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親上了
沈雲舒將自己方纔已經用手溫熱的藥膏輕輕的按在了謝北洺腳踝上,謝北洺感受到她溫熱的掌心,不知覺的咬了一下嘴脣,骨節分明的手也輕輕捏緊了牀榻邊緣。
“若是夫君覺得力道重了,記得與我說一聲。”
這看上去似乎不是很腫,謝北洺卻三番四處喊疼,莫不是傷了筋骨?之前那個大夫說話三番兩次欲言又止,莫不是醫術不太行?
若是明日夫君還這樣,便得和婆母商量商量,換個大夫再診一下。
沈雲舒掌心輕輕的推,藥膏清涼,卻讓謝北洺莫名其妙的體溫上升,身體也發生了變化。
這種尷尬……他絕對不能讓沈雲舒發現。
否則她定然會將自己當成那下流無恥的登徒子。
“好了,好了,好了……”
謝北洺連忙收回了腿,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衣襬,遮擋住尷尬的位置。
沈雲舒也沒多想,左右藥膏也上好了:“夫君明日可願意去方學士府?”
謝北洺停止了一秒,漂亮的桃花眼中是明晃晃的糾結,最終還是心口不一的對沈雲舒道:“那是自然,畢竟這是娘子對我的一片心意啊!”
沈雲舒錯愕:“你真的這麼想?”
她以爲他在正廳那般說,只是爲了不在二房面前丟面子,可如今這裏也沒有外人……
謝北洺聽沈雲舒這樣一說,也僵了三秒。
果然,她是爲謝玉安。
一瞬間,那漂亮的桃花眼就黯了下去。
他都自己騙自己了,她就不能也騙騙他嗎?
怎麼辦?
她不騙他,難道是想要和他攤牌,說她後悔了嗎?
一瞬間,心瘋狂跳動,想着嶽哥送的那本書,想着裏面有沒有合適的應對之策。只可惜,還沒想清楚,沈雲舒就開口了。
“明日之事是一個局,你若是不想去,便以腳傷爲由拒絕就好。”
她設的這個局看似是針對沈若蓮,其實也不是。這個局針對的人很多,裏面的每一個人都是關係鏈中的衝昏頭腦的棋子。
可對於謝北洺……她覺得他其實沒有必要牽扯其中。
畢竟謝北洺也是謝家的人,他心性純良,將他牽扯其中,她破天荒的生出了半分愧疚感。
謝北洺的失落瞬間消失不見,一雙漂亮的桃花眼頓時變得亮晶晶的。
只要不是和他攤牌就好。
“所以,真的不需要我配合什麼嗎?”
他莫名想起沈雲舒在尚書府爲抓內間,護母親和弟妹的舉動,他就充滿了興趣。
沈雲舒不曉得他爲何會出現如此興奮的狀態,但是如果他知道她算計的人裏面還有謝家大房不知道他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雖然謝家大房二房各有心思,有時候甚至爭鋒相對,但是畢竟都姓謝,身上流着相同血……
他若是知道她的心思,會不會覺得她很可怕?
還是……儘可能讓他不要參與的好。
![]() |
![]() |
![]() |
“不需要。”
她微笑着開口,可聲音中的疏離,謝北洺聽得很清楚。
謝北洺抿脣。
果然,她至今不曾對他敞開心扉,不過無妨……精誠所至金石爲開,只要她心裏沒有別人,他就還有機會。
更何況,她現在已經是他的娘子了。
“那我現在已經知道你故意設局了,你若是不想要讓我說出去,就得給我一點封口費。”
沈雲舒本以爲自己回絕之後,謝北洺會繼續追問她到底設了什麼局,又或者會生氣,說她心思深沉,可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向她討要封口費?
“你想要什麼?”
沈雲舒感覺他並非如他自己所言,真的想要去向別人告密,可她又忍不住順着他的話說,想要看看他到底想要什麼?
是純金打造的骰子?還是之前被顧春芳氣急扔出去的黃鸝鳥?又或者想要在會考前都不參加教習?
“教習我最多只能幫你免三日,三日之後你若是還想要不去,還需你自己的去和婆母說……”
沈雲舒說的認真,語調中帶着毋庸置疑的態度,卻不想話都還未說完,謝北洺竟然直接親了上來。
他灼熱的脣,貼在了她的額頭之上。溫熱的氣息,小心翼翼,似乎在不受控制的顫抖。
謝北洺閉上了眼睛,可沈雲舒卻不知覺的瞪大了眼睛。
兩人的臉頰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便紅,直到謝北洺將脣移開。
他將脣移開後,迅速的躲進了牀的內側,甚至還藏進了被子裏:“那個,封口費我已經收到了,我不會亂說話的。”
沈雲舒坐在牀榻邊,好半晌纔回了一個:“好。”
謝北洺聽見這個好,才悄悄的掀開了杯子的一角,一雙漂亮的桃花眼中藏着一種不可描述的水氣,那是一種只有少年人才有的青澀與嬌羞:“你今晚能不能別去書房睡了?”
沈雲舒看着他道:“爲什麼?”
這一聲爲什麼?
不止是問他自己爲什麼不能去書房睡,更是在問他方纔爲什麼會忽然輕親她?
她活了兩世,對於男女之事不能說不明白。
上一世,謝玉安口口聲聲說他對她並無半分情義,可在牀榻上折騰起來,亦是沒完沒了。
他的吻曾經落在過她身上各個地方,卻唯獨沒有落在過她的額頭上。
她在謝北洺的眼中看到了她不曾在謝玉安眼中看到的東西。
謝北洺聽她這般問,楞了半秒,最後咬牙道:“我,我,我腳受傷了,晚上若是想要喝水,該怎麼辦?”
沈雲舒聽見他這般回答,選擇了不在去深究這些問題。
因爲她很多事情沒有想清楚,也沒有資格去考慮這些,她還有許多的事情沒有做,還有很多人,她不知道自己所做之事到底有沒有改變他們最終的結局,她需要時刻保持清醒。
但是她也清楚的認識到了一個問題。
那就她曾經設想謝北洺有一個喜歡的女子,如今看來……應該是沒有的。
他是真的將她當做了他的妻。
既然是妻……那照顧他也無可厚非,畢竟她享受了二房帶給她的榮華富貴,也利用身份之便,完成了她想要做到的一切。
“好,那我今晚就留在這裏,夫君若是夜裏想要喝水或是起夜,都可以告訴我。”
謝北洺:“……”
啊啊啊啊,他只是先要她躺在她身側,不是想要她伺候他起夜啊!
謝北洺再次將紅透的臉藏進了被子裏。
夜色悄然,燭火明滅,一夜無夢。
清晨,天空泛着一絲薄白,一縷金光從樹枝縫中穿透而出,落在了白色的牆上,勾勒出一副臆想中的水墨畫。
謝北洺藉着腳踝受傷,疼的走不動路,藉口不去。
顧春芳好說歹說,他都不去,沈雲舒也只能“無可奈何”的將帖子給了謝玉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