了，本來就沒什麼好生氣的，大家把話說開就好了。”
時念頓了頓，“我朋友不是很多，最好的朋友除了我閨蜜就是學長。司寒，我學長一直禮貌待你，我希望，你不管因爲什麼討厭他，也能稍微對他和氣一點。”
“可以。”
車子開到寵物美容所，臨下車前，封司寒叫住時念，“念念，我可以對他和氣，但前提是你平安，如果我發現他背後搞小動作讓你遭遇危險，我不會放過他的。”
時念在心底反駁，不會的。
她對上封司寒滿是認真的眼睛，突然生出幾分愧疚。
原來他是擔心她的安全，中午才舉動過激了些，而她卻對他的態度那麼冷。
時念想了想，還是按之前約好的，把方寧發給她的地址給封司寒看了。
她剛找出聊天記錄把手機遞給他，身側車窗突然被人敲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