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欺負回來

發佈時間: 2025-10-09 12:3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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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到中庭用飯的時候,果不其然,沒有看到韓儀喬的身影。

賀老太太唉聲嘆氣,有一下沒一下,用眼神譴責她那個不爭氣的二孫子。

賀凌低着頭,從未有過的消沉。

賀老太太恨鐵不成鋼,罵道:“你活該,作繭自縛,自以為算計了人家,你就滿意了?須不知人家在後邊等着你呢。如今可如何是好?”

馬佩芳豎着三角眼,很不服氣:“什麼如何是好,她一婦道人家,能跑了不成?咱們放話給藥鋪,誰要敢給她開墮胎藥,咱們跟他們沒完,肯定沒人敢應她。”

賀老太太指着馬佩芳,無奈重重地嘆了口氣。

“你也跟着糊塗,難道她只有墮胎藥一個法子嗎?那丫頭整天鬱鬱寡歡,即便孩子留下來也會體弱。況且,咱們賀家何時成強盜了,逼迫自家媳婦,壓榨自家媳婦?當初我沒有做過惡婆婆,如今你也不許做。”

馬佩芳撇了撇嘴,嘀嘀咕咕:“如今不逼迫她,您的曾孫子可就沒了。”

賀老太太咳了兩聲,“尚不成形的曾孫,可沒有活生生的孫媳婦重要。賀凌,你去好好求一求儀喬,就算孩子不留下,你們倆也不能繼續這麼磕絆下去了。”

賀凌苦着臉:“我求了,好話說盡,可她根本不聽。”

他轉頭看向姜杏,“大嫂幫幫忙吧,你幫我去勸勸她,求你了。”

全家人的目光,都匯聚到姜杏身上。

她自然不能推脫,即便知道結果不一定是好的,也須去試一試。

賀咫上前一步,擋在姜杏面前:“阿杏可以去勸,但不一定勸得動。如果二弟妹態度堅決,我們也有心無力。”

馬佩芳扯着脖子喊道:“她們倆天天嘀嘀咕咕湊一堆說話,關係那麼好,怎麼可能勸不動。”

賀咫望向馬佩芳,“二嬸如果這麼說,我們真的沒法應下了。”

賀凌扯了扯他孃的衣裳,無奈道:“您就別跟着添亂了,讓大嫂去試一試,成與不成,我都謝謝大嫂。”

好歹這算一句人話。

賀咫看了眼姜杏。

姜杏嗯了聲,轉身去了西跨院。

韓儀喬躺在炕上,望着屋頂發呆。

窗簾都沒拉開,屋裏陰暗,更襯得韓儀喬的笑,如鬼魅一般。

“大嫂來了,快請坐。”

她坐起來,招呼姜杏。

“你現在覺得如何?可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韓儀喬搖頭,低頭盯着自己的肚子,輕輕地用掌心摩挲。

“要是有不舒服的地方,大概我也不會毫無察覺。如果只有自己知道,偷偷地去吃上一副藥,也就一了百了了。”

她苦笑搖頭,眉眼之間說不出的悽苦。

姜杏:“吃了藥以後呢?沒有這個孩子,還會有下一個。總不是解決的辦法。”

韓儀喬:“我想走。”

姜杏:“你能走哪裏去?孃家跟賀家離這麼近,大家擡頭不見低頭見,以後如何相處?”

韓儀喬笑容悽慘:“也是,當初嫁過來之前,我就想過的。大不了跟他短婚,回頭找個由頭,和離或者被休,從此之後離開賀家。可是我爹說,他丟不起那個人。如果真走到那一步,他也絕不讓我踏進韓家的門。”

姜杏握住了她的手,十指冰涼。

握在掌心裏搓了搓,姜杏勸道:“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你往前看。”

韓儀喬擡眼望着她,水汪汪的眼底,分明不甘。

“往前看,然後跟他生兒育女,蹉跎一輩子嗎?”

姜杏:“那你想怎麼辦?”

“和離,我要跟他和離,離開賀家。”韓儀喬突然高喊,“這地方我實在待不下去了,我每天在這間屋子裏醒來,都覺得自己喘不上氣來。這就像個墳墓,我不能眼睜睜看着自己,把一輩子埋葬在這裏。”

她突然情緒激動,跪坐在炕上,不停地搖晃着姜杏的胳膊。

說實話,姜杏很難體會她的心情。

如果換做是她,當初賀凌尾隨的時候,她便會直接把人罵走,絕不會等他把人擠下河,然後造謠污衊她的名聲。

即便無力抵抗,她也絕不會因為那些謠言,而選擇委屈下嫁。

有沒有失了清白,自己清楚。

如果將來遇到真心愛她的男人,自然也會相信她。斷不會為了謠言,而去自證。

可是,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如何解決呢?

姜杏為難。

韓儀喬:“他就像個魔鬼,夜間的魔鬼。”

姜杏臉一熱。她懂韓儀喬話裏的隱意。

“新婚夫妻,癡纏多些,也還好吧。”

韓儀喬用力搖頭,“才不是呢,他只要一靠近我,我就渾身直起雞皮疙瘩。莫名就想起那日,在大庭廣衆之下,我渾身溼透被他從河水裏抱起來。岸上的人都在笑,而我狼狽至極,丟臉至極。”

姜杏終於懂了。

那日造成的陰影,至今沒有消解開,一直橫亙在心頭折磨着她。

姜杏上前抱住了韓儀喬,能感受到懷裏的人在微微發抖。

一邊輕輕拍着她的後背,一邊小聲安撫:“別怕,都過去了。那件事兒在別人眼裏,不過是一個小插曲而已,早就忘記了。你也要忘記,不要總是折磨自己。”

韓儀喬聲音裏帶了哭腔,“我現在只要閉上眼,就想起那日他在我耳邊的獰笑,說我永遠也逃不脫他的手掌心。大嫂,我怎麼辦?我不能被他活活折磨死呀。我得逃。”

畸形的愛,毀掉了一個這麼美好的姑娘。

姜杏心口被什麼重重撞擊,悶悶地抽痛。

可是,逃避不是法子。就算她逃到天涯海角,這輩子跟賀凌再不相見,那些造成的傷害,就能抹去嗎?

況且,賀凌對她,好像只是愛而不得其法,如果兩個人稍加改變,也許結局會有不同。

姜杏兩手撐着韓儀喬的肩頭,定定看着她,提議道:“他折磨你那麼久,這筆賬終究要算的。就算是要走,也要讓他付出代價才行。”

“什麼代價?”韓儀喬一臉茫然。

姜杏:“他如何欺負的你,你便如何欺負回來。等兩個人扯平了,再說其他的事情。”

韓儀喬混沌的眼神,逐漸變得清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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