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頃刻之間,他換了一副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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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榆晚眼中閃過一絲嚴厲,“給我。”

明朗咬着腮幫,很不情願地把匕首遞給了她。

桑榆晚伸手去接,有人卻搶先了一步。

“都說了這東西保護不了你,留着也沒用。”

男人聲音清冷低磁,諷刺意味很濃。

桑榆晚瞳孔驟縮,眼底怒意深沉。當着外人,她選擇了隱忍,沒有反擊。

容止極其自然地把匕首放進大衣口袋。繼而,看向衆人。眼裏再無半分笑意,墨色暈染開的瞳眸翻涌出狠意。

頃刻之間,他換了一副面孔。

衆人呼吸放緩,齊齊後退。

“所有人,一個都別想逃。”容止薄脣輕啓,森冷的語調,毫無溫度。

桑榆晚見狀,索性交給他處理。

她靜靜地站在他的身邊冷眼旁觀,目光如利刃。

兩人並肩而立,完美的男女身高差。同樣的黑色大衣,襯得氣場格外強大。

落入鏡頭裏的他們,極其養眼登對。

若不是知曉他們的真實關係,百分之九十九都會以為他們是一對親密的戀人。

人羣裏,有人大着膽子迴應了一句,“我們只想給韓波和美玲討一個公道,就算你們有權有勢,也不能這樣置人於死地。”

桑榆晚見他們說來說去,還是這句話,不由發出一聲冷笑。

容止身姿筆挺,全身上下隱隱有王者之風。那與生俱來的高貴氣度,薄行止都要差他三分。

他睥睨着衆人,冷聲道,“江韓波蓄意追尾,導致車毀人亡。王美玲突發心梗,意外離世。你說說看,我們怎麼置他們於死地了。”

那人語塞。

黑衣人過來,對着容止耳語了幾句。

容止脣邊噙出一絲淡淡的冷笑來,垂落的目光彷彿冰霜一般刺骨。

“王美玲剛去世,你們各自的銀行卡里分別多了一筆錢。最多的五十萬,最少的一萬。看來,你們的幕後指使者也是看人下菜碟。”

此話一出,衆人驚愕。

“誰拿了五十萬?”

“為什麼我最少?”

“這報酬差別這麼大,也太不公平了。”

“同樣是鬧事,憑什麼他拿五十萬。”

桑榆晚脣邊浮出大團的嘲諷,這一幕與前兩天何曾相似。

她動動腳指頭也知道,幕後指使者就是同一個人。

這個人,如果不是容止,那就是薄譽衡。

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薄遠山在世時,就跟她說過,薄家最陰狠狡詐的人,就是薄譽衡。

那天在薄行止的靈堂上,他假意奉承,支持自己坐上高位。心裏想的卻是,找機會把自己拉下馬,然後名正言順地奪走薄家的一切。

至於容止,也是一樣。

一個和薄家毫無血緣關係的人,薄譽衡怎麼可能真心支持。

現在看來,他不僅要毀掉她,也想毀掉容止。

寧婉珍一大早突然到訪清荷園,就已說明了一切。

喪夫的嫂子和小叔子有悖人倫。

此事一旦曝光。

她在薄家再無立足之地。

而容止,也失去了繼承一切的資格。

她甚至懷疑,薄星瀾這個時候曝出來懷了明戰的孩子,說不定是一場更大的陰謀。

只是,現在還沒有證據證明她的懷疑。

容止看着憤憤不平的衆人,眸光眯了眯,身上籠罩一種極其危險的氣息。

“都給我住嘴。”

清寒低磁的聲音,漫着夜色,冷涼如冰。

衆人瞬間住了嘴,齊齊看向他。

太平間外的空氣愈發寒涼。

冷風灌進桑榆晚的小腿肚,凍得她秀眉微微一蹙。

容止察覺,連忙降低了聲音,對她說道,“去車裏等我。”

桑榆晚今天確實有些累,思忖了半秒,偏頭,淡聲道,“這事交給你處理,我先回去了。”

容止見她如此配合,心口微沉。

看樣子,她是真的累了。

容止點了點頭。

桑榆晚轉身,領着明朗離開。

躺在地上的中年男人猛地反應過來,“不能讓這個女人就這麼走了。快給我抓住她。”

有幾人愣了半秒,準備去追。

容止重瞼壓出窄窄的一道,眉目愈發深沉,“誰敢?”

幾人僵住。

容止又道,“說出幕後指使,每人50萬。”

衆人一聽,眼睛瞪得溜圓,發着光。

躺在地上的那個,都咬着牙爬了起來,“薄二爺,你說的是真的。”

容止瞥了他一眼,“你。除外。”

“為什麼?”

“你說呢?”

“我不明白……”

話音未落,黑衣人接收到容止投過來的眼神,一把拽住他的右手手臂,猛地一拉,關節脫臼。

“啊!!!”

伴隨着一聲大叫,男人的手臂無力垂下,晃動,儼然斷裂一般。

容止眸光陰冷,“下次要再敢對薄夫人動手,另外一條胳膊也給你廢了。”

男人又一次癱在了地上。

其他人見狀,更不敢言語。

容止擡腕看了一眼時間,神情愈發寒漠,“我只給你們五分鐘時間。”

衆人面面相覷,有人大膽上前。

“我說……”

“我也說……”

“還有我……”

不到五分鐘,幕後指使者就浮出了水面。

身後,傳來急促的步伐聲。

負責屍檢的法醫過來了。

“容少。”

“燕叔。”

相互打了一聲招呼,法醫進了太平間,把江韓波妻子的遺體運到了屍檢中心。

容止回到自己病房,從大衣口袋裏拿出那把精緻的匕首,眼裏溢出譏諷。

“明戰,當年真是你救了她嗎?”

嗡——

手機震動。

桑榆晚來電。

容止鋒銳的五官棱角瞬間柔和了下來,深邃的眼眸裏浮出一抹淺笑。

“到家了。”

自然的,熟稔的語氣。

桑榆晚的語氣卻有些不善,“二爺,沈千劫和你是什麼關係?”

容止眼裏的笑意瞬間不見了。

她還是查到了。

“他是我朋友。”

“只是朋友?”桑榆晚冷聲追問,含着怒意。

容止眼神忽然變得晦暗不明,低聲回道,“當然。”

桑榆晚不相信,“什麼樣的朋友。”

容止挑了挑眉,“夫人還在質疑我的性取向。”

桑榆晚譏諷道,“我怎麼敢質疑二爺。二爺佈下一個大局,將我耍得團團轉。我敬佩二爺還來不及呢?”

容止漆黑的眸子裏掠過一抹冷意,“我耍你?”

桑榆晚耐心告罄,“唆使江韓波開車追尾,挑動王美玲到薄氏門口鬧事,甚至指使江猛在工地砸我,都是沈千劫所為。”

容止面色沉了,心裏悶得發慌。

這些事,雖不是他授意沈千劫去做的,但他亦有責任。

畢竟,沈千劫是為了他,才去找薄氏麻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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