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長老見賀蘭弈捂着胸腔眉頭緊蹙的模樣,嚇了一跳:“尊主?您心口的傷又疼了?!”
賀蘭弈閉着眼強行忍耐,過了片刻,他睜眼,沉聲吩咐:“五長老,你和六長老一起,安排兩百名聖者前去支援各附屬勢力,盡力抵禦夜無溟和他率領的魔族。”
“若是情況太糟糕,無法控制,那就果斷放棄附屬勢力,在聖域沒能徹底恢復過來之前,本座……不允許再有重大傷亡!”
五長老:“遵命!”
五長老很快就離開尊主殿。
殿內只剩下賀蘭弈一人,他低低咳嗽了幾聲,嚥下滿嘴的血腥味。
胸腔處的刺痛,令他臉色禁不住地發白。
咔嚓!
玉石製成的座椅扶手,被賀蘭弈用力掐碎,他渾身冒着殺意,雙眼因憤怒而出現絲絲猩紅。
雲瀾!
你都是條死屍了……爲何就是不肯放過我?!
賀蘭弈咬緊牙關,強忍疼痛,在心中把雲瀾咒罵了成千上萬遍。
此時,遠在黃泉之境靈澤洲的雲瀾,剛結束今日的魔鬼訓練,正抽空給寒淵探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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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一陣涼涼的風迎面吹來,雲瀾冷不丁地打了個噴嚏。
寒淵挑眉看她:“着涼了?”
雲瀾揉了下鼻子,搖頭:“說不定是有人在背後偷偷罵我呢。”
寒淵:“……”
男子垂下眼睫,目光落在雲瀾那放在他手腕脈搏處的手,頓了頓,說:“不用探了,我沒事。”
雲瀾對他翻了個白眼:“你以爲我很想?你老實配合我,乖乖喫丹藥,養好你的身體,我就不用再給你探脈了。”
寒淵輕笑一聲,他另一手支着下顎,身子懶散地斜靠椅背,眼睛微眯:“你在心疼我?”
雲瀾淡淡道:“你是傷者,我是醫者,給你治療,是因爲你爲我付出了,我不能坐視不理,這無關任何感情。”
即便是預料之中的回覆,寒淵仍會爲此感到失落。
他在心裏嘆息,正想轉移話題時,懷裏的傳音石突然傳來一陣異動。
恰時,雲瀾也收回了探脈的手,她拿出百草經,一邊翻着百草經,一邊走出房門,嘴裏還在小聲嘀咕什麼。
直到少女徹底走出房門,寒淵纔在傳音石裏注入靈氣,魍魎的聲音從傳音石內傳出:“尊上,魔域那邊有情況。”
“哦?什麼情況?”寒淵懶洋洋地問。
魍魎:“夜無溟率領衆多魔族將士親入碧落之境,屬下偷偷跟着去觀察了一下,發現夜無溟在對聖域的附屬勢力展開圍攻。”
“目前,已有三個附屬勢力被夜無溟徹底殲滅。”
寒淵聽言劍眉微蹙:“聖域的附屬勢力?”
“是,這些附屬勢力都是賀蘭弈在開啓第二戰之前暗中收攬的人族勢力,以逼迫的方式讓這些人族勢力服從他。而賀蘭弈收攬他們的目的,是爲了孤立戰神府、青滄學院和三大宗門。”
“並且,這些人族勢力最後也都參與了第二戰,給戰神府等勢力帶來極大的重創,是與賀蘭弈狼狽爲間的存在。”
寒淵冷笑一聲,原來如此。
夜無溟突然去碧落之境殲滅這些聖域的附屬勢力,是在爲雲瀾報仇。
看來,夜無溟已徹底解去寒毒,趁着自身修爲回到巔峯水平,給聖域製造一些大麻煩。
寒淵眼皮輕掀,視線投向房外的雲瀾。
那時,他一心想要救活雲瀾,沒給賀蘭弈找茬。
現在是個好機會。
寒淵慢慢將五指捏成拳頭,目光一下子就變得無比森冷。
失去一半魔魂之後,他的身體狀況,遠比想象中的還要虛弱。
他也想,趁自己還沒虛弱到站不起身之前……爲她報仇。
雲瀾不痛快,那就是他不痛快。
想到這裏,寒淵暗下決心,對傳音石那頭的魍魎吩咐了一句,隨後便把傳音石塞回懷中,從座椅上起身。
房門外。
雲瀾低着頭,全神貫注地翻着百草經。
身後傳來腳步聲,雲瀾擡眼看去,見寒淵從房內走出來,挑眉:“出來幹什麼?你該休息了。”
寒淵搖搖頭:“我有點事,先離開幾天,你在這兒好好跟你師父修煉。”
雲瀾:“……?”
雲瀾下意識問他:“去做什麼?”
寒淵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摸摸雲瀾的腦袋:“這麼緊張?擔心我會去找夜無溟打架?”
“你打不過他。”
雲瀾把他的手挪開,一本正經地說:“他寒毒解了後,不受壓制,修爲會完全恢復,以前你們尚能平手,現在只怕是……”
寒淵嘖了一聲:“你這樣把說得我很脆弱很不堪一擊啊……我要生氣了。”
雲瀾知道他當然不會生氣。
她甩了甩手裏的百草經:“我要繼續給你找合適的丹藥方子了,你要去就趕緊去,記得回來就行。”
她不想丹藥煉成了,傷者卻連夜跑了。
寒淵微愣。
旋即,他脣角勾起一個笑,眼底滿是柔意:“我會回來的。”
即便是他很清楚——她要他記得回來,是爲了治療,而不是爲了其他什麼事。
但如此被人期待着、等待着……這感覺,真的不一樣。
莫名的,很上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