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蘇景翊緊皺眉頭,“不過他們今日這般好說話,我也沒想到。”原本蘇景翊還想着,霍家肯定還要再弄出點什麼動靜,纔會把東西給他,沒想到霍將軍突然就鬆口了。
不過,不管他們在打什麼主意,他都不怕,比起他們什麼都不做,他更怕他們什麼都不做,畢竟,只有他們做了什麼,他們才能找到把柄。
這天夜裏,衙門走水了,蘇景翊他們被吵醒的時候,衙門的火沖天高,半個城的百姓都去救火了,但最後林大人一家還是沒有被救出來。
一大早,雍州城的人圍堵了驛站,喊着要他們儘快查清楚昨晚的大火,還林家一個公道。
蘇景翊他們出去忙了沒回來,宴清歡出面安撫他們,並且向他們保證此事他們一定會查清楚,百姓這才離開。
朝瀾站在已經被燒的滿面全非的衙門口,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到底是什麼人如此猖狂,連衙門都敢燒。”
朝瀾其實更好奇的是,林大人有什麼祕密,非要那人殺人滅口。
“或許不是爲了殺人滅口,而是爲了粉飾太平呢?”宴清歡是知道林悠那件事情的,在她看來,這件事情最大的嫌疑人就是霍家。
林大人就算官職不高,可是他爲官數載,在朝堂上肯定是有自己人脈的,加上他人緣不錯,深受百姓愛戴,如果他真的豁出去一切和霍家鬧騰,最後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霍家肯定是想到了這些,加上他們現在處境本就不好,所以就想了這麼一個辦法,可是,這個辦法當真歹毒,一家子人都死了,林家這是做了什麼孽,惹上霍家這樣的畜生。
“太慘了,小妾的肚子都那麼大了,硬是被燒死了。”
“林大人可是好官,咱們決定不能讓他白白的死了。”
“肯定不會的,蘇夫人不是答應我們了嗎?蘇大人他們肯定會把兇手繩之於法的。”
百姓們你一句我一句的說着,其中有人相信。有人不相信,宴清歡站在一旁聽着他們的爭執順便尋找着蘇景翊幾人的蹤影,他們從昨晚出去到現在都沒回來,也不知道如何了。
霍家。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霍繼言得知衙門失火後第一時間叫下面的人去調查,誰知道護衛遮遮掩掩卻不動,霍繼言見狀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於是大發雷霆,“你們找死。”
護衛嚇得立刻跪在地上,“公子饒命啊,我們也是聽命行事。”
聽誰的命令,這個家裏除了父親,誰敢去放火燒林大人。昨日他明明都和父親保證過了,此事他會處理好,爲什麼他不相信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如此以來,他豈不是死了之後都沒有臉面見林悠了?
上窮碧落下黃泉,還真是……生生世世永不相見啊。什麼霍家大少爺,什麼高高在上,無所不能,根本就是騙人的,看到了嗎?如今他連自己喜歡的人都不能做主,更沒辦法護住他的家人。
死了,都死了。霍繼言一臉痛苦,卻無處發泄的時候,霍思思走了進來,此事鬧的這麼大,霍思思自然也聽說了,她得知此事後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大哥,看樣子她還是來晚了。
“大哥,你別這樣,或許這就是一場意外。”霍思思不知道此事和父親有關,說完就看到大哥神情陰沉的看過來嚇得她忍不住後退兩步,“大哥,你這是怎麼了?”
“妹妹,你說的對,我們回不去了。”霍繼言苦笑着站起身,“沒事的話你就先回去吧,我還有些事情要找父親。”走到門口的時候想到什麼,苦笑着張開嘴,“其實,徐大人不喜歡也挺好,最起碼他還活着,你還能見到他。”
不像他,從今以後,真的什麼都沒了。
“大哥……”霍思思有些心疼他,想說點什麼,大哥已經離開了。
書房
霍將軍正在看密信,信上說蒙將軍已經開始返回,很快就要到達營帳,而宜州城的事情也已經處理好。這算是幾天裏唯一的好消息了。
就在霍將軍準備把書信燒了,去軍營走走,就看到霍繼言黑着臉走了進來,他剛準備訓斥他,霍繼言先開了口,“爹,衙門的那場火是不是你找人放的?”
霍繼言開門見山,雙眸直勾勾的看着霍將軍,眼底卻都是懷疑,霍將軍見狀,頓時黑了臉,“是又如何,要不是你做的好事,林家這些人怎麼可能會死。”
“爹,昨天我明明和你說過,這件事情我可以解決的,爲什麼你就是不相信我。你可知道,你殺了他所有的親人,我答應過她……”
“閉嘴,你答應過什麼,他們不死,我們就得死,林大人是什麼人你不知道嗎?昨日的事情雖然沒有鬧大,可這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萬一哪一日傳到了她耳朵裏,你知道會是什麼下場嗎?”
“你一個人死了不要緊,你可別連累我霍家滿門。”霍將軍說起這件事情就一肚子的不滿,他這般的精明與聰慧,怎麼就生了這麼一個死腦筋的東西,不過是一個女人罷了,死了也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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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林悠是兒子最喜歡的人。”霍繼言知道不管他怎麼說,父親都不明白,乾脆不說了,轉身離開,連霍將軍的怒罵都沒有放在眼裏。
霍將軍見狀,氣的咬牙切齒,“看好他,莫要再鬧出什麼動靜來,另外,周幽寒的行蹤查到了嗎?”
“暫時還沒有。”周幽寒可是天下第一高手,他的行蹤只有他願意才能被人查到,否則,沒人可以知道他的事情,不過這些話護衛不敢和霍將軍說,生怕下一個倒黴的就是自己。
京都城
宴清雪再一次來到宴家,宴老爺親自去見了她,見她正在夫人的屋子裏繡花,皺起眉頭,“你一個出嫁的女子,整日回孃家做什麼,如果你沒什麼事情的話,就趕緊生個孩子,你們成親也有些日子了,你這肚子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一個父親,居然管女兒屋子裏的事情,宴清雪都不知道該說她什麼好。
“爹說的是,此事我已經放在心上了,只是有沒有孩子這件事情,我也急不來。”宴清雪裝做爲難的樣子,“要是母親在的話,她還可以幫我出出主意,但是現在……”
說到這裏,宴清雪嘆了口氣,“爹,我不相信母親會殺害三皇子和趙貴妃,這裏面一定有什麼蹊蹺,爹,你能不能……”
“閉嘴,你把你爹當成什麼人了,殺害皇貴妃,那是誅九族的大罪,要不是陛下看在你爹我這些年對朝廷有些功勞,現在你我都在大牢了了。”
宴老爺說完見宴清雪一臉不滿的看着她,擔心她知道什麼,於是故做爲難的說道,“雪兒,爹真的是沒辦法,你也知道我們宴家現在的處境,我們真的是自身難保。
你娘擔心連累你早早給你斷絕了關係,你難道還不明白嗎?如果爹真的能幫你娘,又如何會等到現在。”
“我和你娘是年少夫妻,這麼多年,我們就是彼此唯一的親人,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希望她好了。自從你娘被關了,你知道我這個當夫君的是怎麼過來的嗎?”
宴老爺一個大男人,居然當着女兒的面開始哭哭啼啼,說到傷心的地方,眼淚鼻涕一起流,那畫面要多噁心有多噁心,要不是宴清雪已經看穿了他的真面目,只怕真的要被她給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