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蓁如同驚弓之鳥似的,轉身的瞬間直接被哥哥唐時謙抱在懷裏,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女兒毫無生機地離自己漸遠。
“蓁蓁,詩詩會沒事的,過幾天就好了,別太擔心了。”唐時謙走上來,心疼的看着自家妹妹。
自從那些苦難過去後,唐蓁已經很久沒這麼失態過了,這次唐若詩出事,真是幾乎要了她半條命。
“你先照顧她,我去聽醫生怎麼說。”霍焱將懷裏的女人交給唐時謙,旋即跟着醫生一起離開了。
走進值班室,霍焱坐在辦公桌後的椅子上,看着醫生扶着眼鏡,仔仔細細的打量着片子。
“先住在ICU觀察觀察吧,病人顱腦受損嚴重,醒來之後可能會留下後遺症。”
“可能?”
霍焱微微眯起危險的眸子,魔鬼般慍怒的目光落在醫生身上,嚇得醫生被這陰翳駭人的氣息嚇得一個激靈。
“根據目前的情況來看,好壞可能性各佔一半,具體還是要等醒來之後才能對症下藥……”
霍焱從值班室出來之後,直徑走到重症監護室看唐若詩,胸腔內滿腔怒火無處發泄。
下了樓之後,遠遠的就看見一堆人聚在ICU外,除了唐蓁和唐靳墨以外不在場,其餘都是滿目心疼的看着重症監護室裏的女孩。
陸書言也從樓道里上來了,此刻正趴在ICU外面,隔着一層玻璃擔憂的盯着裏面那個脆弱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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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若詩就悄無聲息的躺在那裏,臉色蒼白彷彿沒有了生命似的,渾身插滿了各種儀器管子。
若不是探測生命的儀器一點一點閃動着,他真的會以爲,她將永遠躺在裏面那張冰冷的牀上,再也不會醒過來了。
吹了一整夜的冷風,他腦子現在疼得像要炸開了似的,可看到唐若詩安靜的躺在裏面,縱然還在重症監護室裏觀察,他擔憂了一整晚的心還是獲得了稍許安定。
霍焱迎面大步而來,在看到陸書言也站在ICU門口的時候,忍了一夜的怒火陡然爆發,“陸書言!”
被點名的男人神情怔了怔,他緩過神轉身看去,霍焱已經走到了面前。
看着男人擼起袖子就要動手,唐靳城趕緊衝上前,一把抱住男人的手臂,“爸!有話好說,你這是幹什麼呀,詩詩現在還躺在裏面呢,她要是有意識,看到你動手打言哥,她得多擔心啊!”
“鬆手!”霍焱咬牙道。
唐靳城眉頭緊蹙,看着自家老爸渾身戾氣的模樣,硬着頭皮就是不肯鬆手,“我知道你擔心詩詩,你剛纔不是去問醫生了嗎?醫生怎麼說,詩詩肯定沒事的對吧?”
霍焱冷笑了一聲,陰翳冰冷的眸子直視幾步之遙的陸書言,“醫生說詩詩顱內受損嚴重,一半的可能會落下後遺症,究竟怎樣,還要等醒過來之後才能知道。”
陸書言心裏咯噔一下,蒼白的臉色堪比躺在裏面的女孩,伸手扶着ICU的玻璃窗才勉強站住身體。
後遺症,她會怎麼樣?
陸書言不敢想,只能扶着玻璃垂着頭,任由男人發難。
都是他才害她變成這副樣子的,如果霍焱真動手打他,他的心裏也還能好受一點。
“滾!立刻消失在醫院裏,別逼我在詩詩面前對你動手!”
霍焱眸內也是腥紅一片,要不是有唐靳城攔着,可能真的已經衝上去將這臭小子狠狠揍一頓了。
唐靳城急忙轉頭看向陸書言,“言哥,你先走吧,我們這邊人多,詩詩這邊要是有什麼消息的話,我會隨時通知你。”
陸書言漆黑的目光落在了唐靳城臉上,自然讀懂了後者焦急的目光。
霍焱現在正在氣頭上,別再頂風上了。
陸書言站在原地好久,像個風化的石雕一般,他微顫的張了張薄脣,“辛苦大家了。也照顧好唐姨。”
就在剛剛,唐蓁已經因爲擔憂過度暈倒了,唐靳墨去唐蓁身邊陪着了。
看着那樣的一幕,陸書言的心已經疼到了麻木。
都是他的錯,要不是因爲他,事情就不會發展到這樣不可控的地步。
唐蓁暈倒,唐若詩會怎樣更是尚未可知。
如今聽着霍焱的話,陸書言狼狽的收回支撐身體的手,步伐踉蹌的落荒而逃。
陸書言扶着樓梯扶手,一層一層的下了樓,跌跌撞撞的走出醫院,看着外面形形色色的人羣,卻不知道該往什麼地方走。
他茫然了許久之後,直接不拘小節的坐在了臺階上,他累慘了,累的恨不得直接躺在地上。
期間,周圍異樣的目光紛紛望過來。
陸書言不明所以的低頭看着自己,這才發覺身上還是昨天晚上那身衣服,渾身上下全是唐若詩的血,滿身是從未有過的狼狽。
他閉了閉眼睛,已經顧不得旁人的目光了,就只想靜靜的守在醫院外,等着他的女孩平平安安的醒過來。
別的什麼,他真的想都不敢想。
半晌,口袋中的手機鈴聲突兀的響起,陸書言一下子睜開眼睛,掏出手機接通電話。
助理朝他恭敬地開口道,“陸總,警局這邊已經安排好了,你要不要見一下那個行兇的歹徒?”
聞言,陸書言沉默了片刻,轉頭看了一眼醫院大樓,然後又泄氣般的收回目光,“我現在過去。”
說完,陸書言就掛斷了電話。
反正他現在他也沒有地方可以去,唐若詩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醒過來,先過去看看吧,找點事轉移一下注意力……他的心也許就不至於這麼痛。
地址離醫院並不是很遠,陸書言沒有開車,他怕以自己現在的狀態,萬一再出了什麼事,還要給唐家添麻煩。
中午過後的太陽依舊炙熱灼人,陸書言拿着手機,行屍走肉般的走在路上。
走到警察局已經是半小時以後,他剛走到門口沒多久,幾個警員便急急忙忙的出來迎接,將陸書言請了進去。
走進筆錄室裏,陸書言並沒有坐下的意思,頎長挺拔的身影站在門口幾步之遙的地方,漆黑冰冷的目光投向對面戴着手銬,坐在椅子上不斷髮狂的人身上。
那人看見陸書言之後,一眼就認了出來。
當即,他冷笑了一聲,面容陰狠的看向男人的方向,“呸!你們這對狗男女,真可惜被砸的怎麼不是你啊?Stella已經死了是嗎?幫你擋那一下,真是死了也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