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見白叔叔!”
“你這倆丫頭,上次一別,又好幾天沒見了。”
白峯笑哈哈的將兩人讓進屋裏。
見到他,蘇瑾玉開門見山問道:“白叔叔,城中的守衛是怎麼回事?”
提及這個,白峯臉上的笑容消失殆盡。
神情凝重道:“你二人也發現了?”
蘇瑾玉點頭:“真是厭王下的令?”
白峯點頭:“是。”
“這個厭王,他到底想幹什麼!”
瑾舒氣的揮舞着鞭子。
白峯嘆了口氣,搖搖頭道:“厭王陰鷙狠厲行事乖張霸道,我等猜測不了他的心思。”
蘇瑾玉不解:“可這次是滿城百姓的性命啊。”
“難道他想把北疆城拱手讓人?”
白峯搖頭,滿嘴苦澀:“真這樣的話,那他就是要這滿城的百姓死!”
一句話,幾人沉默。
片刻後,蘇瑾玉問道:“白叔叔,現在城內像你這樣養傷的將士還有多少?”
白峯算了算:“不到五百人,若狄人真打過來,能站起來抵擋的大概有四百人。”
這麼點人,真對上狄人大軍,別說抵抗,就是塞牙縫都不夠。
“白叔叔你放心養傷,我這就回去見厭王。”
“玉丫頭!”
白峯見她怒氣騰騰,擔心不已。
“你這孩子,這裏是北疆,是厭王的天下,你可不能輕舉妄動!”
蘇瑾玉點頭:“放心,我有分寸。”
如今臨城有兩萬的兵力,再加上附近幾座城,約有五萬兵馬。
五萬人馬難道還不夠抵擋狄人大軍?
可厭王偏偏選擇將人撤走不抵抗。
殺敵的初衷不是爲了保護百姓的嗎,若是犧牲百姓和那些掠奪者有什麼區別?
見馬背上的蘇瑾玉滿腹心事,蘇瑾舒終還是忍不住問道:“長姐,你真要回去見厭王?”
“可他會聽你的嗎?”
蘇瑾玉搖頭,厭王明擺着已經放棄北疆城。
身爲上位者,一旦決定的事肯定不會輕易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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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她能拿出,比北疆百姓更好的佑餌。
但她沒有。
可眼睜睜看着城內百姓去死,她蘇瑾玉做不到!
事在人爲,無論如何,這一面,她都要見。
駕!
等二人回到臨城,夜幕已降臨。
蘇瑾玉回頭叮囑蘇瑾舒:“你先回去。”
擡腳走上前,厭王帳篷出現在眼前。
若不是此事緊急,蘇瑾玉說什麼也不會晚上進他的營帳。
“蘇家瑾玉求見王爺。”
“進。”
走進來的蘇瑾玉見他身影籠罩在暗處,腳步在帳口處停下。
厭王一襲黑衣,高大的身軀在燭光的照耀下,身影搖動,直接籠罩在蘇瑾玉頭頂。
看了她一眼,厭王脣角勾起笑意:“走近些,讓本王好好瞧瞧。”
蘇瑾玉擡手握住軟劍,神情冰冷:“王爺,深夜來訪,玉有要事相詢。”
收了笑意,原本矜貴清冷的氣質,瞬間變得乖戾起來。
他一步一步逼近蘇瑾玉:“長夜漫漫,本王只想和你談風月,不想談其他。”
說着,伸手撩起蘇瑾玉肩上長髮,剛想要嗅一口時。
唰的一聲,蘇瑾玉擡手,直接將那縷頭髮斬斷。
髮絲飄飄揚揚,散落在半空。
“你!”
厭王神情一變猛的擡眼,薄薄的黑眸上染了一層寒意。
“別挑戰本王的耐性!”
“還請王爺斷了不該有的念頭,不然的話,我就是拼個你死我活,也不會委身於他人之下。”
這小娘們!
厭王一陣惱怒,哄也哄了,該說的也說了,還是一點都不解風情。
這臭脾氣還真是和當年的蘇震威一模一樣。
死倔,死倔!
唰,一甩袖子,揹着手再也不看她一眼。
“說吧,這麼晚了來做什麼?”
蘇瑾玉鬆了口氣,知道又逃脫一劫。
沉聲問道:“王爺,爲何將北疆城內的守衛都撤了出來?”
“沒了守衛,城中的百姓怎麼辦?”
厭王沒想到,這小娘們還真查到了。
“這事,你最好不要管。”
“王爺想犧牲整城的百姓,可他們的命也是命!”
撲通一聲,蘇瑾玉單膝跪地:“還請王爺收回成命。”
“北疆城內數萬百姓,若是沒有軍隊把守,狄人大軍一到,這和狼入羊羣有什麼區別?”
“你在教本王做事?”
厭王神情一變,眼神的血色更盛,上前一步,一把掐住蘇瑾玉的脖子。
狠狠的將她按在牆上。
滿眼陰鷙道:“你算什麼東西,敢質疑本王?”
清晰低沉的話伴隨着冰冷的寒意充斥在蘇瑾玉周身。
這男人動了殺意!
等蘇瑾玉反應過來,人已經被壓制在牆上。
沉重的壓迫感讓她差點喘不過氣來。
“放…放手!”
厭王不放,反而大掌收攏。
厭王最討厭有人質疑反對他,前有蘇震威,後有蘇瑾玉,處處和自己作對。
姓蘇的就不該留在世上!
既然想死,成全你!
見他不鬆手,反而越發的狠厲,蘇瑾玉渾身發顫。
拔出袖中暗藏的袖箭,擡手朝着厭王的手臂插去。
厭王反手一擡,直接將袖箭打飛。
這麼一打斷,換回他一絲理智,鬆開了手掌。
撿回一條命的蘇瑾玉捂着脖子,後退幾步,眼神警惕的盯着他。
厭王漆黑的眸子如同寒潭沉星,滿臉的狠厲陰鷙。
“不要企圖挑戰本王的耐心,不然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蘇瑾玉心有餘悸,剛纔那一刻,他真動了殺心。
“滾!”
蘇瑾玉咬緊牙關,只得起身倉皇離去。
“長姐!”
見她臉色蒼白,頭髮凌亂,脖子上被手指掐出的痕跡,可把蘇瑾舒給嚇壞了。
“長姐,是不是厭王欺負你了?”
“我這就去找他算賬去!”
說着抓起馬鞭就要往外衝。
“站住!”
蘇瑾舒跺了跺腳,停下腳步轉身,心疼不已:“長姐……”
蘇瑾玉搖頭:“我沒事,只是剛纔和厭王起了衝突。”
“是因爲北疆城的事?”
蘇瑾玉點頭:“是,我沒能說動厭王,北疆城已經被他放棄了。”
蘇瑾舒有些難過,她今個還在城內看到孩子來回奔跑嬉鬧。
他們的年紀和愷哥兒不相上下,可這麼小的孩子,說不定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想想都難過。
明明都是離國的百姓,爲什麼這些人到了厭王這裏,就如同棄履呢?
護不住和不護是兩碼事。
這樣的厭王和劊子手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