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寧維舟在京城的時候,時常會來自己院牆外站着?
他想幹什麼呀?
顧非晚又羞又氣,一只釵子在手裏捏來捏去,直捏的手心全是汗!
青霖看了眼她的臉色,試探問道:“要不然奴婢讓人去請大將軍離開?”
“別去!”顧非晚扔了釵子,神情間有些惱意:
“來來去去的,被人看見像什麼樣子?”
說罷,鑽進被窩倒頭就睡!
青霜、青霖對視一眼,都捂嘴偷偷笑了兩聲!
聽到竊竊笑聲,顧非晚更加怒了:“燭火這麼亮,讓人怎麼睡?”
“是,奴婢們這就熄了燭火,好叫大將軍知道,咱們姑娘已經歇下了,再不用踮着腳尖朝裏往了!”青霜邊笑邊說。
一個枕頭從牀上摔出來:“明日你去掃院子,掃不乾淨不許喫飯!”
“滾!都給我滾!”
威武侯府,滿芳院內,一片狼藉!
蕭疏雪扶着桌子,面目猙獰,渾身顫抖!
“他居然寧可去求娶一個棄婦,都不要我!”
“你說,他是不是瞎了眼?是不是?”
侍女被揪住衣襟,只能拼命點頭。
“我祖父是誠王,我父親是誠王世子,我母親……是了,他定是嫌棄我母親身份低微!”
“都怪那踐人,死活不肯將我放在名下,我要她好看!”
蕭疏雪扔了最後一個杯子,眼露兇意:“我過不好,誰都別想過好!”
“那邊又在鬧了?”沈老夫人躺在牀上,聽着寒風裏傳來的乒乒乓乓,不由得更加裹緊了身上的被子,
王嬤嬤守着燭火,輕輕點頭:“是呀,沒有哪一日是不鬧的!”
侯府的好日子,怕是要到頭了,她還得快些想辦法脫身!
沈老夫人撇了撇嘴:“鬧唄,原先還說娶了郡主,侯府更添光耀,現在侯府的臉面,全讓那踐人丟光了,嫁爲人婦,還去勾搭外男,毆打親夫,等知禮能起身了,趕緊休了她!”
王嬤嬤不屑冷笑,休?
要能休,老夫人還能忍到現在?
不過是過過嘴癮罷了!
沈知禮現在沒官沒職,前陣子上門送禮的人,如今是一個不見!
想起翠紅擔心的話語,沈知禮能不能站起來,還兩說呢!
聽雨軒內,謝惜蘭託着大肚子,正在踱步,多些運動,生產的時候能少受些罪,
眼下侯府裏,除了自己,她誰也靠不住!
“聽說榮親王要娶顧非晚?”謝惜蘭嘴角一扯:“倒是相配!”
榮親王是個公認的奇葩,明明是正經皇子,卻從不對權勢感興趣,一門心思鑽在生意經上!
爲了走遍山川大地,成年後,少有呆在京城王府,就連先帝崩逝,這位皇子都沒回來送一程!
顧家是商賈,和這奇葩的榮親王,不正好相配麼?
秋桑添油加醋:“兩人年紀相差二十來歲,說是老夫少妻一段佳話呢!”
“哈哈哈,那倒是顧非晚佔了便宜,畢竟榮親王可沒成過親!”
謝惜蘭笑的暢快,顧非晚嫁與能做父親的榮親王,以後宴席上碰上了,定要好好嘲諷一番!
“侯爺,夫人好像在砸東西!”翠紅護着肚子,不斷朝外張望,
沈知禮一臉不耐煩,他躺了這幾日,可腰椎以下,非但沒見好,反而連痛覺都消失了!
他信不過濟世堂的大夫,特意寫了摺子,求皇帝派個御醫來診治,
皇帝倒也重視,立馬就讓太醫院首席過來看了,還帶了太醫院裏一位專看跌打損傷的大夫,
兩人診治的極爲認真仔細,連沈知禮的頭髮絲都捏了一遍,
最後得出的結果是:侯爺傷的太重,還得耐心躺躺!
御醫們留下了藥方,沈知禮又讓人拿去給濟世堂的劉大夫看,
劉大夫拍手叫好,直說這是一副治傷神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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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禮這才放下心來,拿出更多的耐心養傷。
可侯府裏,不是這個鬧,就是那個吵,沈知禮難道清淨一日,聽了翠紅的話,只冷哼一聲:
“反正是她自己的嫁妝,都砸光了纔好!”
“夫人是不是生氣,前頭夫人要嫁人的事?”
翠紅行至牀榻邊,坐在牀沿上替沈知禮揉着腿腳。
“什麼前頭夫人嫁人?”沈知禮微微擡頭,眼裏閃過一絲驚詫。
翠紅柔聲細語:“妾身也是聽出去採買的下人在說,說是榮親王回京,看在昔日同顧非晚父母的交情上,不忍她做一個棄婦,所以想娶回府裏養着。”
“她要嫁榮親王?”沈知禮一拍牀板,眼神恨恨:“果然是個只知道攀高枝的!這麼快就搭上了榮親王!”
“侯爺別生氣,妾身還聽說,榮親王不喜歡女子!”說到此處,翠紅掩了掩嘴,難堪開口:“還說在房中事上,極爲暴戾,都弄死過人!”
“哼,顧非晚是想攀高枝想瘋心了,榮親王她都敢嫁!”沈知禮放鬆肌肉,浮起一抹冷笑:
“若是我能出門,還能看在三年夫妻情分上勸上一勸,但眼下,就看她自己的福分了!”
翠紅滿眼崇拜:“侯爺真是心善!”
翌日,流言風向突然一改,說是前天傳錯了,顧家千金要嫁的是當朝少年大將軍——寧維舟!
這下,威武侯府的滿芳院倒是沒動靜,聽雨軒和棲雲閣鬧成了一鍋粥!
集福堂內,更是罵聲震天:
“老天爺啊,你不長眼,她一個棄婦,怎能配寧大將軍?”
“定是她使了什麼狐妹手段,聽說寧大將軍年少時就上戰場殺敵,哪裏見識過後宅陰私手段?”
“要不然就是顧家設套,讓寧大將軍欠下很多銀子,這纔不得不娶顧非晚!”
王嬤嬤揉了揉額角,手裏拿着一塊抹布,假裝很是忙碌。
“哎呀,你別幹了,你過來說說,是不是這個理?”沈老夫人一臉不甘心,
“奴婢聽說,是因爲顧非晚對寧大將軍有救命之恩,這才上趕着以身相許!”
“啊?”沈老夫人驚呆!
“救命之恩?鬼才信!”謝惜蘭摔了一陣東西,撲在榻上直喘粗氣:
“定是顧非晚不要臉的勾飲人!”
想到顧非晚那張絕色的臉,謝惜蘭又妒又恨,明明只是一個商戶女,長得美貌些就罷了,偏偏通身氣度,比尋常貴女更出衆兩分!
爲什麼天底下的好事,全讓顧非晚一人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