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豬?”蘭思諾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就是那個賀蘭豬啊!把我推下水那個壞蛋!”虞啾啾見他居然不知道自己說的是誰,小奶音就有些着急地提醒他。
“哦,你說的是賀蘭渚啊……賀蘭家……”蘭思諾立即明白過來什麼。
“爹爹,今日那個賀蘭渚好大的口氣呢,他說咱們蘭家,早晚都要被他們賀蘭家給吞吃了,爹爹,他們要怎麼吞喫?該不會他們是一羣喫人的大妖怪吧?爹爹,冬兒有些害怕,冬兒不要被喫!”
虞啾啾似乎果真越說越怕,小腦袋連忙埋到蘭思諾懷裏。
“冬兒不怕不怕,有爹爹保護冬兒,誰也不能欺負冬兒!”蘭思諾趕緊抱着小女兒,一頓哄。
然而,虞啾啾這一番天真無邪的話語,卻已經在幾個人心中,埋下了種子。
蘭淮琛臉色難看。
匈奴王神情間也一片沉色。
如果賀蘭家真的有這種吞併蘭家的野心的話,那只能說,賀蘭家碰觸到他的逆鱗了。
匈奴之所以能夠繁榮下去,就在於五大姓之間的和平共處。
五大姓家族,已經達到了一種平衡。
五大家族之間相互制衡,纔不會有匈奴內部的戰爭爆發。
也正因此,匈奴這些年才越來越強,有了跟大夏國叫板的資本。
可如果,賀蘭家野心勃勃,妄圖吞併蘭家的話,那到時候,牽扯到的就不僅僅是他們兩個部族之間的戰爭,還有蘭家背後的月氏。
而月氏一族,曾經是草原上的王族。
雖然這些年他們隱退,十分低調,但月氏一族卻又和草原上的一些古老王族牽扯極深……
到時候,整片草原,都會陷入戰爭的泥潭,萬劫不復。
而如果,真妃想要騙取蘭家的家主印章,是想暗中做一些事情幫着賀蘭家的話,那只能說,真妃是活膩了!
匈奴王眸中當即一抹殺意一閃而過。
“來人。”他即刻下令,“將真妃帶下去,關在她的宮殿裏,沒有本王的允許,任何人不得探視,也不准她私自出來一步!”
“王上!王上不要啊王上!嬪妾什麼也沒有做!王上!”真妃當即一臉慌亂,擡手想要扯住匈奴王的衣袖,卻被人瞬間按下,就那麼帶走了。
真妃一走,屋子裏陷入一片短暫的安靜。
“淮琛啊,你放心,本王決不會允許,有任何影響五大姓家族之間和平共處的事情發生。”
好一會兒之後,匈奴王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
這句話聽起來極富安撫之意,似乎是特意爲了安撫蘭淮琛而說。
但實際上,卻也是在告訴蘭淮琛,他不允許賀蘭家對付蘭家,但同樣的,也不會允許蘭家對賀蘭家出手。
他要的是五大姓之間的和平共處。
蘭淮琛自然也聽明白了。
“王上所言極是,草原和平,才能繼續繁榮下去,王上放心,只要賀蘭家不再做什麼出格的事情,我們蘭家,必定會安安穩穩的。”他笑了笑,跟着說道。
匈奴王自然也聽出來他話裏的意思。
賀蘭家不找事,蘭家自然也不會做什麼。
可一旦賀蘭家搞事情,蘭家必定反擊。
至於賀蘭家到底找不找事情,這就看匈奴王如何勸說,或是震懾賀蘭家了。
此時,匈奴王就笑着點了點頭。
他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擡手拍了拍蘭淮琛的肩膀。
二人之間,似乎就這麼達成了某種默契。
而虞啾啾悄悄觀察着他們之間的交流,也終於弄明白了,匈奴內部的權力機構是如何運行的。
簡單來說,匈奴並沒有大夏國那樣的中央集權,一切都由一個人說了算。
即便貴爲匈奴王,所有的兵權也並不是在他手中掌握着。
五大姓,每一個家族手裏,都掌握着自己家族的兵權。
五大姓之間願意通力合作,匈奴王能調用的兵力纔會完整,強大。
所以,如果想要對付匈奴,就是在五大姓之間製造矛盾,讓他們自相殘殺。
這樣一來,他們自然也就沒有閒工夫,想着要去跟大夏國掰手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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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日匈奴王這一番話,也算是有些中斷了虞啾啾的計劃。
她原本想要利用賀蘭渚推她入水一事,激起蘭家對賀蘭家的仇恨,但蘭淮琛卻被匈奴王勸說。
如果蘭家不對付賀蘭家,自己不是白落水了?
看來,是她今日太過自信了,落水以後,受傷太輕,太不嚴重了。
她得另外再製造機會纔行……
“爹爹,好睏,冬兒想睡覺了。”這時候,虞啾啾打了個哈欠,一雙眼睛也有些無力地垂下,看起來當真睏倦極了。
“那……”蘭思諾想帶着虞啾啾回去了,他看向蘭淮琛。
“既然如此,那王上,臣就先帶着冬兒回去了。”蘭淮琛立即向匈奴王請辭。
“好,快回去吧。”
匈奴王沒有再留他們。
虞啾啾被蘭思諾抱着出了王宮,坐在馬車裏,一路跟着回家。
蘭淮琛坐在另一輛馬車裏。
虞啾啾一路上窩在蘭思諾懷裏,閉着眼睛裝睡。
一旁,月菡雅則語帶不滿地說道:“賀蘭家如何欺負冬兒,欺辱蘭家,王上居然要咱們忍氣吞聲,不追究賀蘭家?這口氣,真是想想就讓人咽不下去!
“爺爺不會也真的就這麼放過賀蘭家吧?”
蘭思諾搖了搖頭:“爺爺究竟什麼想法,現在還不知道呢,但王上也的確不會允許賀蘭家和蘭家因此開戰,除非,賀蘭家實在過分,蘭家纔不必再忍,做出反擊。”
月菡雅聽着這話,擡手就往他肩頭重重拍了一下,氣惱地說道:“冬兒可是被賀蘭家那頭豬給推進了湖水裏!
“當時若不是咱們恰好碰到,指不定冬兒已經被他們給害死了!
“還有你姑姑真妃那個人,她可是蘭家的女兒,怎麼胳膊肘淨是往外拐呢?居然幫着賀蘭家對付蘭家?
“她腦子是被驢踢壞了嗎?
“她也不想想,若是蘭家完蛋,她身爲蘭家的女兒,以後哪裏還有她的容身之地!”
月菡雅在這裏一通發脾氣。
蘭思諾乖乖受着,也不敢還手。
虞啾啾則是悄悄聽着。
月菡雅所說的,也是她的疑問。
她也不理解。
所以,蘭宜真爲什麼要幫着外人,對付自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