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掌櫃,你不打算給我一個交代嗎?”
季司濘將手上的茶盅重重砸在桌子上,冷眼掃向李掌櫃,怒聲質問。
“東家息怒,這都是他胡說八道的,我沒有啊。”
李掌櫃急的團團轉,但心裏想着只要平陽侯夫婦來了就可以保他,他就安心多了。
羽書怒聲,“還在狡辯,你那夥計全都招了,你還等着平陽侯夫人來救你吧,我告訴你,他們不可能來了,死了這條心吧你。”
羽書的話一落,李掌櫃瞳孔瞬間放大,癱坐在地上,“這……這怎麼可能?”
季司濘起身,走到李掌櫃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他。
“李掌櫃,你可知你做的事情夠你在監獄裏面蹲多少年了?”
“不……我不要坐牢,東家您大人大量,繞過我這會吧,我再也不敢了。”
李掌櫃聽到要坐牢,嚇得立刻跪下磕頭求饒。
季司濘看着他卑微的模樣,並不覺得他可憐,她沉聲:
“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把你知道的做過的全都交代出來,若是你知道的東西足夠有份量,我可以不追究你的所作所為。”
李掌櫃眼睛一亮,“東家此話可當真?”
“你沒有讓我騙的必要。”
有她這句話,李掌櫃立馬開口,“小的知道不止這一家店鋪與平陽侯夫婦有牽扯,另外還有七家都跟這裏一樣,裏面都早已經換成了平陽侯夫婦的人。”
季司濘眸光微眯,果然,蛀蟲不止一個。
她淡淡點頭,隨即看向封明,“還請先生幫我寫一封證書,看着李掌櫃寫完後簽字畫押交給我。”
有這份證據在手,謝易安的撫卹金只會一分不少的到她手上,平陽侯夫婦想要銀子?想都別想。
半個時辰後,封明拿着李掌櫃簽字畫押的字據過來交給季司濘。
季司濘接過,點頭道謝,並開口:
“有勞先生,其他的商鋪還要麻煩先生幫我,至於替換之人,我想先生在這方面這麼久了,定然比我更熟悉,自然也能一併解決。”
封明一愣,擡眸看向季司濘,“夫人……就如此信任在下?不怕我也……”
後面的話他沒有直說。
季司濘一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自然想方設法讓先生來幫我,自然是相信先生的為人的。”
封明眸光有些複雜,他後退半步,拱手衝季司濘行了一禮,“封明,定不負東家所託。”
季司濘脣角微勾,有封明在,事半功倍,當然,她也會不定時查看的,畢竟這世上沒有誰會是一成不變的。
“那我先回去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先生處理了。”
“東家慢走。”
季司濘與封明道別,出了店鋪後往大街上走去。
珠寶鋪對面酒樓二樓窗口處,一雙深邃清冷的鳳眸將二人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與他一道的葉聽白和南洛也都看到了那一幕。
南洛不認識季司濘,但看到君無厭似乎對那女子感興趣,他便多看了兩眼。
“那位公子氣質儒雅,成熟穩重,樣貌也算得上週正端莊,看季娘子與他攀談甚歡,莫不是季娘子給自己找的下家?”
葉聽白看熱鬧不嫌事大,摺扇一開,張嘴就胡亂分析。
君無厭眉心微擰,收回了目光,清冷的俊臉上沒有多餘的神情,長袖下的手卻暗暗微曲。
季司濘現在與他不清不楚,她敢!
葉聽白偷偷觀察着君無厭的反應,見他沒什麼表情,他有些失望,隨即拍了拍身側的南洛。
“洛風你可不知道,剛剛那小娘子就是平陽侯府剛死了夫君的小寡婦,季大將軍的獨女季司濘,漂亮吧?”
南洛像是有些聽出了葉聽白的話外之音,可是怎麼也想不明白君無厭這樣的天之驕子要什麼樣的女子找不到,會對一個寡婦感興趣?
“季大將軍與阮夫人的女兒自然差不了,說起來阮夫人當年還救過我孃的命,是我家的救命恩人,只是可惜紅顏命薄。”
南洛搖搖頭,語氣中滿是惋惜。
葉聽白脣角一勾,立馬打趣道,“沒想到阮夫人還救過你孃的命,那你這個風城少主不得好好去感謝一下恩人的女兒啊,給她尋個靠譜的好夫婿什……”
砰!
葉聽白話沒說完,君無厭就重重將手中杯子砸在桌上,發出抨擊聲,他冷眼掃向葉聽白:
“本王看你是被打壞了腦袋,這麼關心別人,怎麼不自個把人娶回去得了?”
聞言,葉聽白樂了,又滿是嘆息的道:
“我也想啊,可是人家姑娘看不上我這樣的風流之人,就喜歡下面那種溫柔成熟的類型,傷心啊。”
看君無厭冷到極點的臉色,南洛搖搖頭,這個葉聽白還是這麼喜歡拱火。
“眼瞎才會看上你這樣的貨色。”
君無厭冷聲說完起身甩袖就走,明擺着生氣了。
葉聽白見目的達到了,別提有多開心了。
“這……怎麼回事?”
南洛見君無厭冷臉走人,葉聽白還擱哪兒笑,有些好奇。
葉聽白伸出手,踐嗖嗖的開口,“一百兩銀子。”
南洛無語,“你搶劫呢?”
“你給不給?不給我就不說了,我走……”
“拿去。”
南洛拿出一張百兩銀票恨不得扔在他那張滿是銅臭味的臉上。
葉聽白拿過銀票,笑意更歡,他將君無厭和季司濘的事情挑揀着說了一遍。
南洛聽完都驚呆了,“我不過一年沒來這盛京,阿厭這棵不開花的鐵樹居然也栽了,難得啊難得。”
“是吧,我也覺得難得,不過這是好事,自從認識那季娘子,阿厭這悶葫蘆話都多了不少,雖然他現在不承認,但他心裏肯定是有季司濘的。”
葉聽白一臉篤定的道,當然,他才不會告訴南洛,君無厭守身如玉這麼多年是因為中了情毒不能碰女人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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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洛嘆了一口氣道,“阿厭這些年一直被困在仇恨中,有人拉他一把最好不過了。”
葉聽白也正了臉色,看向窗外人羣,“是啊,就怕最後蕭皇后和攝政王冤屈未洗,阿厭就會一直固守在自己的世界裏再也走不出來。”
他語氣中滿是擔憂和憐惜,君無厭的人生,不該只有仇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