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眯眯的，又道，“小孩子也要言而有信，不可以出爾反爾哦。”
“那是因爲我以爲我沒有睡醒……”
軟軟小嘴一嘟，有理有據的迴應。
那副小模樣，像極了雲晚晚。
慕時衍失笑，“那難道在夢中答應別的事就可以反悔了麼？”
“這個……”軟軟的小眉頭一皺，被繞了進去，有些糊塗了。
在旁邊看着的春桃，“……”
攝政王這一大把年紀，好意思去騙一個小孩子。
不過，當父親的轉了性子，願意親近女兒，到底也不是什麼壞事，春桃想了想，就沒有去打擾。
慕時衍抱着軟軟重新進了屋子裏面。
而另一頭的雲晚晚，在攝政王府中朝着廚房走去，昨日太累，答應孩子們要給他們做好喫的，結果最後沒有兌現，雲晚晚就特意起了個早，想着早膳由她來做。
結果，還沒有走到廚房，就先看到膳廳裏頭，擺滿了豐盛好喫的早膳，甜鹹口的都有，還冒着熱氣，傳來的香味在不停勾着人肚子裏面的饞蟲。
這是府邸中的下人做的嗎？
但，這賣相，看起來又有些不像啊……
八仙桌上的包子煎餃，聞起來香是香，賣相卻不怎麼精緻，包法看起來也有些尋常和普通，有的包邊都很一般，要知道，攝政王府中的廚子，各個手藝了得，做出來的那菜都和藝術品一樣，有時候漂亮到讓人不忍心去下口。
對比之下，這早點屬實是粗糙了，可看着這些早點，雲晚晚覺得有點眼熟，可這一時間，又有些想不起來。
“……公主？”
敬叔路過，看到雲晚晚站在膳堂裏發呆，不由輕喚了一聲。
雲晚晚回神，壓不住好奇地問，“敬叔，這些都是誰做的啊？”
“回公主的話，是王爺。”敬叔沒多想，直接說了出來，“今日王爺一大早起來就來廚房做這些了，忙活了很久呢……”
雲晚晚頓時愣在了原地。
她終於明白，爲什麼會覺得這些東西眼熟了。
“王爺今日突然下廚，老奴也都被驚到了，您也知道他向來是討厭油煙的，也不知道突然是怎麼了……”敬叔笑着說。
雲晚晚扯了扯脣角，沒有多言，轉身就朝着竹苑走去。
而當她回去，就被裏面的場景給驚訝了下——
慕時衍，在伺候女兒洗漱！
“小軟軟，刷完牙了，那就乖乖洗臉了。”
慕時衍滿臉溫柔，耐心將擰乾的帕子，擦在了軟軟的小臉上，女孩兒的肌膚嬌嫩，薄的如同紙張般，他剋制的力道，動作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一個用力，叫她不舒服了。
“叔叔，你是沒喫飯嗎？”
軟軟懶洋洋擡頭，問道，“你這樣擦，我的臉什麼時候纔可以擦乾淨啊……”
慕時衍的嘴角一抽，只好再放重了點力道。
“這個樣子怎麼樣？”
“還行。”
軟軟回答。
好不容易擦完臉，抹完香膏，就到了梳頭髮的環節。
“叔叔，這個你也要幫忙嗎？”
軟軟的眼神中，就差沒把‘你會嗎’這三個字給寫在臉上了。
 |
 |
慕時衍感覺到了女兒的質疑，眼角輕微的抽搐了兩下。
“父王可是很厲害的，雖然不會，但見過你皇太奶奶梳頭，挺簡單的，應當沒問題，父王來試試。”
“哦。”
軟軟坐在了小板凳上。
慕時衍拿着梳子，忙活了起來……
門口，雲晚晚抿了下脣，靜靜望着這對父女，沒有打斷他們。
慕時衍拿着梳子，將頭髮梳順，想到軟軟平時扎的花苞頭，心中已然有了一個大概的方向，覺得給女兒紮好應當沒問題。
但，當慕時衍動手，才發現那看起來簡單的花苞頭，動起手來卻是困難重重的。
兩個花苞，被他扎的歪歪扭扭，還極爲的鬆散，好幾縷碎髮從裏面跑出，垂落在了軟軟的脖頸。
軟軟望着鏡子，臉上是藏不住的嫌棄。
“叔叔，你扎的比我扎的還要醜。”
孃親雖然只會扎這一個花苞頭，但比父王可要厲害多了。
慕時衍，“……”
他的臉色黑如鍋底，“重新來。”
慕時衍不想要再女兒面前丟了顏面。
軟軟深深的懷疑，按照這樣下去，今日她還能去國子監上學麼……
頭髮重新鬆散了下來。
慕時衍覺得這花苞頭太難了，想着編兩個辮子，結果，編的還不如那個花苞頭呢，軟軟的造型更爲奇怪了。
慕時衍望着，突然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當中……
站在門口的雲晚晚，眼角也是不禁抽了又抽，自己那樣漂亮的女兒，被他給打扮成了這個樣子，她實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
“還是我來吧。”
雲晚晚忍不住地走了過去，深吸了口氣。
“孃親，你來了。”
軟軟的眼睛一亮，抱着小銅鏡從板凳上跳了起來，仰頭道。
雲晚晚看着女兒一左一右極爲不對稱，還頗有些沖天的辮子，一時之間，都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你怎麼回來了？”慕時衍還以爲她會留在那兒先喫。
雲晚晚無奈的看了過去，“我要是再不來，誰知道你又會給軟軟再整出什麼奇怪的造型來。”
軟軟的造型還沒有拆開，慕時衍看了一眼，也是有些心虛，摸了摸鼻子。
“改天我學一學該怎麼梳頭。”
他沒給女人梳過，是真不會。
雲晚晚也不會。
從前在現代，只需要一紮就好了，此地卻不行，有着許多複雜繁瑣的款式，軟軟又愛美，那個花苞頭，還是她和春桃學來的呢……
軟軟重新坐好。
雲晚晚三下五除以二的將那辮子給拆開了，重新幫女兒梳整，她給軟軟梳了不少次，熟能生巧，那些烏髮馬上就再她的手中變成了兩個小花苞，整整齊齊的。
接着，想到軟軟今日要穿那藏服玩，就將一些比較能搭配的首飾嵌在了上面。
銅鏡裏面的軟軟，馬上又變的漂漂亮亮的。
軟軟望着，嘴角一揚，“果然還是孃親你厲害……”
說完，她扭頭看向慕時衍，輕哼了一聲，不忘了吐槽，“叔叔，你真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