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錦宇問道:“你神神叨叨幹什麼?”
“沒事了!”盛凌嘴角勾起神祕一笑。
看到盛凌走遠,厲錦宇瞥林蘇曼一眼,收回搭在她肩上的手,恢復疏冷。
“借太太名義處理小麻煩,沒有其他意思。”
見她站着不動,又找補了一句:“她就是這副德性,不用在意她的話。走吧。”
林蘇曼沒說什麼,跟在他身後。
厲錦宇和林蘇曼坐在南洲康養公司等候區。
厲錦宇在旁邊輕聲接電話。
林蘇曼職業使然,細細打量南州公司內部文化氛圍。
幾分鐘後,一位西裝革履的商務人員走過來。
厲錦宇剛好結束通話。
接待人員恭敬道:“您來自南湖新星公司的厲先生是吧?這位是林小姐?”
厲錦宇點頭:“正是。”
林蘇曼嫣然一笑:“你好!”
接待人員歉然一笑:“是這樣的,我們盛總臨時有緊急事務要處理,現在可能沒法接見您。”
厲錦宇凝眉:“需要重新預約時間?”
“那倒不必。明早盛總會去康養社區,想邀您在康養社區入住一晚。”
“這樣深度瞭解之後,才能更清晰未來能否合作。”
這大概是盛總的合作規則。
厲錦宇欣然答應:“那再好不過了,感謝。”
林蘇曼禮貌徵問:“我對貴司文化比較感興趣,可以再看看嗎?”
“當然可以,兩位可以四處看看,如需要幫助,請聯繫我。”
他遞過來名片,“我們二樓正在舉辦商務酒會,如果想深入瞭解公司,不妨親自參加。一會我讓人送兩張入場券給二位,稍等。”
厲錦宇與林蘇曼對視,點頭。
林蘇曼笑着答謝:“那就有勞了。”
商務人員走後,兩人默契相視,目光裏有了些同樣的驚喜。
厲錦宇看到她有話要說,“說說你的看法。”
“我只提了一個基礎要求,他們的商務人員能爲我想三步解決方案,深度滿足我的需求。”
厲錦宇點頭,“難怪南州在全國業務做得這麼好。一個小小的商務人員尚且如此,更遑論其他崗位。”
林蘇曼很認同:“無論如何,都要引入南州康養項目。無論經濟上,還是文化上,對黃蛙島絕對有加持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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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凌將揹包扔在沙發上,保姆打開包,替她整理東西。
“周姐,我爸呢?”
周姐是盛凌從小到大的保姆,跟親媽一樣,“盛總今天在公司,明天要去北方出差。”
盛凌表情誇張裂開:“北方?天南地北的飛,每次回家都見不上一面。”
她滿臉不悅,隨意倒在沙發裏。
結實的小腿架在沙發靠背上,手上拿着手機,翻到機場拍的厲錦宇和林蘇曼的照片。
她邪邪一笑,在朋友圈發出去,配文:“大學時代的老公結婚了,新娘不是我。”
朋友圈有很多當初的校友同學。
紛紛認出了厲錦宇。
僅幾分鐘,滿屏的點贊評論。
盛凌懶得看,將手機扔至一旁,打開衣帽間換衣服。
晚上。
厲錦宇和林蘇曼如約住進康養社區。
兩人在康養社區轉了一圈,有專人在旁介紹。
“老了能住在這裏,得到悉心照顧,生活豐富多彩,可比住在家裏舒服。”
林蘇曼對這裏評價挺高。
厲錦宇看她一眼,臉上露出微微笑容。
“來我們社區體驗過的人都這麼說,實際上也很多人排隊住進來了。”
“今天的介紹到這裏就差不多了,祝兩位入住愉快,做個好夢。”
“好,謝謝。”林蘇曼說道。
“辛苦了。”厲錦宇給了他一筆小費。
他道謝離去。
入住的套房只一間臥房,盛總知道他們是夫妻,有意如此安排。
裏面的陳設很有特色,細節很貼心,做了相應的老年人特殊需求處理。
厲錦宇洗澡出來後,打量房間,無意聽到林蘇曼在陽臺接電話。
“爸,我說了,我喜歡這份工作,不想回去做音樂老師。”
她的聲音軟弱無力:“我只是說考慮一下,沒說答應。你不要幫我做主,到時肖伯伯那邊我不好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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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聯繫。但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跟肖亦晨只是校友,當初我跟樂家澤的事他也知道。”
不知電話那頭跟她說了什麼,她情緒突然激動起來。
“不要亂點鴛鴦譜,你怎麼知道肖亦晨沒有喜歡的人。”
“你們有沒有問過我們的意見?怎麼就到了雙方坐下來談論婚姻大事這一步了?”
她聲音略微不耐煩,帶着逃避心理。
“我的事情你們不用操心。你早點休息,讓媽媽也注意身體。”
“還有,平時出門要多留個心眼。我掛了!”
厲錦宇星眸黯然,悄悄去別的房間轉了一圈。
林蘇曼在陽臺外站了一會,平復情緒才進房間。
她洗完澡,厲錦宇已經熟睡。
悄悄側身躺在另一側,中間隔着一條冰冷溝壑。
深夜,厲錦宇開始頻繁翻身。
儘管他刻意不弄出大動靜,林蘇曼還是敏銳察覺到了。
起初不太在意,半小時後,她終於無法假裝無動於衷。
她翻身看他。
窗外的庭院夜燈照進來,她能看到厲錦宇額上閃爍的汗珠。
眉頭皺緊,彷彿在隱忍巨大的痛苦。
她嚇一跳,頃刻坐起身,伸手探他額頭。
體溫正常。
他揚手揮掉她的手。
“你怎麼了,哪不舒服。”
她慌張,臉都白了,抽來紙巾替他擦汗。
他翻了個身,蜷縮成一團,低聲冷拒:“不用你管。”
“如果你好好的,我不會管你。”
林蘇曼捧住他的臉,焦急道:“求你告訴我,到底哪不舒服?”
他的眸子帶着痛楚落在她臉上。
林蘇曼見他不說話,猛然掀開被子,他雙手捂住腹部。
她的手撫住他的手掌上,“是胃疼?”
他不理會她,別開臉。
蘇曼按了房間裏設置的緊急救鈴,管家和醫護人員很快過來敲門。
“林小姐,請問出了什麼狀況?”
“我先生好像胃疼。”
“讓我們看看。”醫護人員進去了。
檢查過後,的確是胃炎。
“厲先生急性胃炎,是多次過量空腹酗酒造成的。”
醫護人員給他紮上針輸點滴,開了口服藥,又叮囑飲食忌諱。
離開前讓林蘇曼看顧,“打完點滴後按鈴傳護,我們24小時有人值班。”
林蘇曼點頭道謝。
拿着藥倒了溫水過來,俯身溫聲道:“厲總,把藥吃了。”
厲總?
聽到她這稱呼,他氣不打一處來。
帶着幾分孩子氣,厲錦宇脣色慘白,閉上眼睛不願理會她。
“你情願忍受痛苦,也不願意配合我吃藥。阿錦,你在生我的氣,爲什麼要拿自己的身體撒氣?”
他聲音帶着寒意:“我是自作自受,疼死跟你半分關係都沒有。”
林蘇曼坐在牀邊,僵持了半晌。
她深吸一口氣,服了軟。
接着輕聲細語跟他解釋:“我那天不是故意不告而別,也絕對沒有跟別人花前月下。那天接到我爸的電話,說我媽就躺在手術室,她被車撞了。”
厲錦宇轉過來頭,驚愕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