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岔子·混亂
時太太慈眉善目,意有所指的吩咐。
“去摘一朵臘梅,畢竟在時家的花,放在家裏才安心。”
項勤心裏清楚,眼淚在打轉,緩緩的走出去。
剛走出去,就碰到了時先生走下樓梯。
男人穿着運動裝,勾勒的身材挺拔近乎完美,垂眸掃來。
她看的有些心跳加速,比起之前看上去精神好了不少。
如謫仙一般的男人,可望不可及,只能遠遠地看着。
她突然覺得,閨蜜是瞎子,如果換成自己,一定會緊緊抓住,付出所有的愛。
“兒子。”
時太太心疼孩子,換上了慈愛的笑容。
“你醒了,我讓廚房準備粥。”
看着母親要去忙,時祈澤薄脣輕啓。
“不用,我出去一下。”
“外面都是記者,你注意一些。”
“無礙。”
時祈澤單手插兜,優雅的離開了。
時太太想阻止,卻只能欲言又止。
還是擔心,雖然兒子看不出異常,但總歸感覺不太對。
項勤趁着出去摘花,用隱蔽的軟件發了信息。
“南柚,我害怕堅持不了多久了。”
頓了頓,想到近期看到的,又補充了一句。
“我看得出來,時先生是愛你的。”
另一邊。
樊易關上電腦,眸光暗沉。
鋪天蓋地的新聞,佔據了所有版面的頭條,都是有關時太太的話題。
他放下手機,大步的走出去。
剛到了停車場,迎面一輛豪車飛馳而來。
樊易眯起眼,看着那輛車筆直的衝來,沒有一絲的躲閃。
很顯然,對方想要自己的命。
眼看車越來越近。
身後的人一把將他推開了。
砰——
車身擦過旁邊的柱子,直接從人的身上碾壓過去,血花飛濺。
樊易踉蹌幾步才站穩,那輛車不肯罷休,一個轉彎車輪的聲音刺耳。
車頭又對準他,一腳油門襲來。
他只能慌忙避開,車身從衣角擦過,就隔了只有一寸!
車的主人,對車技絕對的掌控。
樊易貼在牆上,一腳踩在花壇裏。
豪車急剎車,駕駛位的車窗緩緩降下。
時祈澤戴着墨鏡,半邊臉隱匿在黑暗中,眉宇間滿是戾氣。
將他的狼狽,看在眼底。
隨後沒有停留,一腳油門離開了。
車已經遠去,樊易咬着牙,鬆開了手裏面都是汗漬。
“樊少。”
他看向下屬:“什麼情況了?”
“已經死了。”
他一字一頓,語氣極冷。
“好好安葬了。”
時祈澤將車停下,點了一支菸。
車內一片安靜,只有窗外冷風呼嘯。
他靠在椅子上,深呼吸一口,心中憋悶難受。
明明馬路很寬,卻覺得找不到方向。
一直到了傍晚,他纔開車回去。
別墅燈火通明,宛如妻子還在一樣。
只要他回去,就有個長髮及腰的女人等着。
時祈澤換了拖鞋,掃了一眼旁邊。
江南柚的毛茸茸拖鞋擺在那,與他穿的剛好是一對。
情侶款,總會備上兩雙。
這樣就永遠,穿的都是一對了。
聽到響動後,時太太匆匆的下樓,手上還拿着幾張照片。
雖然面色難看,語氣卻很溫和。
“知道你心情不好,但也不應該明目張膽撞人,真的是……瘋了。”
“母親,我的事你不用管。”
“怎麼能不管呢?”
時太太遞上了照片,“若不是從記者手裏拿下這些,你知道後果嗎?”
照片拍的清晰,如果上了新聞,家族這種敏感的背景,有嘴都說不清。
自己的兒子,何時出過這種岔子呢?
時祈澤心情煩躁,不想多說。
“我去休息了。”
見兒子要上樓,時太太沖過去拽住他。
憋了這麼久,根本忍不住了。
“媽媽知道你不甘心,你等了江南柚十幾年,默默地守護着她。”
“都希望你們能在一起,但在她不知情的時候,用法律與她綁在一起。”
“換做哪個女人,能接受這些呢?在她的世界裏你就是一個掠奪者啊!”
“可是愛她。”時祈澤一字一頓,“這難道不夠嗎?她只能是我的!”
“你的愛太偏執了!”
時太太眼眶紅着,心裏難受的勸着。
“你一直厭女,接觸的女人太少了,戀愛不是這樣的,不能一直按自己的喜好走啊!”
時祈澤冷笑着:“喜歡的就去爭取,這不是母親一直教我的嗎?”
“我……”時太太一時語塞,心中刺痛。
時祈澤抽回手,大步上樓去。
聽到關門的聲音,時太太捂着臉靠在扶手上。
“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就像是入魔了一樣。
時祈澤洗了澡,躺下的時候吃了兩顆安眠藥,這才能睡下。
另一邊。
樊易甩開跟蹤的人,敲敲的去了公寓。
江老太太倒了杯茶,轉身回到臥室,給兩人留下空間。
男人看着她,沉聲問。
“你想結束這段婚姻嗎?”
江南柚目光有些希冀:“有辦法嗎?”
“起訴。”
“什麼?”
樊易坐在那,淡然自若。
“你們的婚姻不是兩情相悅,只要你去起訴,我會幫你搞定。”
“這樣行得通嗎?”江南柚有些不明所以,“用法律沒有用。”
畢竟那個人就是法律,只手遮天的。
她現在都不敢出門,記者、警察、民衆都在找尋。
也只有這裏,才能短暫的容身。
樊易猜到她的顧慮:“放心,這次我有把握了。”
“你有什麼把握呢?”
男人目光深沉:“你的身份被公開,現在受到全世界的關注,如果你站出來說是被迫,就能用輿論壓死他。”
此言一出,江南柚神情怔松。
記憶中的老師,是溫潤如玉,但現在,卻那麼的陌生了。
“老師是想利用我,從而扳倒時祈澤是嗎?”
樊易抿着脣:“江南柚,這難道不是你想要的?”
“我……”
男人捏着她的肩膀,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只要幹掉他,我可以給你寵愛,包括你肚子裏的……”
“老師。”
江南柚一把將他推開,神情平靜。
“我懷孕的事,是你告訴時祈澤的對嗎?”
樊易聽得一愣,然後點頭承認。
“是我說的。”
作爲男人,當然是敢作敢當,況且這件事沒什麼必要隱瞞。
“老師走吧!”
江南柚垂眸,遮住了神情,“我不會這麼做的。”
“爲什麼呢?”
“我閨蜜還在他手裏。”
“只是因爲這個嗎?”
“這麼卑鄙的事情,我做不了。”
江南柚知道,一旦這麼做,那個男人名譽受損,會牽連很多。
說不定……時家也會被影響。
因爲輿論的影響力很可怕,宛如一個劊子手輕易的要人命!
這兩人是死對頭,針鋒相對不擇手段說得通。
但她呢?
……不管怎麼說,也算是時祈澤的妻子。
如果換成之前,會毫不猶豫。
但現在,莫名就是不想了。
這種感覺很複雜,說不清道不明,也許是因爲項勤,也許是因爲這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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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因爲閨蜜補充的那一句。
“時祈澤愛她。”
所以,纔會變得心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