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鋒面色鐵青,他的臉算是徹底丟盡了。
林院使那是什麼人?
豈是誰可以隨便污衊的?
一股窒息感襲來,合安翁主被掐的直翻白眼,臉漲的通紅,心裏閃過驚慌,雙手去掰燕鋒的手,聲音艱難的道:“我,我沒有……”
“沒有?沒有寧兒為何會這樣?”燕鋒眼裏裏都是殺意,“你真是惡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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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安翁主心下生出了一股驚懼,她不想死。
怎麼會這樣?
她肯定的以為是燕卿寧給薇兒下的毒,可現在燕卿寧這樣的情況。
尤其是林院使所說的話,她雖然那樣說林院使,可卻對他的話信了八分。
因為林院使是皇帝的人,不屑做那種諂妹逢迎之事,也不可能偏頗誰去。
可不是燕卿寧給薇兒下的毒,那是誰要害她女兒啊?
房裏不少人,可竟沒有一人幫忙拉開或是阻止燕鋒。
一旁輪椅裏的楚北擎眼神平靜無波,喜怒難辨的只看着牀榻上那個周身都透着脆弱的人兒。
可他的聲音卻是不容違逆,“中書令想要教妻回去教,本王等着中書大人的交代。”
這就是下逐客令了。
燕卿寧就算是死了,也還不足以讓燕鋒失去理智直接掐死合安翁主。
他一半是真的怒,一半是做給擎王看的。
掐死合安翁主,這罪他擔不起。
另外,做給擎王看,自是希望擎王不追究他們擅闖王府罷了。
就算他是擎王岳丈,可若是擎王真的追究下來,擅闖王府這件事可大可小,若是鬧到皇帝跟前,就算不治罪他,斥責也少不了。
故而,擎王話音一落,燕鋒當即鬆開了手,應諾一聲後,不管還在不停咳嗽的合安翁主,拖住她的手腕便往外走。
站在門口的程晚霜忙讓開了些。
她心裏驚訝極了,絲毫沒有料到燕卿寧竟成了這樣。
昨晚得知林院使過來後,她就好奇的一宿沒有睡好,早上她還來過一次,自是想看看怎麼回事。
可惜被左嬤嬤給擋了,此時她緊隨擎王進來便傻了。
就連她也看不透,有些糊塗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之前還以為燕卿寧真如合安翁主所說的那般,嚇得躲在房裏不敢出來了,這哪裏是不敢出來,分明是病入膏肓出不來了。
就在這時,一道低沉聲音響起,“看夠了嗎?”
這句話說的是誰,誰清楚。
房裏還剩下唯二的兩個外人。
兩個算是外人的楚容躍和程側妃。
二人一擡眼就對上了一雙狹長的寒眸。
楚容躍不想走,抱着手靠在門框,不動。
程晚霜也不想走,她可是捱了合安翁主一個耳光,王爺就算不關心她,她也想得到王爺的一句安慰。
“書回,將人給我扔出去。”楚北擎的聲音裏終於帶了不耐。
程晚霜身子一顫,心裏多了些委屈,眼圈一下紅了。
若是被人扔出去,那可就真的沒了體面。
她咬了下脣角,福身一禮,才有些難堪的轉身匆匆走了。
楚容躍也淡定不了,“皇兄……”
“八皇子,這裏是後院兒,您先去前院兒等着。”書回悄聲一句。
楚容躍自是也知一個外男待在別人後院兒實在於禮不合,最後又看了一眼牀榻上的燕卿寧。
他心情有些低落,無心在留下去,直接出了擎王府。
……
這邊,房裏只剩下了楚北擎和牀榻上裝死的燕卿寧。
一時安靜的針落可聞。
楚北擎不開口,燕卿寧就得繼續裝死。
可他的目光太有穿透力,燕卿寧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定力考驗,心中叫苦不迭,只希望他瞻仰夠了她趕緊滾蛋。
平時不是對女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嗎?
現在他這是做什麼?難道這麼快就被他看破了?
看破了也不能承認,暫時也不能讓他對她生出反感來,那就只能先苟着。
“起來。”楚北擎聲音冷若寒泉,“目的已經達到了,你確定還要繼續裝下去?”
隨即他又慢吞吞的道:“還是你要本王將人叫回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苟是苟不下去了。
唉,難怪孤家寡人沒朋友,這讓人很尷尬的好吧。
燕卿寧腹誹了一句,緩緩睜開雙眼,對上的是三尺外坐在輪椅上的那人古井無波,彷彿洞悉一切的雙眸。
男人逆光而坐,顯得烏髮如墨,皮膚白皙,那狹長的眸瞳裏彷如落了星辰,明亮而冷峻,一身高山不可攀附的望而興嘆令人垂涎的氣息。
燕卿寧的心頭一跳,莫名的多了些緊張。
只片刻間,她聲音細細柔柔的道:“王爺是什麼來頭?
妾都上了奈何橋,聽到王爺說與我塵緣未了,不許我走。
閻王竟被嚇的拆了那橋,妾才得以回來。
妾的這條命是王爺所救,妾無以為報,一定會竭盡所能讓王爺重新站起來……”
認真的說完,她對他展開了一個輕淺無害的微笑。
少女這一笑,那雙琉璃般的眸裏多了幾分瀲灩,可更像是經歷過風吹雨打摧殘後的小白花般柔弱又分外惹人憐惜。
可她的話,卻引得楚北擎睫羽輕顫了下,直接忽略了她那煞有其事的廢話,“將本王的府邸鬧的雞飛狗跳,你該當何罪?”
他眉眼淡漠如雪,一片冰涼,燕卿寧揣度不出他的心思,避開他的視線,聲音輕輕的道:“我已經盡力不給王爺帶來麻煩和困擾了,可,對不起……”
她的眉眼裏帶些歉疚不安,同時紅了眼尾,像是都非她所願般,透着無辜和委屈。
流露出一抹異常動人的風情。
楚北擎不為所動,單刀直入,“回答本王的話。”
燕卿寧呼吸一窒,這男人,嘖,真難搞。
狼心似鐵,看來裝可憐看來是沒用了,燕卿寧只能改變方式了。
只是,她卻好奇她在他這兒,是哪裏露出了破綻,她好改啊。
“王爺是要夫妻同心,為自己的王妃責問妾嗎?”燕卿寧的臉上劃過苦澀,“王爺護着自己的王妃沒錯,那可不可以請王爺留出一分公正?
還是說在王爺的心裏和她們一樣認為,身為庶女就該死?可庶女該死,又該是誰之過呢?如果男人管住下半身,守住本心不貪戀美色,堅貞不渝的只守着一個女人,又何來的庶女?
泥人尚且有三分土性,何況我不是泥人,若是被逼急了,我也可以比她們還惡毒,還狠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