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樣的。”陳錦溪不願意接受這個現實,覺得宴清歡是爲了幫她妹妹,所以才這麼說的,於是一氣之下,讓人把她綁了。
宴清歡沒想到今日還真的是個鴻門宴,早知道她說什麼都不來了。但是現在說這些已經太晚了。
“陳錦溪,你到底要幹什麼?你自己不想活了,別扯上我。”宴清歡提醒她,“上一次的事情,我已經看在你是大陳子民的份上沒有和你計較了。
現在你又對我動手,你就不怕蒙將軍知道你做的事情。”
“他知道了又如何?”陳錦溪不屑道,“你該不會真的以爲,蒙將軍要和你們和談把。真是笑死人了,你說蘇景翊那麼聰明的人,怎麼就不明白這個道理呢。
蒙懷古辛辛苦苦打下來的雍州城,他怎麼可能說丟了就丟了。更何況你們的皇帝陛下還捨不得銀子,如此以來,這雍州城遲早都是我胡人的地盤。
所以,和談的事情也就黃了,沒了和談一說,你還拿什麼威脅我?再者,蒙懷古原本就想找個理由再對大陳開戰,你說,他衝冠一怒爲紅顏這個理由好不好?”
陳錦溪神情猙獰的看着她,那模樣,彷彿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讓人只看上一眼就懼怕不已。
宴清歡說那些話,一來是想試探陳錦溪到底要對她做什麼,而來也是想嚇唬他一下,希望她可以放了她,結果沒想到被她炸出來這麼一個真相。
不得不說,這一刻的她是慌亂的。
現在的陳錦溪在氣頭上,如果沒有什麼東西可以牽制她,接下來她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出來,不行,她得冷靜下來,好好想想如何自救,對了陳錦溪的弟弟,“你弟弟,陳錦溪,你忘了,你弟弟是我救的。你如果殺了我,就是恩將仇報。”
今日的陳錦溪十分反常,如果是之前,宴清歡說這樣的話,她肯定會猶豫一二,但是現在,她反而更生氣了,“我自己都不想活了,旁人的死活和我有什麼關係?”
什麼叫她不想活了?“陳錦溪,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你現在活的也好好的,爲何就不能往前看呢。”
“你覺得我活的好好的?”陳錦溪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哈哈大笑之後,拿起匕首,放在了她的脖子上,“你睜大眼睛好好看看,我這個樣子也叫好?
我出身比你好,我還是陳家的嫡女,如果不是那件事情,你現在見了我都得行禮。”
宴清歡皺眉,這都多久之前的事情了,爲何她還在鑽牛角尖,“你也說了那是從前,但現在不是從前,我們也回不去從前了,你還年輕,得往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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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我知道你心存埋怨,但是你仔細想想,被你父親害死的那些百姓,他們就是無辜的嗎?如果它們來找你報仇,你會是什麼心態?
你覺得陛下毀了你,覺得宴家毀了你,那你呢,你們陳家呢,害了多少人。
至少你和你弟弟現在還活的好好的,但是被你們害死的人,卻連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都沒有了。”宴清歡苦口婆心,企圖讓陳錦溪改變主意。
陳錦溪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後冷笑道,“不自量力,你沒有喫過我喫過的苦,憑什麼站在高處用這樣無關痛癢的話來訓斥我。不過,我現在可以給你一個毀滅之後重新開始的機會,希望到時候,你可以還像現在這樣,理直氣壯的和我說你剛纔那些話。”
什麼意思?宴清歡心裏升起一個不好的預感。
陳錦溪轉身,叫來護衛,直接把她打暈。然後擡出了營帳。陳錦溪跟着下人出來,目光正好與霍繼言的目光重合,四目相對那一刻,陳錦溪立刻躲開。
不,她和霍家的人不一樣,她這麼做只是爲了給自己討個公道,她不是惡人,從頭到尾,她走到現在這一步都是身不由己,都是被人逼得。
對,她就是被人逼得。
蘇景翊來到郊外,此時衙役已經排查過四周了,只等他過來之後,查看一番,確定沒有什麼問題後就把屍體擡回衙門,然後找仵作驗屍。
“從現場的情況來看,應該是山賊乾的。”衙役指着掉落四周的物品,以及死者身上的傷口,憑經驗說道,“這樣的情況,咱們這邊每年都會發生幾起,已經見怪不怪了。”
蘇景翊皺眉,“官府沒有組織過剿匪嗎?”
衙役嘆氣,“自然組織過,可是山上的三當家,是個高手,而且是帶兵的高手,你都不知道他們一千多人的土匪,打起我們這些衙役,那叫一個專業。
屬下之前跟着林大人和他們打過交道,那一戰後,屬下自愧不如。也因爲衙門幾次剿匪都沒什麼效果,四周的百姓就更不敢招惹他們了,擔心被報復。
所以他們也是越來越囂張,之前還只敢攔路搶劫,現在都敢殺人了。”
衙役也是附近村子的人,如果可以,他自然也希望這些山賊可以被抓,可……先不說現在衙門羣龍無首,就是有了新知府,他們也不是這些山賊的對手啊。
除了忍着,能怎麼辦?“林大人之前也不是沒想過接着霍家軍,震懾一下這些山賊,可是霍將軍不願意,說是將士們是要上戰場殺敵的,不是對付山賊的。”
“胡說八道。”蘇景翊被這番話氣到,“難道之前秦將軍就沒有帶兵對付過山賊,對了,那一次本官記得最後還是霍家大公子贏了哪些山賊。
之前就可以,現在就不可以了?”
衙役可不敢說霍家的壞話,不過看到蘇景翊能如此爲他們着想,還是很開心的。
“如果蘇將軍還在就好了,如此以來,他肯定會幫我們的。”可惜,好人不長命。衙役搖搖頭,叫人去擡屍體。蘇景翊站在原地,擡頭看着遠處那座高山久久一動不動,直到衙役過來喊他,他才帶人離開。
回去的路上,蘇景翊還在想這個問題,突然馬車停下,元寶拿着一封密信遞給他,“是營帳那邊送來的。”
蘇景翊看到密信那一刻,心裏閃過一個不好的念頭,等他打開書信,看清楚上面的內容後,頓時黑了臉,“周捕頭,你帶人先回去,本官還有其他事情要忙。”
蘇景翊跳下馬車,等周捕頭他們離開後,叫來元寶,“你帶了多少人。”
“十幾人。”元寶見他的臉色十分不好,趕緊問道,“可是夫人出什麼事情了。”
“陳錦溪綁架了歡兒。”蘇景翊十分自責,營帳那邊送來消息的時候他就覺得不對勁,可他當時沒有讓宴清歡拒絕陳錦溪,如果當時他態度明確一些,現在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走,先去找人。”陳錦溪只說他綁了宴清歡,卻沒說人在哪裏,他現在只能先去營帳。
徐大人回來得知衙門那邊出事後,帶人趕了過去,正好碰上週捕頭帶着屍體回來,見蘇景翊不在,詢問得知蘇景翊有事出去了,於是他跟着周捕頭前了後院。
“這些人從外傷來看,是土匪的手法,但很明顯是被人模仿的。”仵作指着其中一具屍體的鎖骨位置說道,“你看他這個位置,明顯凸起。”
衙役和徐大人不明白仵作的意思,仵作也沒解釋,他直接拿起一個小勺子,然後塞進了屍體嘴巴里,很快從屍體喉嚨裏取出了幾顆石子。
“這……這是怎麼回事?”
這些人看上去也不像是活不下去的樣子,怎麼可能喫石子,直覺告訴徐大人,這些人是被人逼着喫下這些東西的。
“這就是他們的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