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羽薔輕輕搖晃手裏的香檳,忍不住上下打量安映。
“以前傅總是從來不操心這些事情的,甚至連公司也很少來,他對你的上心程度着實讓我有些意外,看來……..”
賴羽薔的眼神幽暗,緩緩道:“安小姐是有點厲害的。”
安映微微蹙了蹙眉,抿了一口香檳,動作絲毫未見慌亂,還是維持着表面上的剋制和禮貌。
她瞬間懂了:賴羽薔在撒謊。
不知會賴總監是不可能的。
陳祕書之前和安映交代過,還給她看過入職的辦理流程,上面明明就有賴總監的審批簽字。
這會兒,見到了真人,她的語氣裏反而夾雜了些酸溜溜的陰陽怪氣。
原因只有一個。
賴羽薔原以爲安映只是個無足輕重的小兵,沒想到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傅呈禮給了她超出尋常人的待遇………她內心不平衡了。
第一次見頂頭上司,她就當面陰陽怪氣自己。
不過……..職場裏的人,誰又不是帶着一副假面具在生存?
安映的心底的不悅一閃而過,臉上始終掛着淺笑,溫和道:
“聽說,賴總監最近策劃的一個項目獲了獎,您是大忙人,不記得瑣碎的小事很正常,以後工作中,我們會慢慢熟悉起來的。”
賴羽薔似乎有些訝異。
這個女孩,似乎比想象中更難搞定。
她想了想,說道:“聽說陸氏之前的那個大名鼎鼎的跨國合作是你給談下來的。”
安映點頭。
“陸氏在南城的項目,你也負責過一段時間?”
安映:“是的。”
那次項目,就是安映和陸起耀分手的直接導火索之一。
到現在都記憶猶新。
賴羽薔笑了:“我是說呢,師哥的眼光肯定是沒錯的。”
師哥……..
這兩個字說的尤其嬌妹,還頓了頓,表示着重強調。
安映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賴羽薔揚起好看的下巴,一只手輕輕撥弄着耳邊的髮絲,笑道:“你不知道吧,我和傅總的關係遠不止此,傅呈禮是我師哥,以前上大學的時候,我們關係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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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映面色如常,淡淡哦了一聲。
賴羽薔繼續道:“師哥在學校一直是風雲校草,一米八八俊美風華長腿大帥哥,不論走到哪兒都是人羣中最亮眼的存在。”
“雖然網上總有些小道消息負面傳聞,說他不好,但是我從來不這麼認爲。”
“這也是我一直追隨他進傅氏,陪着他一路打拼的原因。”
賴羽薔若有似無地瞥了一眼安映:“其實,我們倆挺像的,你以前在陸氏給陸公子賣命,幫了他那麼多,我能體會到你的不易。”
話鋒一轉,賴羽薔的嘴角閃現一抹譏諷:“但是,我們的結局肯定會不一樣,我相信師哥是極好的人,在他眼裏我,和別的女人肯定是不一樣的。”
講了這麼大一通,最後落腳點在這兒。
安映笑了,笑得分外明妹的好看。
她淡聲回了句:“那祝你好運。”
賴羽薔愣了愣,沒想到自己一番明裏暗裏的嘲諷,全然激不起安映的情緒。
她還送了一句祝你好運的“祝福”,說的茶裏茶氣的。
賴羽薔心中有些冒火。
誰不知道傅呈禮難追啊,她賴羽薔花了大學四年,還追進了他的公司都沒把傅呈禮搞到手。
以爲進了他公司裏,肯定能天天見面,日久生情,早晚混個老闆娘噹噹。
結果他總裁大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起碼有三百天都不在公司。
最後追了個空氣。
賴羽薔的笑容僵在臉上。
安映不以爲意,她擡起手腕,將手裏的香檳杯緩緩靠近賴羽薔的酒杯。
杯壁相觸的瞬間,發出清脆而悅耳碰撞聲。
叮——
“賴總監,我先失陪了,我們公司再見。”
說罷,安映將杯中的香檳一飲而盡,然後起身離開,推門走了出去。
轉身的瞬間,安映的笑容一秒消失,頓時沉了臉。
賴羽薔這纔回過神來,安映卻只留給她了一個背影。
安映慢慢踱步到戶外的小花園,夜晚的寒風吹散了一些醉意。
想起剛纔和賴羽薔的對話,安映無語地想翻白眼。
很多年前,安映陪着陸起耀應酬時,在酒店的包廂外,安映躲在門後,分明聽見傅呈禮和他的兄弟說,他這輩子不會結婚了。
難道這個世界上,只有安映一個人知道這件事嗎?
爲什麼還有這麼多女人前赴後繼想上位?
這個賴羽薔,不會是傅呈禮欠下的什麼風流債吧?
安映搖頭,嘆了嘆氣。
不懂傅呈禮剛剛那波騷操作是在幹嘛。
好處暫時沒撈到,卻先給她樹了一個大大的敵人。
安映回頭望了一眼。
透過玻璃牆,她看見葉嬈正在和她法律系的朋友們聊案子聊得不亦樂乎。
離校友宴結束還有一會兒,玻璃宴會廳裏的空氣太悶,安映想找個地方獨自坐一坐。
突然,從牆角的方向,一只手從黑暗中伸了過來,死死捂住安映的嘴。
另一只手緊緊掐住她的腰。
安映的嘴被堵的發不出聲音,想回頭卻發現身體被牢牢控制住,根本看不清後面的人是誰。
她試圖拼命扒開這兩只手的控制。
身後的人將她又拖又拽,強行帶到了會所戶外小花園的另一邊。
直到看見倒映在水中搖曳的月光,聞到泳池消毒劑的味道時,安映腦海中那段恐怖的回憶再度襲來。
心臟猛地顫抖,咚咚咚狂跳。
安映雙腿一軟,無法控制地跪了下去。
身後響起一陣冷笑。
安映心下一涼,不用回頭,她已經知道這人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