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好了宋昔年,春杏瞪着宋曦希:“大膽,你是怎麼和娘娘說話的!”
宋曦希也注意到了宋昔年額頭上的花鈿,心生一計,淺淺一笑轉身離開。
春杏憤怒地一跺腳:“娘娘,她那一笑是什麼意思?!”
宋昔年深吸了一口氣平復心中的怒意:“這次在宮宴還是要注意言行,左右我們都已經殺了她背後的高人,她也不過就是過過嘴癮,日後必定翻不出什麼浪來。”
春杏忙附和着點頭:“娘娘說的是。”
……
宋曦希回到席位上吃了幾顆葡萄之後,見宋昔年和春杏的目光依舊在自己的身上,她朝着碧桃勾了勾手.
低聲對她說:“你先出去,隨便去一個遠一些的地方,幫我引開春杏。”
碧桃立刻明白了宋曦希的意思,她點點頭,故作神祕地看了看四周,十分警惕地出了大殿。
宋曦希看着這一幕,忍不住樂了,這丫頭,這就開始演上了?
果然,碧桃纔出去沒多久,春杏就不見了。
春杏是宋昔年身邊最信任的人,將她支開,其他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宋曦希見宮女端着糕點過來的時候,她起身和那宮女撞了一下,糕點散落,宋曦希去換衣裳。
宋昔年看着這一幕翻了個白眼:“切,庶女就是庶女,毛毛躁躁的,上不得檯面。”
宋曦希說是去換衣裳,宮女帶着她進了一間偏殿後,她就翻窗去了樂姬舞姬準備的地方。
見到舞姬們正在換衣裳,她悄無聲息地混了進去,扯過一塊面紗戴上,抓起桌子上用來描脣形的畫筆。
說道:“主子吩咐我來給各位姑娘畫花鈿,姑娘們想要畫什麼樣子的?”
舞姬們各懷心思,都想憑藉這次宮宴勾搭上高官,從此富貴一生,都是卯足了勁兒地打扮自己。
一個身形纖細的舞姬最先湊到宋曦希的面前:“畫師,就畫如今最時興的款式,有勞!”
宋曦希提筆,三兩筆就畫了一個和宋昔年額頭上一樣的同款花鈿,其餘的幾個舞姬一見這花鈿如此漂亮,都爭先恐後地讓宋曦希給她們畫。
畫完之後,姑娘們拿着鏡子欣賞自己的美貌,宋曦希功成身退回到了席間。
……
回到大殿,桌子上擺滿了各式珍饈美味,香氣撲鼻。
片刻後,樂姬們就位,大殿內響起了悠揚的樂聲。
陸乘淵已經在席間坐好了,他見宋曦希才進來,好奇道:“幹嘛去了,纔過來?”
宋曦希抓起一塊糕點咬了一口:“一會兒等着看好戲吧!”
喫完了一塊糕餅,大殿門口響起了太監尖銳的通傳聲。
“皇上到!”
“西曜二皇子到!西曜三公主到!”
幾人緩步進來,衆人齊齊行禮問安。
俞明帝很享受這種萬民朝拜的感覺,坐到龍椅上之後擡手:“諸位愛卿都平身吧!”
“今日二皇子和三公主來了,不妨看看我北冥的繁榮!”
西陵九域和西陵九瑤微微頷首,心中卻是不大舒服。
從他們進了皇宮開始,就時時刻刻感受到北冥人的優越感,俞明帝更是在接見他們的時候,話裏話外的意思都是西曜是小國,遠遠不如他們北冥。
此次二人來北冥,就好好長長見識開開眼界。
高傲的西陵九域和西陵九瑤自然咽不下這口氣,可面上都是恭敬喜悅,絲毫看不出內心的情緒。
宋曦希看着這來自西曜的二人,生的很有異域風情。
這二皇子丹鳳眼魅惑勾魂,額間的幾縷碎髮隨風舞動,長的竟是比女子還要妖嬈勾人。
陸乘淵皺眉看着宋曦希的神情,這是看到俊朗的男子就走不動道了?
他擡手在宋曦希的眼前晃了晃:“看什麼呢?魂兒都要被勾走了?”
宋曦希握住陸乘淵的手:“陸乘淵,我想親你。”
這下輪到陸乘淵慌亂了:“這麼多人看着呢,你別亂來……”
宋曦希忍住想要吹口哨的衝動,對陸乘淵說:“只想和你談戀愛,只想和你長相廝守!”
“別的男人,在我這兒都是浮雲!”
幾句情話下來,一整個哄的陸乘淵脣角上揚。
宋曦希覺得,此刻她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陸乘淵都會想辦法給她摘下來。
“奏樂!”
俞明帝一拍手,樂姬立刻開始奏樂,舞姬也紛紛入席開始跳舞。
席間衆人都是欣賞歌舞表演,宋昔年的臉色卻是一變,這舞姬額頭上的花鈿……怎麼會和她額頭上的一模一樣?!
宋昔年慌了,忙轉頭讓春杏幫她去拿白粉把額頭上的花鈿遮蓋住,可春杏還沒有回來!
這花鈿是春杏特意畫的,流汗不會掉,擦也擦不掉,只能用混合了花露的油水才能洗掉!
慌亂之間,舞姬們已經跳完了一舞。
西陵九域敏銳地捕捉到了宋昔年額頭上的花鈿和舞姬們的一樣,他可不會放過這樣一個讓俞明帝丟臉面的事情。
他笑道:“這位娘娘可是舞姬出身?本皇子瞧着,這花鈿和舞姬們額頭上的花鈿別無二致啊?”
說着,西陵九域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倒還真是讓本皇子開了眼界。”
俞明帝臉色一變,他這是在嘲諷他一國之君,竟然會納舞姬爲妃?
還帶着這樣出身卑踐的妃子入席?真當他是色令智昏的君王不成?!
他轉頭看着宋昔年,眼中滿是慍怒。
宋昔年有苦說不出,這不關她的事啊!
猛然間,她明白了,宋曦希是故意讓碧桃引春杏出去的,這局就是宋曦希佈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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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明帝怒瞪了宋昔年一眼,低聲說:“去大殿後門跪着!沒有朕的命令,不準起來!”
說罷,俞明帝看了一眼身後的兩個太監和宮女,太監宮女帶着宋昔年出了大殿。
俞明帝笑着對西陵九域說:“二皇子好眼力,朕的皇妃乃是相國嫡女,並不是什麼舞姬,至於這花鈿,不過是女人家的裝扮罷了。”
接着奏樂接着舞,宋曦希放下酒杯從側門出了大殿。
往後面走了幾步,她看到了跪在暗影處的宋昔年。
宋昔年此刻覺得屈辱無比,她拼命地往牆角里縮,可還是被宋曦希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