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非親生關係
沈卿寧被他這難得的幽默逗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那可不行,傅醫生您可是醫院的頂樑柱,我可不敢耽誤您寶貴的時間。”
她拉開車門,坐上了副駕駛,調皮地衝傅錦年眨了眨眼:“好了,傅師傅,可以開車出發啦!”
“傅師傅?”傅錦年挑了挑眉,啓動了車子,倒也十分配合地應了一聲,“坐穩了,沈總。”
車子平穩地駛入車流。
開了一段路,傅錦年腦中忽然閃過許樂前幾天興致勃勃跟他提起的一件事。
他側頭看了一眼正望着窗外出神的沈卿寧,開口問道:“卿寧,你們公司……對醫療器械的研發有興趣嗎?”
沈卿寧聞言回過神,好奇看向傅錦年:“醫療器械研發?當然有興趣。學長是不是忘了,我本來就是做這個的啊!”
傅錦年聽了,脣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揚,眼底也漾開一抹溫柔的笑意。
“我怎麼會忘?正因爲記得清清楚楚,知道你是這方面的行家,所以才特意來找你這位‘沈總’商量大事啊。”
他頓了頓,才繼續說道:“其實,我最近和我的團隊正在研發一套全新的智能心電監護系統,我們暫時叫它‘心動’系統。”
“這套系統和目前市面上傳統的監護設備不太一樣,它結合了最新的AI算法和傳感器技術……“
沈卿寧聽到這聲“沈總”,心裏甜絲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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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悄悄側過臉,看着傅錦年專注開車的側臉,輪廓分明,鼻樑高-挺。
從昨天開始,他就一直叫她“卿寧”,而不是像以前那樣客氣又疏離地稱呼她“學妹”。
這個發現讓她心頭一陣竊喜,難道……學長對自己,也並非全無感覺?
傅錦年講着講着,他敏銳地察覺到身旁的人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他稍稍偏過頭。
沈卿寧果然直勾勾地凝視着他,明顯思緒已經飄到了九霄雲外。
傅錦年心頭掠過一絲好笑,故意停頓了片刻,然後輕輕喚道:“卿寧?”
“啊?”
沈卿寧像是從夢中被驚醒,霍然回神,臉頰迅速爬上一抹不自然的緋紅,說話也有些結巴,“怎……怎麼了,學長?”
瞧着她這副走神被逮個正着的慌亂模樣,傅錦年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放慢了些許車速,輕嘆一聲,帶着幾分戲謔開口:“看來我方纔講的那些,沈總是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啊。”
沈卿寧不好意思地輕咬下脣,小聲辯解:“哪有……我聽見了的,你說……AI算法……還有那個傳感器……”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透着心虛。
傅錦年瞅着她這副可愛的窘態,先前那點無奈也散了,心頭反而生出一種莫名的輕鬆。
他低笑一聲:“好了,不逗你了。”
“那些專業術語,一時半會兒也解釋不透徹。”
“這樣吧,等過幾天,我手頭的事情處理妥當,我請你喫頓飯,到時候再跟你詳詳細細聊聊這個項目,你看如何?”
沈卿寧聽他這麼說,忙不迭地點頭:“好呀好呀,一切都聽學長的安排。”
她微微垂下頭,臉頰上的熱度依舊沒有消退。
車子很快就開到了醫院樓下。
“到了,沈總。”傅錦年穩穩停下車,扭頭看向沈卿寧,脣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沈卿寧解開安全帶,臉頰仍然有些發燙。
她輕輕“嗯”了一聲,聲音細柔:“謝謝學長送我回來。”
“那……喫飯的事情,我等你電話。”
“好。”傅錦年應下,“早點休息。”
目送沈卿寧的身影消失在住院部大樓門口,傅錦年臉上的溫和逐漸收斂,神情恢復了一貫的沉靜。
他在車內靜坐了片刻。
今晚是夜班,工作任務繁重,不容許絲毫差錯,必須全神貫注。
至於白芷柔那邊的事情,明天再去找她也不算晚,當前,還是優先處理好科室的工作。
翌日清晨,天邊晨曦微露。
傅錦年結束了通宵達旦的忙碌,身上還穿着那件沾染了消毒水氣味的白大褂,眉宇間帶着熬夜後的倦色。
他並未像往常那樣直接回家休息,而是邁步走向了住院部的另一棟樓,白芷柔所住的病房。
病房的門只是虛掩着。
傅錦年伸手推開了門。
白芷柔明顯是精心修飾過的。
她換上了一件嶄新的藕粉色連衣裙,臉上化着精緻的妝容,連頭髮也打理得一絲不苟。
瞧見傅錦年進來,她立刻快步迎了上來,語氣裏是按捺不住的雀躍。
“錦年,你來啦!我還以爲你要再晚一些呢!你看我,這件裙子,你還記得嗎?我們第一次去領結婚證的時候,我穿的就是這一件!是不是特別好看?”
傅錦年打量着她。
曾經這件裙子,這張笑臉,或許還能讓他心動,但此刻,只剩下麻木與深深的厭倦。
他沒有迴應她的問話,徑自從隨身的公文包裏取出一個文件袋,遞到了她的面前。
“這是什麼?”白芷柔臉上的笑容微微凝固,有些不解地望着他。
她下意識地猜測,這或許是傅錦年爲他們復婚準備的什麼驚喜文件。
“你自己看。”傅錦年的聲音平淡得聽不出任何情緒。
白芷柔心頭揣着幾分困惑與隱約的不安,接過了文件袋,從裏面抽出了幾張紙。
當看清楚紙張上那幾個用黑體字加粗的“非親生關係”字樣時,她的臉孔剎那間血色盡失,身體控制不住地發起抖來。
“不……這不是真的!”她猛地擡起頭,死死地看向傅錦年。
“錦年,這不是真的!你從哪裏弄來的這種東西?肯定是他們搞錯了!你相信我,孩子是你的,一定是你的!”
傅錦年冷漠地注視着她近乎癲狂的表演,心中沒有半分波瀾。
“這是我在另外一家權威鑑定機構做的檢測。”
“白芷柔,事到如今,你還要繼續演下去嗎?孩子究竟是誰的,你心裏比誰都清楚。”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白芷柔的眼淚瞬間決堤,她一把抓住傅錦年的手臂。
“錦年,你聽我解釋!那天……那天我是喝多了,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愛你一個人,我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做出對不起你的事情?你相信我,求求你相信我!”
她的哭喊聲淒厲尖銳。
傅錦年面無表情地用力甩開了她的手。
那力道極大,白芷柔控制不住地向後踉蹌了好幾步,險些跌倒在地。
“喝多了?白芷柔,你以爲一句喝多了就能解釋一切嗎?”
他再次從公文包裏拿出另一疊紙張,那是白芷柔之前的產檢記錄,他毫不留情地將它們狠狠甩在白芷柔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