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巧雲說,“保姆砸的,本來要砸我的,馮先生為我擋住了。”
謝山挑眉,“英雄救美。”
賀巧雲:“……”
馮嘉樹說:“等回去給我開個傷情鑑定,我有用。”
謝山擡擡下巴,“放心,包的。”
不多會兒,傷口包紮完,謝山說:“得虧是肌肉夠厚,沒傷到骨頭,縫了兩針,最近天熱,得早晚換紗布,不過我明天要去參加交流會,估計沒時間過來…..”他看向賀巧雲。
馮嘉樹循着他的視線,也看向賀巧雲。
賀巧雲莫名有些臉熱,“我來,”為了給自己找個合理的理由,她又說:“畢竟是為我而傷的,理應我來照顧。”
謝山得到迴應,隨後收拾東西,叮囑了一句:“注意傷口不能碰水。”
這話的意思是,不能洗澡。
可這熱夏的天裏,就算每天待在空調房裏,也要洗澡的。
謝山對賀巧雲說,“他要實在受不了,就幫着擦擦身。”
賀巧雲臉熱成了熟蝦,尷尬的點頭,“好。”
“那我先回去了,有問題再給我打電話。”謝山拎起箱子就要走。
賀巧雲起身,“我送送你。”
謝山擺擺手,“不用,留步。”
屋門合上,偌大的別墅就只剩下他們倆人。
馮嘉樹起身,“我上去穿件衣服。”
賀巧雲看外面的天色完全暗了下去,“我去做晚餐吧,不早了。”
馮嘉樹說:“麻煩了,不用做太複雜,算了,哪能讓你做飯,我叫餐廳送來。”
賀巧雲擺擺手,“外頭的油鹽重,還是我來做吧,炒兩個菜很快的,家裏得有煙火氣。”
倒不是想做菜,只是等會兒兩個人乾坐着等餐,她會不自在。
馮嘉樹看着自己僵住的肩骨,說:“謝謝,我已經在招聘新的保姆了。”
經過這次,他找保姆的標準只會越來越嚴格。
賀巧雲淡笑,“嗯。”
其實就算她一個人也要做晚餐,多做一份,並不是什麼難事。
簡單炒了個蝦仁和牛肉丁,以及必不可少的青菜,趁着炒菜的工夫,她還煲了個蓮藕排骨湯。
清淡,但味道好。
馮嘉樹傷口在右肩胛骨,但用左手,會扯着傷口,他吃得很艱難。
賀巧雲吃完了,看他碗裏的飯還剩一大半,不好催促,於是又給自己盛了半碗飯,陪着他慢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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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嘉樹一邊艱難的吃飯一邊找話題,“你果園忙得怎麼樣了?葡萄找到銷路了嗎?”
賀巧雲露出笑容,“葡萄全賣出去了,昨天剛籤的合同,是之前合作過的商超,他們主動找的我,我今年運氣真不錯嘞,人家就只要我的果,誰家的都不要。”
馮嘉樹被她的笑容感染着,“恭喜啊。”
“鬆了一口氣,可以好好歇一陣了,”她笑銀銀的拿起筷子,夾了一塊包菜,“不過…..”
馮嘉樹問:“不過什麼?”
她說:“夏姐的果還沒着落呢,我想拉她一把,她種得不多,也不知道那個商超還收不收…..”
馮嘉樹迴應,“或許你可以打電話問問,幫忙介紹一下,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幫過了,成不成就聽天由命。”
她笑笑,“對。”
吃過晚餐,迎接她的,是一場硬仗。
馮嘉樹連吃飯都困難,更別說自己擦身了。
她從廚房裏出來,猶豫着問,“你現在,要回去休息了嗎?”
“嗯,天色不早了。”
她說,“我幫你擦擦身吧。”
馮嘉樹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好。”
倆人無言的一前一後走上樓梯,有節奏的腳步聲彷彿踩在砰砰亂跳的心上。
賀巧雲第一次來三樓。
三樓十分寬敞,功能不似二樓那麼多而複雜,這裏是馮嘉樹的私人領域,每一處的設計都是按照他的喜好來的,很刻板的中式風格透着莊重和威嚴,和古典韻味。
賀巧雲跟着他走進浴室。
浴室跟她樓下那間的規格一樣。
兩個人站在浴室裏四目相對,孤男寡女的,氣氛變得有些焦灼。
馮嘉樹的視線不自覺落在她身上,歲月沒有在她臉上留太重的痕跡,明妹大氣的骨相,放在任何時候,都是美人,加之歲月的沉澱,像一罈陳釀,微微掀開蓋子,就滿屋酒香。
歲月不敗美人。
當然,外在條件是加分項,他更加在意的,是她的靈魂,堅韌且勇敢,溫柔且善良。
每一面的她,都剛剛好,都對他有着致命的吸引。
以前結婚,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簡言之,是年齡到了,婚後相敬如賓,最後潦草收場。
離婚後,他便一個人,再沒喜歡過誰,唯獨她,倒成了他感情中的例外…..
賀巧雲躲開他的視線,“坐着擦吧,我去拿個凳子。”
說完,她一溜煙跑出了浴室,不多會兒搬來一個木製的雕花圓凳。
馮嘉樹清咳一聲,坐到凳子上,單手解着襯衫釦子。
賀巧雲找出一個盆,接了溫水,放下毛巾,擰了半乾。
浴室裏靜得只剩下他們的呼吸聲。
隔着一層薄薄的毛巾,馮嘉樹彷彿感受到了她指尖的溫度。
賀巧雲拿出以前給孩子擦身的手法,輕輕的擦拭着,一邊擦着還一邊給自己洗腦,但無論怎麼洗腦,她面前的,都是個男人。
說實話,自從女兒上小學後,她就跟許輝過成了無比純潔的戰友情。
許輝在外頭吃飽後,回家就不願碰她,而她那會兒忙着擺攤賣小吃,還要管三個孩子和大大小小的家務,也就沒工夫去想那檔子事,而他們還睡在一個臥室裏,只是因為家裏沒有多餘的房間了。
喪偶的婚後生活,老公對她來說,就只是餐桌上多了一副需要收拾的碗筷,對外有一個體面的孩子爸,僅此而已。
將近二十年的無性婚姻,她再次碰到男人,難免有些羞澀。
擦完後背,她捏着毛巾走到他面前,蹲下身,與他四目相接。
額角的汗順着鬢角的髮絲滑落,一時間,氣氛透着不可言說的璦昧。
馮嘉樹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清咳一聲,“擦完上身就好,剩下的我自己處理。”
再擦下去,那兩位走掉的警察,得再回來一趟…..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