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小女奴?我沒有聽錯吧?”蘭冬兒還掛着淚珠的眼睛微微瞪大,透射出一抹不可置信的幽光。
“膽子大點,再自信一點——你的確沒聽錯。”虞啾啾小臉無情地戳破蘭冬兒那一點微妙的幻想。
“憑什麼!”蘭冬兒炸了,“明明我纔是蘭冬兒!你只是一個鳩……鳩……”
她一時想不起這個漢人的成語怎麼說。
“鳩佔鵲巢。”虞啾啾立即十分體貼地替她補充道。
“對!沒錯!就是這個詞!鳩佔鵲巢!”蘭冬兒順口借道,然而下一刻,意識到什麼,當即小臉羞惱氣憤地瞪着虞啾啾,“反正,你不能這麼這樣對我!你就讓我回蘭家一趟,見見爹爹孃親和太爺爺!就一天!咱們兩個就再換回來!這樣都不行嗎?”
“不行。”虞啾啾十分誠懇地搖搖頭。
“爲什麼啊!”蘭冬兒被她這不鹹不淡的態度,給氣得有些抓狂。
“因爲你爹爹帶兵攻打賀蘭氏的部落去了,不在家,你就算回去了也見不到他,這是其一。”虞啾啾說道。
“那還有其二呢?”蘭冬兒一臉氣急地刨根問底道。
“其二就是,我不信任你。”虞啾啾十分理所當然的語氣。
蘭冬兒一聽這個理由,頓時一口氣堵在心頭!
偏偏,她還拿虞啾啾無可奈何!
要說她之前有多崇拜虞啾啾,那現在,她,她……她還是有點崇拜虞啾啾怎麼辦!
什麼時候她也能變成像虞啾啾這樣的人啊!
蘭冬兒心裏又羨慕又嫉妒又酸澀又無能的。
而虞啾啾一看她這副表情,就知道事情已經說通了。
她當即取出一張人皮面具——還是之前呼延華辰用的那一張。
虞啾啾三下五除二的,就把這張人皮面具貼到了蘭冬兒的小臉上,而後,又讓紫嬰取來一面銅鏡。
蘭冬兒原本小臉滿是哀怨。
心裏想着,她肯定把自己弄成了一個面目全非的醜八怪!
然而,當鏡子一來,她看到鏡子裏的自己以後,就忍不住表情一變,眼神癡迷地盯着那個鏡子裏面的小美人,無比陶醉地說道:“爲什麼我變成了另一張臉?人皮面具?這張臉好漂亮呀嗚嗚!長大以後肯定是一個絕世美女!”
虞啾啾聽她自戀的話,眼角抽了抽。
這可是她前世的那張絕世容顏的幼年版,能不好看嗎!
“好了,以後,你就是我在大街上隨手買來的小女奴,至於你的名字,就叫,小藍,藍天的藍。”
虞啾啾說着,又擡手在蘭冬兒身上一點。
蘭冬兒立即驚恐地發現,她說不了話了!
可惡!
虞啾啾居然點了她的啞穴!
她當即從對這張鏡中臉的沉醉中回過神來,惱怒地瞪視着虞啾啾。
“確切的說,你是一個我隨手在大街上買來的啞巴小女奴。”虞啾啾笑眯眯地捏了捏她的小臉,“這樣,你就可以每天都和我在一起了。
“你之前不是還說崇拜我,想成爲另一個我嗎?
“每天都可以和我在一起,暗中觀察我的言行舉止,那不是更能精確地學習到我的爲人處世,離成爲真正的我,更進一步嗎?
“小藍藍,我不相信你不動心!”
蘭冬兒聽着她這一番話。
半晌,嚥了咽口水。
她居然十分可恥的,真的心動了!
該死!
不愧是她崇拜的人!
就是如此有魅力,令她欲罷不能!
蘭冬兒沒有意見了,儘管小臉上還是擺着一副不情願的樣子,但那也只不過是最後的倔強罷了!
不過等等,她好像漏掉了什麼!
“唔唔唔!”蘭冬兒皺着眉頭,看着虞啾啾,要求她暫時把自己的啞穴解開。
虞啾啾擡手一點,她能說話了。
“你剛剛說我爹爹帶兵去打賀蘭氏的部落?這是怎麼回事呀?”蘭冬兒立即詢問道。
她終於意識到,似乎在她被虞啾啾頂替的這短短的一段時間裏,外面的局勢,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賀蘭家做錯了事,惹怒了匈奴王,匈奴王屠殺了賀蘭氏一家,下面的部落藉機叛亂生事。”虞啾啾看着她,幾句話簡單概括了一下前因後果。
“原來如此……”
蘭冬兒明白過來了。
她點了點頭,但又很快猛地一擡頭,眼神灼灼地看向虞啾啾,“這肯定都是你乾的!是不是!你是不是使了什麼陰謀詭計,讓賀蘭家做錯了事,惹怒了王上!所以王上纔會一怒之下屠殺賀蘭氏?”
儘管是接連詢問的語氣,可蘭冬兒分明是已經十分肯定。
“我沒有讓賀蘭家做錯事,只是出了一份力,讓賀蘭家曾經做錯,卻沒有暴露出來的事,給暴露出來了而已。”
虞啾啾意味深長地說道。
她又挑了挑眉,看着蘭冬兒說道,“可是你知道,爲什麼王上偏偏要挑選你爹爹去平定叛亂嗎?”
“因爲我爹爹驍勇善戰!他是匈奴第一勇士!他最強最厲害!”蘭冬兒立即挺直了胸脯,一臉驕傲地大聲說道。
“錯。”然而,虞啾啾無情地否定她。
“那是爲什麼?”蘭冬兒瞬間肩頭一縮,蔫了下來。
“王上這一招,叫做禍水東引。”
虞啾啾十分耐心地解釋道,“王上屠殺賀蘭氏,殺的卻只是賀蘭氏本家的人,其他的旁支以及底下依附賀蘭氏的部落,他卻並未親手殺死。
“他是故意選擇蘭家,也就是你父親去平定叛亂,到時候打仗,你父親少不得要殺死一些賀蘭氏部落的人,那些部落對於王上的仇恨,就會順理成章地轉移到你爹爹身上。
“他是就要把蘭家當槍使,還要拿蘭家給自己當背鍋的,好穩定自己的權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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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冬兒聽她說完,頓時恍然大悟。
“王上太過分了!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待蘭家!蘭家對他可是一向忠心耿耿的!”蘭冬兒小臉氣憤不已。
對此,虞啾啾不置可否地一挑眉。
蘭家是不是真心忠於匈奴王,這可不一定。
在匈奴這個地方,他們的文化中,可並沒有深入人心的忠君愛國的思想,一個部落即便選擇臣服匈奴王,但出發點,也還是爲了自己部族的利益。
不過她沒有戳穿這一點,只半忽悠地又說道:“所以我纔要你當啞巴,不然我帶你進宮,你說漏了嘴,那對蘭家可就是災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